“早知道跟着你这么窝囊,本幺当初还不如开启自毁装置。”洞洞幺隐形在凤浅慕靠近耳边的玉钗垂珠中,慢慢悠悠的抱怨道。
洞洞幺的抱怨如没到中午十二点大钟就敲三下一样,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想起来,必回对着凤浅慕发牢骚,吐露自己心中的不满。当然,也不能怪它,作为一个系统,好不容易被自己的主人精心设计出来,还差一步便要出厂,主人却心脏病发作死在了实验室里,渺小无助的它整日游荡,四处找可怜的对象,通过时空转换来收集能量。俗话说得好“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一个可怜的人,一个可怜的系统,就在命运的撮合下变成了拍档。然而,凤浅慕却并没有给洞洞幺带来应有的风光,面对大夫人的责骂,每每都逆来顺受,还得系统白白受苦。
“我这是能屈能伸,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懂不懂!再说,某幺来这儿一年前就说要自毁,现在活的不也是好好的?”凤浅慕似乎看透洞洞幺心中所想,悦耳动听的声音掺杂了一丝戏谑。
窗外春光灿烂,清风阁繁华开遍。醇蜜般流动的微风进入六角雕花窗,引得阁中珠帘碰撞发出悦耳的音响。梨木小桌上镂花银炉中青烟缓缓冒出,在空中缠绵萦绕,将屋子映的扭曲。
一切都规格布置,婉约华贵,都没有失掉一个相府二小姐应有的尊荣和体面。在大夫人高敏的眼皮子底下,凤明轼对他这个二女儿,也并没有亏待。
凤浅慕坐在桌前,专心致志的研究奇诡暗器,桌上摆满了迷香,银针,毒丸……可谓一应俱全。少女白皙清俊的脸上泛着红润,倾国倾城的容颜却被白色歆丝面纱遮住,即使如此,眉眼间的星河流动,丝毫阻止不了人们对这妙龄少女面纱下的明眸皓齿浮想联翩。纤纤玉指拨动着发黄的旧纸,淡黄色粉末倾斜而下,恰好落在了一个小巧的玉瓶之中。
“唉。想当年,本幺科室主人发明的最得意的时空穿梭系统......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对了,今晚老太婆好像要设宴,至于宴请的谁,不知道。那你怎么打算的?”洞洞幺忽然想起今天听到的几个小丫头在长廊里的悄悄话。
洞洞幺口中的老太婆,便是丞相夫人高敏。说起高敏,洞洞幺可是恨的咬牙切齿,每次对风浅慕泼冷水自己也跟着遭殃,空间里的数据每次都被水淋得消失个百分之几。因他是当朝武将高镇的二女,外公又是南武侯,风明轼自然也是对他言听计从。何况,高敏一连诞下凤家长子凤长鸣与长女风长乐,怎么也算是凤家的功臣。至于府上的那些妻妾为何至今未有所出,咱们也不敢猜,咱也不敢问。总之,附上对她是不敢有半分懈怠,她也因此更加飞扬跋扈,在府里独断专行,偶尔看哪个小妾不顺眼,独断专行,好的打一顿,坏的失手打死,下人们也是不管不顾,没有敢求情。而且,凤明轼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能如何?走一步算一步好了。”风浅慕俏皮的测着头,讲桌上的东西悉数装进白色锦袋中,迅速在腰间打了个结挂住,起身整顿衣裙,浅蓝色的轻纱袖子从臂弯滑下,盖住雪白的两段酥臂,衣裙从地上缓缓拖起,覆水而收。
风浅慕安步走到窗前,往楼下望去,只见清风阁外府中下人来来往往,有的手中端着果盘,有的提着食盒,匆匆忙忙穿行于回廊之中。
看着去的方向,翠湖边上张灯结彩,好像是要在湖心亭设宴,也不知今晚是何等身份的人要来,凤明轼竟然搞如此大排场。风浅慕笑着摇了摇头。
丞相府的奢靡快要赶上皇宫了,如果凤明轼想的话。
不过,想来也的确应该如此。如今朝堂之上,凤明轼算是独揽大权,皇帝基本算是个摆设。听说那皇帝是先帝的第七子,自小生得宸宁之貌,出类拔萃,才思敏捷,国政对答如流,深得先帝厚爱。只不过天妒英才,先帝去世后的一个月内,这个七皇子初登大宝,在一次围猎中坠马昏迷,据说醒来脑子就不太精神了,整日痴若孩童。但奇怪的是,大臣们并没有重新提出让这个傻子皇帝退位的消息,而是继续由皇帝坐朝,凤丞相监国。
“开始了开始了,老太婆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了!”挂在窗前的香木金丝笼里的白色的小鹦鹉边扑着翅膀边歪着脑袋说着,机警的样子着实可爱。
风浅慕见了,浅笑盈盈,满启朱朱唇道;“也难怪它这么聪明。”说罢,便伸手去逗弄它。
“不就是只鸟吗?无趣。”洞洞幺想要翻个白眼,如果它是人的话。当初元烨也不知道是怎么给她灌了迷魂汤,现在一心一意的要以身相许,如今不过一只他送的鹦鹉,都感觉在风浅慕心中的地位高过了自己。他不知道什么是吃醋,但好像就是这种感觉,即使它只是个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