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善面目一凝,反正陈峰已经离开元国,要回宋国。刚才听自己诉说,态度又非常好,黄善也感觉亲近。所以倾心相谈:“国人皆不服,我王何以投降!但是,为何朝廷诸公,却无异议?因为多年的战争,我齐国,损失惨重,已无能力,再战!我王数次联络宋国,宋国一直做壁上观,不知唇亡齿寒。再打下去,我齐国必亡,或遭元人屠城!所以不得不降,保一时之平安!原打算,我齐国投降,元国侵宋,待宋国危急,还有机会齐宋联合一把!但是,宋国如今有震天雷,能用自保!我齐国,可就。。。。。。唉!前几日,元国提出,收我齐国兵权,否则又要加赋税,我王,一夜白头啊!”
陈峰问道:“这些是你自己猜测?还是?”
黄善苦笑道:“稍微明事一点的,都能看出来。我王岂甘心做一傀儡?朝廷诸公,可甘心做臣下臣?投降原本就是一时权宜,又引元国战火南下!解我齐国燃眉之急,若能逼宋国入绝境!就有机会与我齐国再同病相扶!为此,我齐国甚至接受胁迫出兵攻宋!唉!人算不如天算!”
陈峰点点头,细细思量一番,问道:“那我,再送你一个,不能杀我的理由!”
黄善微微一怔,陈峰侧头看着黄善道:“你去禀告你王,我能让他拥有震天雷!他愿不愿,再做回皇帝?”
“什么?”黄善一声惊诧!
陈峰继续说道:“此事必须保密!断不能说出震天雷源头在我处,齐国这边,我只认你!具体我还有几个条件,等你拿到你王授权,来宋国找我磋商!”
黄善一脸不可置信:“你莫要诳我!宋国不是只有孙思伟一人才知秘方?宋国把他看得死死的!我若是欺君,可是要杀我头的!”
陈峰微微一笑:“那孙思伟,在宋国多年,可有震天雷问世?何以我一去潜山关,就有了?而且,我负责任地告诉你,我还有震天雷二代,三代产品。威力更大,效用更广!”
黄善眼睛一亮,声音激动:“陈将军,那,那为何如此?”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问清楚,可信度才高!
陈峰道:“我也是,想祸水西引,齐国独立脱元,又有震天雷守城,元国对齐国没奈何。就更不敢全力攻宋!齐宋,就形成事实上的合作,元国的扩张,就只有往西。只是,我担心,我这样做,宋国朝廷不理解,会为我徒增烦恼!我也不愿像孙思伟那样被朝廷层层保护!所以保密是首要条件!齐国再答应我几个小条件,我就会奉上震天雷,以后二代三代,都有!你可愿意去齐王处,做这信差?”
黄善按下激动心情,震天雷啊!一得到他,就再也不惧元军攻城了!要说战斗力和战斗意志,齐国军士比宋国还强!因为齐国近年,一直在和元国作战!齐国百姓,比宋国穷,冷兵器时代,越穷的国家,打仗越狠!
齐国陈王,也不必焦虑到底是交出军权,安心做傀儡!还是加大赋税,软刀子割肉,冷不防哪天被人一锅端!
一旦有震天雷,陈王会选择,和元国作战,做回陈皇!
而自己,就立下这泼天大功!想想都觉得美!这黄玉,被陈峰杀,看来真是天意!
此事太急,太重大。黄善希望,陈峰现在就跟他去齐国。陈峰不愿,我都出门好多天了,我想我家娘子!还有,此事只能悄悄进行,我这么去齐国,不合适,必然泄密。
黄善怕路上,再遇其他齐军生出意外,坚持一路护送陈峰到潜山关。路上,两人就以后如何谈判,展开设计,偷偷摸摸来找陈峰,显然不妥,更引人怀疑。
最后还是陈峰给了个主意,齐国成立个文化交流使团,来宋国,做文化交流。陈峰作为词人,自然而然就能正大光明接触了。不过,谈正事,陈峰还是只和黄善一人谈。
黄善对此,自然更是欢喜,陈峰目的是保密,单线稳当些。黄善这就算齐国的香饽饽,独一份。这功劳,想不要,让他飞,都不行!
两人一路相谈甚欢,黄善想起一事,问道:“陈将军,有传言,你现在是那火神教教主?”陈峰点点头:“正是,不过,一江湖小门派而已。”心道:果然,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
黄善一笑,不置可否。火神教,可不是小门派!百年前,传闻和齐国皇室都有牵扯!就算如今,在齐国的实力,也不可小觑。
黄善最后还是问一句陈峰,此事为何找他黄善?毕竟,黄善当时对陈峰已经没有杀心,也未必有能力杀!所以谈不上,陈峰感念其放过自己一命。
若是找其他人,陈峰额外所得,怕也是丰厚无比,黄善这里,就只有声谢谢。
陈峰笑着回答:“我不为钱,我要保密,还要安全!我相信,一个违抗父亲乱命,坚持道德底线的人,是不会出卖我的!而且,做正确的事情,必须要有回报!不能让好人憋屈!”
陈峰指指天,笑道:“人在做,天在看!我敬你七尺男儿,心如天阔!我不找你,找谁?”
几句话,说的黄善又是眼泪婆娑。。。。。。
陈峰还在心里补充一句:我更欣赏,你的逆反劲儿!
陈峰在回来的路上,就在思量此事。元国人,只要不在战场相遇,私下相交为朋友,感觉还不错。不管脱脱哈,哲别,或者那些侍卫,都是义气中人。因为生在不同环境,成长于不同文化,就成天生宿敌。不认识也就罢了,相交一场,陈峰也不愿意,与他们生死相搏。
元国必定南下侵宋,陈峰更不愿意宋国被灭,就只有扶持一下齐国。齐国脱离元国,元国没有经济支持,背后添一敌,如果南下,就会有所羁跘。不管元国西征,还是憋气大怒,先再和齐国干一仗,只要不是哲别等人直接面对陈峰,陈峰是没有一点思想包袱的。
就算有一天,他们和自己战场面对。作为一个职业军人,陈峰心里,有遗憾,有伤感。但下手,依然会绝不容情!尊重自己,尊重敌人,尊重军人职业素养。
当然,能避免,最好。
而且,陈峰心里,还对火神教,产生了个计划安排。只是自己有些地方,还没想透,得回去和火神教诸人,商议一下。
远远看着陈峰走进潜山关城下,有宋国军士冲出来,把陈峰迎进去。黄善带着骑兵,返身往齐国京城大安而去!兹事体大,他片刻也不想耽误。父亲也回到了京城。此事,还真得先和他沟通一二,单靠黄善自己,没有资格见到陈王。
既然,陈峰说给自己一个不能杀陈峰的理由,又何尝不是,给自己和父亲,一个和解的机会。
人生账簿,各算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