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排名表吗？”郑玉继续在电脑上做家长会用的PPT，不紧不慢的继续说下去，“因为是家长会嘛，华建的传统是家长会的时候不排名，为了保证学生的一个学习状态，如果有家长想要知道可以在家长会的时候私下问班主任的。”
陆羽秋停下了手上剪纸的动作，抬头看着郑玉，道：“郑老师，那您这样说的话意思就是学校还是有将排名表做出来的吧？”
“排名是有排出来的，就是在家长会之前不会公开。”
“那老师您给我看一眼呗。”陆羽秋放下剪刀，半蹲着在郑玉身旁恳求道。
“羽秋你相信老师的话吗？”郑玉转眼看着陆羽秋，“你是年级第一，这下不用顾虑了吧？”
“那老师你手里肯定有原文件吧，就让我看一眼呗，我就是想看看咱年级的情况。”陆羽秋确实在意自己的排名，但是她更在意的是自己与他人的差距，她还是坚持想看一眼年纪排名表。
“好吧，那我给你看一下咱年级前三十名的排名吧。”郑玉叹了一声，把做到一半的PPT保存起来，然后在电脑桌面上打开了年级排名的文档，“不过你可得把嘴把严一点啊，因为学校不希望家长会前学生因为过分讨论排名的事情影响学习。”
陆羽秋听完后半句话立马像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她有些生气地说道：“老师，你觉得我像是古代的那种长舌妇吗？”
“傻孩子，你怎么会想到那里去啊？老师如果觉得你是长舌妇还会给你看吗？”郑玉柔和地笑了笑，伸手亲昵地捏了一下陆羽秋的小脸颊，“老师知道你比较敏感，以后老师会注意的，老师跟你道歉。”
陆羽秋盯着电脑屏幕半天，年级上有两个第一名，所以排名表上没有第二名。陆羽秋看着自己名字下方的黎铭的名字出神，她指了指：“黎铭也是年级第一？”
陆羽秋露出了担忧的脸色，开学的时候因为和李展帆名次撞在了一起就弄出了那么多麻烦事，她害怕黎铭会因为成绩的事情疏远自己。虽然她了解黎铭不会是那样的人，但多少有些担心。
“对啊，你们俩都是年级第一，成绩都非常不错，老师也决定让你们一直坐同桌下去。”就年级前三十名而言，十六班上榜的就占了十九个，郑玉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
“为什么？”陆羽秋错愕地看着她，虽然自己心里也正想提这件事，但还是抑制住心里的那点小窃喜假装不在意，自然地提问。
“你不想和黎铭坐同桌吗？”郑玉看着她，有点劝导的语气，“其实吧，老师觉得你们坐同桌挺好的。男女授受不亲，男孩子都比较爱玩，你是女生他上课的时候自然玩不起来，而且老师也不希望因为换座位的事情让你们俩的成绩和学习状态受到影响。”
陆羽秋点点头，心里早乐开了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看年级排名的最初目的，他把前三十名的名字都扫了一遍，疑惑地看着郑玉。
“顾正韩呢？”
郑玉看着陆羽秋笑了，像是看穿了一个小女生的小心思一般，道：“羽秋，老师理解你，毕竟在老师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看到好看的男生也会有好感，但是你要处理好关系，不能越界影响学习知道吗？”
郑玉误会自己对顾正韩有好感，陆羽秋忽然觉得心里疲乏感十足，她无力地向郑玉解释：“老师，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是我想看一下我和顾正韩的差距在哪里。”
“我了解的，但你们平时还是要保持好距离知道吗？”郑玉依然再三强调。
陆羽秋扶额长叹。
陆羽秋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遇到了黎铭，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两人尴尬的擦肩而过。
她大概了解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自己一直害怕的李展帆是年级第六名，与自己的差距是九分，顾正韩是年级第三十七名，差距四十六分。比起李展帆，让陆羽秋觉得更有压力是顾正韩。
“郑老师。”黎铭笑嘻嘻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老师，我能不能给我看一下年级排名？”
“不可以。”
“哦，那老师，家长会的事……”
“不可以，回教室学习去。”
“好。”黎铭点点头，转身回去。
四、
黎铭把那张边角尖锐的红色邀请函夹进书里合上。
“放学了，早点回家吧，别等下赶不上校车了。我还有很多作业还没完成，想先写完再回去洗澡，今天就不和你一起看书了。”黎铭收拾着桌面，没看陆羽秋。
“好。”陆羽秋点点头。
秋天的傍晚总是显得那么萧条，陆羽秋坐在校车里，看着窗外的车辙马迹，心里像是装了满当当的水，堵得慌。
教室里只剩下黎铭一个人了，黎铭把夹着邀请函的书塞进桌柜最里的角落。他无力地伏在桌面上，侧着头看着自己窗棂上高挑而臃肿的身形。
夕阳的金色光斑慢慢从他的脸上游开。
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的时候，黎铭习惯性的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座位。见窗帘被风吹得上下飘动，他又走进去将窗帘和窗玻璃拉好。
黎铭胳膊肘支在宿舍走廊的扶手上，听着宿舍里有说有笑的吵闹声，黎铭忽然就不想进去了。他站在宿舍外看着学校后方远处的山，夕阳的光束被山峰锋利的边缘切断开来，细碎的光束刺得黎铭的眼睛有了一点疼痛感。
黎铭眨了眨干燥的双眼，长出了一口气，犹豫了许久才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在通讯录的收藏栏里点开了备注为吴阿姨的联系人拨了过去。
在嘟嘟的响了几声后，手机里传来了吴秀丽温柔的声音。
“喂，您好？哪位？”
“阿姨，是我，黎铭。”
对方的声音一下子显得有些惊喜，“黎铭啊，怎么啦？在那边吃的，住的还习惯吗？生活费还够不够用？”
黎铭红了眼，平复了一下语气后，道：“没事阿姨，就是有点想你们了，然后顺便打个电话跟你说一下我的成绩。”
“没事就好，那你成绩怎么样？应该月考了吧？”
“嗯，月考了，我这次考得挺好的。数学满分了，是年级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