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轩说,顾莫颜是白寒锦的四弟。
那究竟是怎样一个故事呢?
恐怖?悬疑?复仇?丧心病狂?
然而,真相往往是平淡的有些可笑的。
最初的相遇很简单,顾静栀和顾莫颜是同班同学,一次班主任心血来潮调换位置,他们恰好是同桌,两条装在套子的平行线因此交集。那时的顾静栀虽然不善言辞,偶尔还是会由于老师布置的任务和顾莫颜交流几句,但也仅限于几句。而顾莫颜总是望着窗外发呆,你和他说话就回,否则就那样度过一整天。
正是帮派意识最浓郁的年纪,渐渐地,两个无法融入集体的人被动地遗忘在一起。他们在特殊的环境中无奈、忐忑的接近着,彼此慢慢露出笑容,从不言朋友,却又有了来不及时笔记一人记一边的小默契。
真正敞开心扉是那次吧。大冬天,单调的纯白色,萦绕着喧哗的操场,似乎也把一种孤独带到了人们身边。看不惯顾莫颜已久的男同学围着他,口不择言地骂着那些似曾相识的话语:没有妈妈、野孩子、没人要……填充顾静栀苍凉童年的字眼呼啦啦汹涌掠过。第一次顾静栀主动站在众人面前,大声咆哮自己的不满,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是上天强加与她的,是她不能更改的,为什么责怪的时候单单针对她,为什么她要承担那些不是她的错……
吓跑了同学,顾静栀坐在雪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哭得一塌糊涂。
顾莫颜站在一旁,依然沉默,只是当顾静栀哭累了离开时,他在漫天风雪里一直如影随行。
他开始帮顾静栀做一些值日之类的小事,虽然依旧笨拙、鲁莽。
是谁说:一只野兽受了伤,跑到一个山洞里躲起来,舔着伤口,独自疗伤,并不觉得难以忍受。若有另一只野兽在身旁,这只受伤的野兽一旦被嘘寒问暖了,就有可能就受不了。在对伤口、对疼痛、人情冷暖以及世态炎凉的感知上,人与兽并无不同,独自时坚强,依偎时脆弱。就象左手和右手,相濡以沫寂寞的年华,即便日后会出现更好的人,但那终归是过客,你还是会牵着你的左手或者右手一直走下去,“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当初是誓言,后来是责任,再后来是习惯。
幸福真的和爱情无关。至于那场绑架,陆灵给了她答案。
坦白说,丽萨找到她时,因为陆灵和白寒锦订婚的消息,赵合德的内心是抗拒的。展开陆灵的那封信,赵合德又觉得事实应该是这样子的。
那晚,即便顾静栀对她多有欺瞒,可是她赵合德好歹也阅人无数,特别是阅女人,她鲜有失手。之所以信任顾静栀,就是因为赵合德在顾静栀身上看到了沧桑,是人都会经历沧桑,或愈发绝望,或执而不化仇视一切。顾静栀属于中间的那个,恨白家,恨顾家,恨不爱自己的顾楠。可是就算最后,没有经受住白乃儒的诱惑,答应对顾楠下毒,还是不堪内心的愧疚,选择用性命终结所有。这样子的顾静栀,即使心中有恨,但有些人,自己委屈到死也不会去伤害。
和顾楠之事大同小异,幕后操控者依旧是白乃儒,不同的是,那次顾静栀是不知情的。顾静栀虽然已经领略过白家的无情,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儿子被绑架了,富可敌国的白家主事竟然会为了区区四千万放弃营救,哪怕是收到儿子的脸被尖刀一条条划拉,鲜血直流的录像也不为所动,放任顾莫颜撕心裂肺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