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里的人似乎听得懂对面男人说的话,已经腐烂不堪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好像是要说些什么,只无奈于他的舌头早就脱离了他的嘴巴,和他的眼珠,双耳,以及他的四肢全都不翼而飞了。
“我知道你能听见!这样吧,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要是的确如我所说你就动动嘴,要是我说错了你就动动脑袋!”男人带着吩咐的口吻说道。水缸里的那人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是默许了。
于是男人想了想,说道:“你们当年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宝藏?”
可水缸里的人却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死了一般。男人没在意,继续问道:“那你们当年是不是除了队长和你之外,所有人都死光了?”
可许久过后,水缸里的人依旧没任何反应!这下男人有些不乐意了,沉默了片刻后他冷冷的说道:“都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还是这副硬骨头!当年的温柔乡是不是很舒服呀?我刚才已经把她的脑袋割下来了,就当是替林须道友报仇的吧!不过林须兄温柔一夜换来的却是二十几年的折磨,你难道不觉得很不值得吗?说老实话,我知道你现在最想的就是早点结束这种痛苦,好重新投胎做人!可要是你不配合我,恐怕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说道最后时,那男人突然将声音丫的极其低沉,让人听上去不寒而栗。
男人见火候差不多了,便缓缓问道:“你们当年是不是已经把宝藏从那鬼地方给弄出来了?”
过了片刻,水缸中的人微微动了动脑袋,意思是说他们当年并没有找到宝藏。男人见此,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于是他又将刚才的第二个问题重新问了一遍,而水缸中的人则随即动了动嘴唇。
“什么?还有人活着?是谁?”男人似乎显得有些激动,可刚问完便自知水缸中的人无法回答他,便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算了,那个先不谈!那我问你,你们当年是不是找到了那个神秘洞口?”
见水缸中的人又微微动了动嘴唇,于是男人有些迫不及待的继续问道:“那你们是不是打开了里面的封印?”
水缸中的人继续动着嘴唇,这下男人更兴奋了,忙问道:“你们是不是用传说中的方法打开那封印的?”
当水缸里的人再次微动着嘴唇时,男人已经激动的浑身颤抖了。可片刻后,男人脸上突然浮现出了疑惑之色。既然他们当年连封印都打开了,那为什么还没得到宝贝?而且还死了那么多人!难道打开封印后,还另有其他什么危险?想到这里,男人脸上突然凝重了起来。
暴雨停息,夜幕降临,成杰他们都各自回房睡觉了。经过下午的一番商议,五人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尽管没有了那个王老头子带路,不过有老成和大鼻子,以及钱进事先搜集的关于乱葬岗的资料,他们几个还是有把握找到那里的。说是去乱葬岗,其实是去那里的山谷。而那山谷是东西走向,里面被茂密的树林,以及不知深浅的河流所覆盖着。不过根据钱进他们之前的经验来看,从山谷的西面进去显然已经不合适了。此刻是盛夏季节,暴雨频繁,而且那横穿山谷的河流又是从东往西流淌的,所以地势较低的西面很容易形成洪灾,钱进他们上次的遭遇便是个惨痛的教训!再加上从西面经过,需要穿越如此茂密而广阔的丛林,而那丛林当中又如此邪乎,因而钱进等人也只能从山谷的东面进去了。
至于钱进他们起初为何选择从山的西面过去,那是因为根据那个王老头子所说,山谷的西面阴气比山谷的东面要稀疏的多,而且当年那些宝藏被埋起来之后,那些道士为了朝廷以后可以进去取宝藏,便在山谷的西面开了一个小口子,也就是在整个法阵的西面留了一段特定的出口。只有在某年的特定时日,用特定的方法,从那开口进去的人才不会被诅咒,或者被设在那里的阴灵缠住!
不过王老头子当年的那支队伍并没有选择特定的时间,也没有使用什么特殊的方法,一群人也顺利的进了山谷。所以王老头子得出一个结论:那法阵的缺口的确是在山谷的西面,但什么特定的时间和特定的方法只是虚假的以讹传讹,根本就没这回事!
可如今没了王老头子的带路,钱进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法阵的缺口到底在哪儿,因而从山谷的西面或者东面进去对于钱进他们来说已经无关重要了,所以倒还不如从山的东面进山谷,毕竟据传那个通往宝藏的神秘出口就在山谷的最里面,也就是靠近山股东面的地方!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走山的南面或者北面,那是因为即使从那两个方向上山,最后还得绕一大圈从山的西面或者东面再进山谷!毕竟他们可不会选择在山顶某棵大树上闩一根拳头粗的绳子,然后沿着几百米的崖壁,慢慢降到山谷里面!万一一不小心,恐怕那里的法阵还没把他们怎么样,他们便自己摔死了!
“既然法阵的那个缺口没办法找到,那就表明我们从任何一个方向进山谷都一样!这样一来的话,那我们就从山的东面进去吧!既不要爬山也不要穿越那讨厌的森林,只需要过一条河就行!”最后钱进一拍桌子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半夜,成杰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于是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对面床上熟睡中的钱南,一翻身下了床,然后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走廊里虽然空无一人,但彻夜开着的走廊灯还是驱散了成杰心中大半的恐惧。八叔和大鼻子老者,以及钱进睡在成杰他们隔壁一间四人间里,因而成杰从他们房间门口走过时,脚几乎是飘在空中的,生怕任何一丝的动静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好不容易钻进了走廊尽头的厕所里。一个长发齐腰的黑影便像是等待了许久似地,缓缓转过了身子。由于厕所里没有亮灯,从窗外照进来的光亮又太过于昏暗,因而成杰并不能看清楚那黑影的长相。按理说,成杰因该吓得拔腿就跑的,可他却只是身子微微怔了怔,而后便像是遇见了熟人一般的往那黑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