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易垂安捏着传单慢慢往回走,走到四中正门便立着不动了。
安知白开车经过时,她便像尊雕像似的立着。老顾从车窗里喊她:“易姑娘,去前面调头的地方。”
他一个劲儿挥手,等易垂安看见并且点头以后,才示意安知白继续开。
“重申一遍,不是老头我老花严重了看不清局势,是方姑娘的车坐不下,那几个臭皮匠推我过来的。”
车一靠路边停下,老顾立马表明自己无辜。
安知白边解安全带边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难道不是剪刀石头布,永远只出石头的您输了,才赖上我的车来探查情况?”
“怎么可能?”老顾当即反驳,“剪头石头布是小屁孩玩的,我们那是划拳。”
话说完,人也反应过来,假装掏手机,“我问问他们到哪儿了。”
“您真是越老戏越多了,”安知白摇摇头,推开车门,“换吧。”
等易垂安过来,他们已经换好位置。
见易垂安拉开后车门,老顾伸腿踹副驾驶上的安知白。
安知白不解地看他。
恨铁不成钢地挤出句:“下去!”老顾一边踹他脚不让他好好坐,一边扭头高声说:“不是我老婆不能坐副驾驶上,后边去后边去,后边宽敞。”
“……”难以落脚,安知白只能投降下车,临走不动声色地恐吓他。
“那我或许得问问师娘,是我第几任师娘。”
瞧见某人肩膀一抖,安知白放心地关上车门。
安知白挂着浅笑的脸映入眼眸时,易垂安避开他的目光,控制住蠢蠢欲动的泪腺钻进车内。
今天他没穿西装,一条深色休闲牛仔裤,黑色衬衣配件藏青毛衫,居家又温柔。坐到她右手边时,淡淡的香皂味传开。
易垂安忍不住偏头,恰巧看见他揉颈子。他也注意到她的视线,但想做的动作没做完,于是笑得有些局促的去摁太阳穴
她下意识问:“酒劲还……”
“嘘。”
她才开口,安知白用食指贴近嘴唇。
“酒!”
老顾惊讶地回头,问易垂安:“易姑娘你想喝酒啊?那别跟他说,他不行的,我和你喝。”
易垂安看看安知白,从他扶额的动作里看出点绝望。
他一绝望,老顾兴趣就上来了,开始津津乐道:
“这家伙一杯倒,喝完酒跟幼儿园天天要找妈妈的小屁孩没区别。刚实习那会策划死活不能通过,喝完酒就蹲在我办公室门口嘀嘀咕咕,喊疼喊难受,我走哪儿他跟哪儿。就前几个月参加我闺女婚礼,一杯都没喝完呢,就寸步不离跟着我女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抢婚!”
老顾说完一通仰天长笑。
易垂安噗嗤一声,接收到安知白幽怨的目光后,赶紧捂住嘴,但是消失的眼睛已经暴露了她。
“不能好好开车就下去。”白他一眼,安知白撇过头双手环抱,已然放弃申辩。
罪魁祸首识趣的噤声,但明显没有做错事的觉悟,回头前对易垂安扬下巴的动作,仿佛在问她好不好笑。
易垂安咽咽笑,放下手正襟危坐,脑子里飘出个声音:“不对啊!”
她趁老顾没注意,缩到安知白身边,小声问:“所以你昨天不是想送我回家,是想跟着我?”
“易垂安,”安知白转过头,“不要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