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饿了吧？”谢森在电话里问。
“你怎么知道？”何鱼有点吃惊。
“连这都不知道，那我在ICE那几年岂不是白混了？”
“呵呵。什么事？”何鱼问。
“我来这办点事，顺便给你送些干粮来了。你在哪个位置？”谢森说，“我现在在天下第一城的城门口。”
何鱼一愣，随即笑道：“你来的正好，我刚好买不到食品呢。”
“你在哪个位置啊？”
何鱼说出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很快就看到了谢森的车远远地开过来。等到了跟前，车停下来，谢森打开车门，示意何鱼坐上去。何鱼坐上车，立刻闻到了车内一股浓香的披萨味。
“我都不敢认你了。”谢森笑笑说，“离远看我还以为是哪个体育学院的美女呢。”
何鱼看了一下自己的运动服：“是不是穿上去挺逗的？”
“看上去很漂亮。” 谢森递过来一个保温盒，“趁热吃吧。”
“谢啦。”何鱼打开一看，里面不仅有披萨，还有很多热点心，都是何鱼爱吃的，何鱼边吃边说，“我们团队派我出来买东西吃呢，但是这里都关门了，带我去附近的地方买些东西，他们都还饿着呢。”
“别操心了，快点吃吧。”看到何鱼大口地吃饭，谢森露出满足的笑容，“后面还有很多呢。”
何鱼回头一看，后座上摆满了食品和水，像个大超市里的食品柜台，各种各样的零食都有。何鱼笑笑说：“你这是个移动的小卖铺啊？”
“呵呵，卖给你们这些饿狼，一根火腿肠要十块估计还要排队买呢。”谢森说。
“那你岂不是要发财喽。地主就是这么发财的。”
“我可不愿意当地主。”谢森笑笑，“怎么样，做销售感觉如何？”
“还没有感觉呢。”何鱼说，“你呢？”
“我刚进去，和你一样，工作才刚刚开始。”谢森说，“但愿我们的产品就像今天的这些食品一样吃香了。”
“会的。”何鱼说，“你这么会抓客户需求，一定会的。”
“行啊，Hedy，才转行几天就知道客户需求了。”
“那还不是你教的。”
“哈哈，这话我爱听。”谢森看了一眼何鱼说，“你可是我最大的客户啊。”
“最大的客户可不敢说。但是，大客户算得上吧。”何鱼笑笑说：“谁让你是我哥啊，指不定还得求我找个好嫂子，对不对？”
“小样的。”谢森说，“学会贫嘴了。”
“呵呵，开车吧，掉个头，往右拐，我们团队都在等着呢。”
“遵命！”谢森调个头，按照何鱼说的路线快速驾驶去，到了约定会合地点的时候，高斌他们还没到，何鱼让谢森把车停下来，说：“行，就停这吧。你的这些美食我全包了。”
“嗬，小样的，财大气粗啊。”
“呵呵，不差钱。”
谢森将车停下来，把食品拿下来，除了各种零食外，还有几袋KFC外带全家桶，此外谢森打开后备箱搬出了一箱矿泉水。
何鱼照单全收，指着一大堆食品说：“开个价吧。”
“无价。”谢森说，“回头请我吃个饭吧。”
“那没问题。”何鱼笑了笑。
“走了啊。”谢森坐上车，要下车窗说，“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好的，知道啦。快去忙吧，大哥。”何鱼第一次喊谢森为“大哥”，态度很真诚，界线很清楚。
谢森无奈又开心地笑了笑，挥了挥手，走了。
何鱼拿出手机拨通了玛丽的电话：“吃东西了吗？”
“都快饿死了，哪有东西吃？”玛丽说。
“你们队在哪个位置，往哪个方向走？”何鱼问。
玛丽说出了她们现在的情况，何鱼想了一下说：“我们离的不远，一会儿咱们应该会遇上，到时你留意一下，找个地方我给你送点吃的。”
“真的？”玛丽兴奋地问。
“你想吃什么？”何鱼问，“肯德基你爱吃吗？”
“什么都成。”玛丽说，“只要是能吃的都行。”
“好的，没问题。”何鱼挂断了电话，找了一个食品袋，给玛丽装了一个全家桶、一些零食还有两瓶水。刚刚装好，就看见自己的团队成员远远地跑了过来，速度很快，看见何鱼挥舞的食品袋，明显加快了速度，看来还是食物的诱惑力更大了。大家跑到跟前，顾不得多说，一阵狼吞虎咽，一大堆东西被消灭一空。这个时候，大家才抽空对何鱼表示了感谢：“看来我们真是选对了领导，领导英明，领导万岁！”
“老板，我该付多少钱？”有人问。
“你啊，吃那么多，给一百块吧。”何鱼开玩笑道。
“这不是讹人嘛！”
“呵呵，讹人就讹人。”何鱼说，“并且只收美元啊。”
“那就先欠着。”
“Hedy怎么会让我们掏钱呢。对不对？”高斌说。
“对，对。”大家一致响应。
何鱼笑了笑：“不掏钱可以，但是要挣钱拿奖金哦。”
“这个没问题。”有人开起玩笑，“你说俺们咋感谢你呢，以身相许也不合适啊。”
何鱼摆摆手：“得了得了，大家把垃圾收拾一下，要出发啦。”
“我都撑得跑不动啦。”
“低调低调。”高斌说，“别队还没吃东西呢。我刚才了解了一下，其他队最好的才过3关，我们已经过4关了。大家先走一段，一会儿再跑步前进。”
“走喽，走喽，我们是冠军。”填饱肚子后，大家兴致不错，一路高歌。
这个时候，高斌跑到何鱼身边：“Hedy，你真行，在哪搞到这么多东西？”
“还行吧？”
“不错不错。”高斌说，“肯定是有人帮忙，不然这么多东西你一个人也搬不动啊。另外，像肯德基这些东西也不是在这里能买到的啊。”
“这里商店都关门了，刚好附近有一朋友来办事，便让他从外面带买的。”何鱼说。
“哦。你朋友真不错。”高斌说，“有个事刚才没敢给大家说，队不知道从哪里也得到了食品，他们也闯了4关，和咱们的用时差不多。”
“那你现在可以把这个消息给大家说了。”何鱼笑笑说。
高斌点点头说：“过了这一关，我们就可以分头行动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拿奖是没问题，就看拿一个什么样的奖了。”
“加油吧。”
果然，3个小时后，爱洗衣队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远航队，获得了冠军。在灯火辉煌的晚上，作为爱洗衣队的队长，何鱼第一次从ICE中国区总裁牛啄印手中接过了奖杯和奖金，虽然只是一个培训上的奖项，但是何鱼也开心不已。
牛啄印面带笑容地说：“Hedy，希望在你转岗后有更多的机会给你颁奖。”
何鱼受宠若惊，连忙点头致谢：“我会努力的。”
当天晚上很多人开始向何鱼敬酒，虽然是红酒，但是也有点微醉。给大家分完奖金，何鱼便和玛丽悄悄地溜回宾馆休息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便是不停的学习、培训、参加模拟销售，繁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一晃就到了培训末期，轮到了朱莉主讲的培训课，此时的何鱼已经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了现在有了些许的期待。她希望能够机会和朱莉缓和一下矛盾，而这种培训的氛围或许比格子间更容易进行沟通。
朱莉比约定的上课时间晚去了半个小时，正当大家满怀期待地向外张望时，一辆悍马停在大家的视线里，一身休闲装的中年平头男人从驾驶座上下来，在车前绕了半圈，亲手拉开副驾驶上的门，一双修长的美腿出现在大家面前，朱莉出现了。
“这就是Julie？”坐在身旁的高斌悄声问。
何鱼点点头。
“很妖娆哦。”高斌说。
何鱼笑笑。
“唉，一会儿打分的时候一定帮我说说话哦。”高斌说。
“不一定能帮上你。”何鱼说。
高斌不解地问：“怎么了？”
“你啥脑子嘛。”玛丽笑着说，“Hedy连她自己的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呢。”
高斌似乎明白了一些，自嘲说：“看我笨的。”
朱莉站在主讲台上，看上去她心情不错，主动给大家解释了迟到的原因：“不好意思，刚才堵车，耽误大家的时间了。”然后她甩了一下头发，自我介绍道：“我叫Julie，中文名字叫朱莉，大家以后称呼我Julie就好了，是咱们ICE中国区的内部控制经理。下面就内部控制部门在实际工作中和各部门的操作流程以及在金融危机的情况下如何做好内部控制工作给大家做一次简单的分享。”
几天没见，何鱼没有想到朱莉变化这么快，要知道之前的朱莉在员工面前很少像今天这么和风细雨地说话。
朱莉打开PPT，开始了她的演讲。关于朱莉讲的那些内容，何鱼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只不过结合了当下全球经济危机下的大背景来凸显企业内部控制工作的重要性，万变不离其宗，但是这次却感到朱莉讲的很透彻，言简意赅，深入浅出。何鱼不得不佩服朱莉的水平，下面的新员工也听得很投入，这就是朱莉的魅力，一个适合站在台上的能力。讲到高潮处，朱莉很自然地停下来，台下掌声一片。朱莉面带微笑朝大家扫去，目光温和，然而当和何鱼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朱莉仿佛触了电，嘴角僵硬，目光冰凉！
何鱼连忙避开了目光，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她始终不曾和朱莉有过长久的对视，朱莉的目光中有一团火，似乎要灼伤何鱼的眼睛。今天早上，何鱼便早早地来到了会议厅，找了一个离主席台较远的位置，目的就是为了不给朱莉看到，没想到还是不可避免地被看到了。这一刻，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许久也没有听到朱莉讲课的声音，也没有听到朱莉那响亮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何鱼忍不住抬头，看见朱莉正低看点名册，估计是在确认何鱼的名字。大家也都感到奇怪，不知道主席台上的主讲师是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过了一会儿，朱莉才抬起头开始接下来的授课，但是明显的不再状态，很多细节性都是一掠而过，开始使用了跳跃式的短语，面部表情也有点呆板，到了讨论环节，现场有几位新员工的提问也被她草草收场。何鱼一直在观察着朱莉，可惜朱莉高傲的头根本就不扭向何鱼所在的方向。讨论环节过后，朱莉关闭了PPT，抬头说：“大家休息一下，10分钟后开始考核，考核规则大家知道吧？分为客观知识考核和主观能力考核，总分为10分，两者所占的比例为3：7，请各位好好准备一下。”
朱莉说完便走了出去，何鱼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和朱莉打个招呼，但是想起刚才朱莉的神色，估计现在去找朱莉也会是自讨苦吃，再说了找她又能说些什么呢？何鱼正犹豫着，手机响了，竟然是朱莉打来的。
何鱼万万没有想到朱莉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忙接听了起来。
话筒里的朱莉的声音异常平静：“你出来一下。”
“好。”何鱼站起身，看见朱莉站在门口不远处的一棵树旁。
何鱼忐忑不安地来到朱莉身边：“Julie。”
“在那怎么样？”朱莉问。
“刚过去。”何鱼回答道。
“背多少任务？”朱莉问。
每个销售的KPI除了老板知道外，还有两个部门是知道的，一个是人事部门，另外一个就是内部控制部门。作为内部控制部门的领导，朱莉不可能不知道何鱼今年的任务啊，或许签订的KPI信息还没有传递到朱莉手中，既然朱莉迟早会知道，那就没什么隐瞒的，何鱼说出了她今年需要完成的数字。
“哦，”朱莉一声惊叹，随即一笑，“就今年的形势来看，压力不小哦。”
“嗯。”何鱼不明白朱莉到底想说什么。
“什么时间想回来了，给我说。”朱莉转身拍了一下何鱼的肩膀说，“走，回屋吧。”
何鱼做梦也没想到朱莉会这么给自己说话，这是怎么了？何鱼百思不得其解，朱莉有这么宽宏大量吗？何鱼在朱莉身后，在大家的瞩目下，回到了桌位上。
刚坐下，高斌就悄悄地问：“看得出来，Julie对你不错哦。一会儿一定关照啊，就像昨天Tony那堂课一样哦。”
何鱼苦笑了一下，Tony昨天见到何鱼显得很兴奋，课间休息的时候他走到何鱼身边含蓄地夸了一番何鱼的勇气，并且给全部参加培训的同事打了一个相当满意的分数。
朱莉清了清嗓子，把何鱼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下面我们就进入了客观知识考核阶段，客观知识考核的试题都一样，大都是我刚才讲的，量不大，试卷已经传到各位的电脑内，时间是半个小时。这项采取的是电脑打分，各位做好后，点一下保存、提交，你的分数自然就出来了。纪律我就不说了，大家都是同事，要由职业素养。好了，开始了。”
大家开始做题，何鱼很快就做完了，点了一下提交，得了一个满分。这让玛丽羡慕不已，她的分数不理想，惊叹何鱼满分的同时也寄希望于主观能力考核上能有一个较为漂亮的分数。
“下面的主观能力考核，我们按照部门来进行，首先是行政部的，然后是研发部、大客户部……”朱莉说完顺序，便开始了逐个提问，没有标准答案，唯一的考官就是朱莉，朱莉问的问题有时容易有时候难，没问完一个朱莉都会在当场打分，但是并不立刻公布，等大家测试完后再一起公布。
由于打分最后公布，大家做完后都没离开，成绩公布了，玛丽的成绩倒数第一、高斌的成绩倒数第二，整个大客户部的新员工全部没能通过测试，唯有何鱼以满分的成绩占据第一名的位置。直到大客户部的一些同事飘来异样的眼神时，何鱼才明白刚才朱莉把自己喊出去有说有笑的目的，也深深体会到了笑中藏刀的威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