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院内,一袭白衣脚踏七星步,时而步伐缓慢,时而快如惊鸿,手中长剑犀利至极,剑招也是千变万化,可倘若在旁人看来,却是杂乱得很,只可惜,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一身青衫的冯长生,冯长生眯着眼,仔细的盯着院中那上下翻飞的白色身影。
王修再次一舞手中落玉,便在空中画出一道七星图,朝着亭中的那一袭青衫奔腾而去,只见亭中那袭青衫站起身来,拎起手边一枝垂柳枝,脚下竟升起一朵朵金莲,手中一舞柳枝,竟是开出了一朵比脚下金莲还要搭上许多的白莲,左手又是一挥,升起一股内力,推着白莲向着七星图融去,没错,白莲生生的将七星图融化,最后散成点点白光消弭于空中。
“你这白莲着实可怖,明明是只开了两窍的人,怎的比我这明明已经菩提的人还要强?这天地之势真的这么强?”
王修坐到冯长生身旁郁闷道。
冯长生只是轻笑,手中柳枝轻晃,看的王修一阵心惊。
“你知道逆天行事,大道难容吗?我借天地之势,自成一方小天地,于是势先行,力后至,勉强能与你斗上一斗。”
“你这也叫斗上一斗?不是我说你,齐云剑阁那么多好剑,你也不选一柄用着,天天晃着一根破柳枝,你难道不修剑意吗?”
王修好奇心起,但是更好奇的是冯长生用剑不练剑意,亦或者说,王修瞅了瞅那根垂柳枝,甚至连剑也不用?
“小时候曾碰过一柄剑,后来师傅就不让我持剑了,这么多年用着垂柳枝也习惯了。”
冯长生抬头看了看院中的垂柳,身后长发被风微微吹动。
······
叶家镇最近热闹了起来,附近几个村镇的年轻男子都往这个平日里安安静静的小镇内涌来,像极了几十年前,叶家道场热闹的样子。
若是听得清他们的对话,就不难发现,这些男子都是为了那传说中美貌至极的叶家小姐而来,即使明知自己希望渺茫,大部分男子还是在心中抱有一丝侥幸的心里,万一呢?
“刀疤你看这些人,实在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这样的还想和我王大少抢女人?你看看那边那个长得像个倭瓜似得,啧啧。”
王家酒馆二楼,一个临窗的男子,脸上缠着纱布,只露出一双眼睛,站在身旁的是一位刀疤脸。正是先前被冯长生三人教训了一顿的王家公子。
只是这王大少似乎没有认识到自己的现状,隔着缠着纱布的脸还在嘲讽那些男子。
至于身后的刀疤最近则是十分不安,上次挨过教训后他就觉得那三人实力深不可测,可王大少回家后就告诉了家主,家主当时怒不可遏,说着等两天就去找叶家的麻烦。
刀疤很想告诉那王武,这三个人是一个都不能惹,可他忍住了,这么多年虽然王家给他吃喝,任着他无法无天,可他何尝不是在卖命于王家?他想离开也没有办法,那王武早就可以压着他打了,更何况王家还有个大供奉?
街道那头的火红绣楼已经完工了,一座高高的绣楼挂满了红色布匹,前方两座稍矮些的小绣楼放着两个垫在锦缎上的绣球,加上倒是将要从叶红手中抛出的绣球,总共三枚,只有拿到了这三枚绣球,那才是真正的叶府认可的女婿。
“你说,你拿一个绣球,我爹拿一个绣球,大供奉再拿一个绣球,最后都交给我,我不就成了叶红那婆娘名正言顺的夫君了吗?”
王大少哼哧哼哧的笑着,接着狠狠道。
“那婆娘打小就和我不对付,原来他叶家菩提境的老不死的活着,我就任她欺负好了,现在那老不死的死了,那我还能怕了她?”
······
正中午的日头晒得人暖洋洋的,王武躺在王府后院的藤椅上晒着太阳,身后站着一位看上去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人,老人毕恭毕敬的站在那,看着主子的藤椅摇来摇去。
“今日还要麻烦大供奉出手替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讨一门媳妇回来。”王武闭着眼睛,依旧摇晃着躺椅。
“老爷此言差矣,我在王家当了那么多年供奉,早已将自己当成了王家人,老奴膝下无子,更是将少爷视作己出,没有麻不麻烦这回事。”
老人语气毕恭毕敬,却是没有任何迎合的意思在里面。
“一个时辰后,还请大供奉全力出手。”
摇椅上的王武睁开眼停止了摇晃,站起身来,朝着前院大门走去。
老人就这么跟在身后,不急不缓。
······
冯长生三人是踩着时间来的,刚到绣楼下就看见楼上叶红那张欣喜的脸,王修故意装作视而不见,偏过头去。冯长生和江弈则是点头微笑示意了解。
叶红见那白衣扭过头去故意装作视而不见,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难受,好在看见了冯长生和那白衣黑袍的漂亮男子的微笑,心中安稳不少,却是已经将白衣王修骂了个痛快。
王修倒不是真的不想看那绣楼上的姑娘,而是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悸,仿佛在场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一般,可是看来看去却是只看见几个刚刚才开了一窍的武夫。
扭头望向冯长生,却见冯长生盯着正准备进场的人群中。
王修望去,却是和那王大少对上了眼,后者向着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老者说着什么,还指手画脚的一会指一指自己那缠满纱布的脑袋,一会又指向冯长生三人这边。
冯长生倒是没有在意什么,眼神望着那名老人,想起了江弈今早卜的那一卦。
坐忘俗世中,福祸总相依。
总该不会这名老者是坐忘境的强者吧?可依照江弈的说法,这卦象虽是险象恒生,却又是后手几多。
冯长生有些迷茫起来,他也开始分不清这祸福了。
王修看见那老者却是汗毛炸立,因为他从这老者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老人一个眼神望向冯长生,眼神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进场完毕了。
这次的绣楼选亲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