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有人屋内火光亮着。
夫懦听完有些吃惊,扫一眼对面一脸悠闲坐着的黄翩。
不得了,又是一个大秘密!
然而,夫懦却是满眼怀疑地询问:“这大半夜的,你不待在自己的房里好好打坐,跑出去外面逛什么?”
黄翩拿扇的手一僵,眨眼开口,“你说呢?当然是为咱的大黄采花记找找后续,不然它可要暂时断更了呀。“
夫懦点头,还是忍不住提醒几句,“你找归找,千万别乱来,不然迎老哥知道后要切了你,那我只能先问问你的身高体重了。”
黄翩一愣,“什么意思?”
夫懦抬起眉头,“订副上好的棺材。”
一扇打开,黄翩认真几分,道:“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夫懦无奈一叹,“我能怎么处理,你既然恰巧发现了,但是又没有动手留下鬼弑,我想你也知道,到时候只要别人一问,你大半夜在外面溜达什么,再想想你采花大盗的威名,别说是你,连我都没脸继续在剑豪山庄待下去。”
黄翩尴尬一笑,确实是这样。
原本,剑豪之家多数人就对黄翩和曾半信的留下十分不满,要是再有今夜这茬,先不管你黄翩发现什么隐秘,对剑豪之家起到什么恩情,但你黄翩这人,估计是不能再留在山庄内就是。
其实,黄翩早就想走,也可以走,但问题是他不太敢走。
谁叫有位少侠拉他上了贼船,要是中途他跑了船,结果那位少侠又出了事,那他黄翩的小命也许就真的要黄掉。
夫懦有些犯愁,“怎么我一来,他们剑豪山庄就这么多事,搞得好像全是我的错一样。”
黄翩假装没听到这话,只给出一个白眼。
夫懦突然问:“你说,这金文吃了七道毒丹,他们会不会是没有解药?”
黄翩想了想,摇头合扇,“我想他们是有解药的,你想说服金文,让他彻底断了活命的机会,从而反过来背叛他们,这法子是好,但是没有机会用,可惜啊,他们具体要耍什么诡计却是通过传音商谈,我听不到,不然我们就可以将计就计,把他们一网打尽。”
夫懦吐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只能道:“我先单独找三位当家聊聊,至于你……确定只是出去逛逛?衣服还穿的紧不紧?”
黄翩不满,身影如烟雾般渐渐消散,“哥都说了夜色太美,只是出去赏赏花而已,不采花,你要不信,下次我带你一起去作证明。”
夫懦立即摆手,目送黄翩消失。
突然,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夫懦不由疑道:“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味道……”
清晨,几只早起的鸟儿到处乱飞,不知有没有虫吃。
阁楼的某间房内。
从忍迷迷糊糊地起床,拍两下有些晕沉的脑袋,昨天晚上的事情……从喝了口夫兄自制的果酿后,接着他就全部不记得。
“那是什么果酿?”
从忍甩下头,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果酿,才能让人喝一口就不记人事,夫兄自制的东西还真是可怕。
“下次一定要问问,他是怎样酿的?”
从忍实在好奇。
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这是他受伤以来每天一大早醒来的习惯,结果他先是愣下,然后不敢相信地大吃一惊。
“痊愈了?!”
从忍喜疑不定,试着运转周身内力。
没错,无论是被伤开的根基,还是被波及到的灵魂,二者都已经恢复原样,且还比原来要强上那么一小截。
从忍压下激动的心绪,想了想,只能想到一个人,“夫兄的果酿不简单啊,太珍贵了,他一定是以为说了实话后我不肯喝,所以才这样骗我,谎称那是他自制的果酿,我真是笨,怪不得我只喝下一口就不记人事,原来是药效太猛,否则也不可能才一夜过去,我的伤势就不见。”
从忍十分感谢,然后立即想起了师傅,于是他就兴冲冲,迫不及待地出门,想要尽快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傅。
一整瓶适合修为五道以下服用的养疗丹,夫懦全部塞进从忍的嘴里,想不好都难。
幽静的花府,草木青绿,清香入鼻。
一位相貌盛美的女子,正静静地端坐在石桌一旁,她常年冰冷的脸上,任谁都能看出她有着深深的心事。
“喜欢?喜欢吗?”
青鸟心里真的想不明白,天意弄人。
“师傅,您怎么了?”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从忍询问。
青鸟罕见的一慌,急忙坐转过身去,双手相互按住,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从忍摸不着头脑,他都走了这么近,师傅竟然还没有发现,这说明,这一次师傅的心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
从忍担忧,问:“师傅……”
“我没事,只是刚才练功不小心出现了些差错,稍微涉及到心神,休息一下就好。”
青鸟说着,坐转过身来,见到从忍那望来的关切眼神,以前不知道,不懂,但是昨晚她已经知道,现在的她懂。
眼神躲闪地移开,青鸟问:“这么早就过来,不多睡一会吗?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多睡一会?
从忍听不出其中之意,只是觉得今天的师傅有些奇怪,他也没有多问,如实道:“师傅,我的伤势已经痊愈,这一切多亏了夫兄的果酿。”
说起夫兄,他就莫名的开心。
青岛失神地噢一声,反应过来一惊,伸出手去,牵住从忍的手婉,仔细探查过后,她有些恍惚地点头,原来那真不是酒,而是什么珍贵的酿药,可酿药也会醉人的吗?
不管怎样,青鸟算是安心了几分,在此之前她都以为,夫懦会坑朋友喝酒,人一定不怎么靠谱,但现在看来,一个连如此珍贵的酿药都舍得拿出,可见他人还是比较重情重义的……
自己的手腕被软软牵着,从忍没觉得有什么,师傅向来都是这么替他查看伤势。
但青鸟意识到后,迅速松开收回,心情一阵复杂乱跳,胡乱说一句。“好了就行。”
她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从忍是好,因为知道与不知道,再看从忍是完全不一样的。
从忍张口欲言又止,就这一句?
顿时无声,两个人就这么一站一坐,一点也不像一对师徒,更像是两个陌生人……
对于始作俑者,夫懦此刻双手抱枕着后脑勺,一路哼着小调不太想去地去找金还。
湖水静淌,鱼儿静游水中躺。
金还正在湖边打坐,察觉到夫懦的到来,他多少有点意外和好奇。
夫懦抱拳侃笑,“大当家真还是勤修,让我这个做小辈的……那句怎么说来着。”
这词忘的,让夫懦瞬间尴尬。
金还不在意地大笑几声,道:“行了,你就别跟我来这一套,找我有什么事?正好,我也有事想要问你。”
你有事问我?
夫懦好奇地坐在一旁,说:“大当家有什么事先问吧,我的事不急,留着再说。”
金还点头,无奈开口,“你的迎老哥,也就是我那二弟,他从几天前就开始闷闷不乐,一直无精打采到现在,我知道,他肯定遇到了什么心事,而且还是不小的心事,所以,我忍不住就问过他几次,可他都只是摇摇头不说话,怪让我担心的,毕竟你可能不清楚,我跟他相识这几百年来,他这副样子,我还是第二次见到,上一次是在二妹过世的时候,不知小兄弟知道些什么?”
夫懦心虚地失了失神,拼命摇头。
这让金还有些失望,并苦笑一声道:“也不知我们剑豪之家最近怎么回事?这二弟有心事,连着三妹也有心事,今天早上我去见她的时候,原是想让她去劝劝二弟,谁知,看到她那张快要丢了魂的脸,我才知道,敢情她的心事比二弟的还要深呐,我这做大哥的真是愁。”
夫懦咽下喉咙,心中忐忑不已,他看了眼金还,立马收回视线,他好像明白昨夜那种似曾相识的味道是为什么……又一个!
委婉地说出金文的事,金还脸上似有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无法掩藏的悲痛。
夫懦在旁苦笑,得了,不就说了三个小秘密吗,这剑豪之家唯三的三位当家,怎么就这么地……吃不住伤害呢?
金还深深一叹,如老了一般伤心,“剑豪之家,现在还有多少剑豪?自从我跟二弟建立剑豪山庄以来,好像就没有过了吧。”
当年人,当年豪,今年人,今年豪,剑豪之家是剑豪山庄,但剑豪山庄却已不是剑豪之家,这或许就是命。
夫懦一阵沉默,感到有心无力,忽然想起一事,他想问又不敢问,担心戳开什么人的伤疤就不好。
金还察觉,恢复几分精神,摇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还不至于这么小心眼。”
夫懦犹豫一二,忍不住问:“三当家是迎老哥的弟子?”
金还有些讶异地看过来。
夫懦如实一笑,“从忍告诉我的。”确实是他告诉我的,只是他还不知道而已。
金还意外地噢一声,点了点头,“没想到从忍还挺认同你的,不然,别说告诉你这样的隐密,就连理都懒地理你。”
夫懦没有反驳。
想了想,金还突然肃目,像是下定某种十分重要的决心,道:“你跟我来。”
说着,金还起身自顾自地走开。
夫懦好奇地跟上……
连峰山下,起汸人抬头凝望,山上某个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他冷笑一道。
“我们上去坐坐!”
邱实诚九人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