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她的灵魂安息,,,”
大公的脸颊因愤怒而发红,而那具尸体就像是在回应一般,诡异的颤抖了一会儿,她怀中抱着的已经血肉模糊的婴儿滚了出来,连带一个眼球,妇人临死前的面容写满了惊惧,张大的嘴巴曾经不知发出过多绝望的呼救声
尸体面朝着大公一行人来的地方,或许直到死前她都还在希望军队的出现吧,但现在一切都失去了意义,妇人中空的尸体不过是城中无数人类尸骸之中的一个而已。
随着一行人越来越接近中央广场,更多的血肉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满地尽是残肢与内脏,被异形们啃的破烂不堪以至于无法辨认的尸体,占据了这条大路和周边小巷的每一处角落,军士们沉默着,紧握着手中的长戟,尽可能地避开地上的尸体前进
大公的前路被一名士兵的无头尸骨挡住了,这尸体握着剑,朝向一处小巷,古斯塔夫小心翼翼地绕过尸体,向那巷中望去。只见,在不过三人并肩宽度的小巷中,另外几名战士的冰冷尸体静静的躺在里面,这些战士手持的武器无不染血,还沾着几撮恶心的毛发,仿佛诉说着一场关于无畏和绝境的死斗
“勇士无畏,,”
大公对士兵们的遗骸至以敬礼,然后拉回视线看向前方,却正巧与一头地下异形的血色眼球对上了,一整个方阵的持戟鼠人突然出现并挡在了街道上,护卫们立即站成一排,举起手中的长戟,摆出防御的姿态,而老鼠们也表现出了丝毫不逊色于他们的纪律性,同样快速的组成方阵向古斯塔夫一行发起了进攻
鼠人们天生就比人类更加迅捷,在经过同样的军事训练之后,所能发挥出的实力远在人类之上,大公十分清楚这一点,那怕是他的精锐卫队对上这种鼠人,最佳的战损比也只是1 :1,这还是在战场上的数据,在宽度有限的街道中,老鼠们的优势更加明显
“后撒!”
大公一边指挥着护卫们保持住阵线后退,同时举起手上的弩不断的射击,虽然说每一支弩箭都能将这些鼠辈的颅骨贯穿,但并不是每一发都能命中,它们油腻的毛发足以让箭矢从它们身上滑开而留不下一点伤痕,再加上鼠人数量众多,被射杀老鼠留下的空缺会立即被补上,这种攻击几乎是无用的
迅捷的老鼠们在几个呼吸之内就排着整齐的队列冲到了军士们面前,一旦爆发战斗,以他们的人数定会在几秒之内被全歼,唯一能让他们多撑一会儿的方法就是不断的后退,但紧紧只在数息之后,这个方案也彻底作废了
一行人身后街道的两旁的房屋毫无征兆地倒塌了,一声巨响之后,漫天的灰尘与木条沾着地上的血液尸块将他们包裹起来,失去视野的护卫们惊慌失措,地底异形们受到的影响却要比他们小得多,整条阵线在瞬间被淹没,20余名近卫无一幸免,海尔曼和安洁丽娜两人凭借非凡的武艺暂时幸存了下来,站在他们身后的古斯塔夫则躲藏在了在烟尘里
就在三人准备迎接自已生命的终结时,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马蹄声渐渐清晰,在烟尘将要散去之际,银甲闪耀在正午的烈日下,数十名神罚者骑士突然间出现在了鼠群的背后,他们高举手中的骑枪,无畏地冲向了鼠群,异形们惊恐的试图躲开他们,不幸者被战马撞飞或踩踏,而那些足够幸运的老鼠则躲进了两旁的房屋
“上来!”
为首的骑士大喊,越过海尔曼和安洁丽娜,直冲到古斯塔夫面前,丢掉手中早已折断了的骑枪,弯下腰,对着大公伸出了手,大公亦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抓住那只手一跃上马,随后看向另外两人,他们也已经上马了
大公前脚刚上去,后脚反应过来的老鼠们就从房屋里再次涌出来,可以说是无穷无尽,外围的骑士们只来的及挥出一剑便被从马上挑或拽下来,为首的骑士立即下令撒退,在付出了减员半数的代价之后,余下的神罚者们终于将三人带出了黄金街,向中央广场赶去
“赞美战争之主!感谢你们的牺牲!”
“此乃吾辈应尽之责。”
“你们的境况如何?格哈德怎么样了?”
“您,,”
“啊啊啊!”
一名急驰在街道边缘的神罚者被突然从天而降的木桶砸下了马,随后,更多的物品被两侧房屋的窗户里掷出,很多人都中了招,从全速前进的战马背上狠狠地摔了下去,非死即残,载着大公骑士被身旁一个摔断了手的倒霉蛋吓的愣了一下,操纵着战马试图躲避,眼看着手下不断减少,这名骑士气恼的大叫
“艹!这下我要怎么向格哈德大团长交代!”
“绊线!!”
安洁丽娜猛的尖叫一声,用剑一拍战马的屁股,马儿受惊跳了一下,在它跃过的地方,一条阻断了整个街道的银色细线显现了出来,众人顿时陷入了慌乱,紧跟在搭载着安洁丽娜的骑士后边的几名骑士没有反应过来,直接摔了个人仰马翻
眼看着将要被那线子绊倒,海尔曼决定赌一把,他侧身丢出手中的剑,而被他丢出去的剑在空中旋转了半圈,居然正好将那绊线切断,安全的冲了过去,跑在他身后的一群人发出了欢呼声
正当众骑士为危机化解振奋时,最令人意外的事情发了,一直处在队伍最末尾的,搭载着大公的领队骑士被一个突然间从某个屋顶摔下来大衣柜给砸倒在地,安洁丽娜惊叫一声,居然想直接从马背上跳下去,载着她的骑士,空出一只手反着拉住了她,急切地劝阻着
“危险!女士!”
“不!!!”
“不要这样!女士!”
“不!啊啊啊啊!!!”
妻子的尖叫声逐渐远去,自己的脑袋还在嗡嗡作响,古斯塔夫呻吟着,根本无法动弹,那怕是自折断的小腿处蔓延而来的极致痛苦传入了他的大脑,也不能让他再说出一个字。碎裂的木板堆压在身体上,将大公完全覆盖住,落日的余晖无法照进这样细小的裂缝,堂堂的边境大公,现在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一滴愧疚的泪水划过他的脸庞,无声地滴落在地上,恶臭的死神渐渐地靠近,人类,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