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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清醒点吧你(四)

字幕:第四年,巴黎

114,外景,大学校门,白天

左之芹急匆匆走出大门,朝不远处的公交车站走去。

左之芹:(画外音)痛定思痛之后,我在表哥和柳阳的帮助下也来到巴黎留学,但与柳阳不在一所大学。我坚信总有一天,我会在这个布鲁诺的城市重新见到布鲁诺。

115,外景,公交车站,白天

左之芹跟有很多人后面挤上一辆公交车。

公交车徐徐开走。

116,外景,香榭丽舍街某LV包店,白天

左之芹在店门外给过往行人散发传单。大街上各色人种都有,当然也有中国人。

有一对中年中国夫妇在远处注意到了左之芹。

丈夫:你瞧,发传单的小姐像是中国姑娘。

妻子:很像。

丈夫:过去看看?

妻子:过去看看。

两人朝左之芹走去。

左之芹迎过来。

左之芹:两位是中国人吧?

妻子:(握住左之芹的手)哇,你也是中国人啊。

左之芹:阿姨好,先生好,是啊,我是北京人。

妻子:我们是浙江人。

左之芹:进我们店去看看?

妻子看丈夫。

丈夫:当然要照顾咱中国人开的店哪。

左之芹:您误会了,我是在这家店打工的。

妻子:为什么不在北京找个工作,跑这么远来打工?

丈夫:肯定是留学生吧?

左之芹:是的,我在巴黎1大留学,周末出来打工。

妻子:哎哟,真是太不容易了,你妈妈知道了可要心疼啊。

117,内景,香榭丽舍街某LV包店,白天

左之芹领夫妻俩走进店里,左之芹领着他们一边看商品,一边做着介绍,很职业的样子。妻子选中了一款包,丈夫看了看提出了不同意见。

丈夫:(指着包上字母)选包首先要选字母很显眼的哪种,背在身上,让人老远就可以看到。

左之芹:(不解地)这是为什么呢?

丈夫:在咱中国,女人的包代表的是身份,档次越高的包身份也就越高。

左之芹:可是,档次与字母有关系吗?

妻子:上面有字母,那肯定是外国货啊。

左之芹:(颇为震惊的样子)哦——是这样啊。

丈夫:最重要的还是价格,咱中国的包太便宜了,几千块的包都很难找,几万块的包就更找不到,看看这里,都是几万十几万的包,这一点,咱中国还是比较落后的。

左之芹表情复杂,不知说什么好。

118,外景,一条小街,傍晚

小街上,左之芹神情忧郁地走在灰暗的街灯下。

左之芹走近自己租住的小屋,有邻居在与她打招呼,她回应着大家,然后开门进去。

小屋很小,陈设十分简陋,但很干净整洁。

左之芹走到一张小书桌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似在清理自己的思绪。忽然听到手机响,她拿起手机与对方接通了。

左之芹:好的,我这就出去。

左之芹收好手机准备走。

119,内景,某小饭店,傍晚

左之芹与柳阳一起吃饭。

柳阳大声地讲话,左之芹则一言不发,显得闷闷不乐的样子。

柳阳:大王宫道教文化展展出的大量古书,从草药到针灸,从饮食到祭葬,从书法到手工艺,从绘画到哲学,无所不包,都是从咱中国抢来的,想想法国人真够狠哪。但是,你知道吗,他们的广告却是这样写的:这些展品为公众提供了从东南亚艺术、印度艺术到日本、朝鲜及中亚艺术的全景图,45000件亚洲文物,来自柬埔寨、越南、缅甸、尼泊尔、西藏,后面是省略号,唯独没有写中国。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不觉得荒唐吗?(发现左之芹不想听他说话)——你好像有什么心思似的,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左之芹:你不在学校好好读书,成天跑去看展览,有钱就真要那么任性吗?

柳阳:我现在是中国追讨海外文物律师团的自愿者,做的是最有意义的事啊。

左之芹:你的电影梦呢?

柳阳突然放慢语速,显得很沉重的样子。

柳阳:先搁置一下吧。中国抗战期间,很多专家学者,文学家,艺术家,都投笔从戎,走向战场,我也想同他们一样,把个人的理想先放弃一下。

左之芹:(笑一下)那时国难当头,投笔从戎,理所当然。现在又没有国难,没有战场,你从哪门子戎啊。

柳阳:法国人,乃至整个西方世界正在从文化上侵略中国。他们利用章可和邱宇这些人,当然还包括我在内,用电影或图书来丑化中国,美化他们自己,以达到摧毁中国文化的目的。这场战争看不见,却来得更为凶险惨烈。

左之芹:你是不是需要看看医生了?病得不轻啊。

柳阳:你刚来法国,你不懂,真是这样的。整个西方世界对咱们中国都怀有一种很深的偏见,法国又是站在这种偏见最前沿的国家,你来法国也有七八个月了,你看到过一则那怕是很小的关于中国的正面媒体报导吗?法国媒体对中国发生的所有进步事件要么无视,要么恶意歪曲,竭力丑化,有时甚至把其他亚洲国家发生的负面事件安到中国头上,比如把尼泊尔警察用大棒殴打老百姓的视频报导歪曲成是中国的警察干的。

左之芹:你我作为留学生,讨论这些问题有意义吗?

一时无话。良久,柳阳谨慎地谈起别的话题。

柳阳:你近来还好吗?

左之芹:很好。

柳阳:周末还出来打工?

左之芹:打。

柳阳:还在那家卖包的商店?

左之芹:嗯。

柳阳:你不在一家晚报聘到了职位吗?为什么没有去?

左之芹:他们的条件我不想接受。

柳阳:什么条件?

左之芹:必须工作三个月以上。

柳阳:时间长点不是很好吗?

左之芹:我不想被拴死三个月。

柳阳:商店里没有时间要求?

左之芹:没有,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自由。

柳阳:你好像总是闷闷不乐,伯父他们没什么事吧?

左之芹:我有闷闷不乐吗?

柳阳:有,我都看出来了。

左之芹:(笑一下)柳阳,我想起了一问题。

柳阳:什么问题?

左之芹:今天有一对中国夫妇在我们那个店里买包,他们说的话让我真的不能理解。

柳阳:他们说什么了?

左之芹:那个男的说,在咱们中国,找一个几千块钱的包都不易,而在我工作的商店的那条街,都是几万十几万的包,好像他们来巴黎,就只是为了买一个几万十几万的包回去。

柳阳:他说的是事实啊。

左之芹:这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接下来他说,从这一点看,咱们中国落后多了。

柳阳:这就是西方人对咱们进行文化侵略的结果,被人家宰杀,还津津乐道。

左之芹:更奇怪的挨宰的都是咱中国人。

柳阳:没有别的国家的人去吗?

左之芹:有倒是有,但没人过问几万几十万的包,好像都是准备卖给中国人的。

120,外景,某大街公路辅道,白天

字幕:北京

一辆小车在一家临街商场前的辅道上停下来,车门打开,布鲁诺走出来,他下意识地四处探看一番,朝商场走进去。

又有几辆车在辅道上挤车位,布鲁诺的车的前后挤进去两辆车,前后的车距都很近。

布鲁诺从商场走出来,手里举一听可乐边走边喝,走到他的车旁时,皱起了眉头。

布鲁诺:(自语)糟了,这怎么开出来呢?

布鲁诺打开车门进去,发动马达,稍微移动一下车很快刹住。很显然,他开不走了。

布鲁诺从车里出来,四下观望,想寻找到前后两辆车的主人,但没有人注意他。他有些急了。

这时,从商场方向走出来挽着臂的一对年轻男女,女的是张嫱,男的好像是张嫱的情侣。布鲁诺不安地四处观望的样子让张嫱注意到了,她刻意拖拽着男友朝布鲁诺走来,对方的英俊帅气显然震慑到她了。布鲁诺也注意到了张嫱和她的情侣,立刻遇到救星似的迎上去。

布鲁诺:(指着他的车前面的车用英文对两人说)您好,请问,那辆车是你们的吗?帮帮忙往前开一点好吗?我的车开不出去了。

张嫱:(用英文回)您好,可是那车不是我们的啊,您让我怎么开?

张嫱的情侣不懂英文,不知两人在说什么,但似乎也有点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用摇头来认同张嫱的话。

布鲁诺:(失望地摊一下手)我弄错了,对不起。

布鲁诺再次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想很快等到两辆车的车主人。

张嫱放开挽着情侣的手臂,走到布鲁诺的车的前后看了看。

张嫱:(笑着对布鲁诺)这位先生,这车距这么大,完全可以开走的啊。

布鲁诺:什么?可以开走?可是我刚试过了,开不出来啊。

张嫱:您如果相信我,让我帮您试试好吗?

布鲁诺:可是您能保证不碰到前面和后面的车吗?

张嫱:我敢保证碰不到,如果碰到了,我赔,怎么样?

布鲁诺:真的吗?

张嫱:(笑)您真是,当然是真的啊。

布鲁诺打开车门,把钥匙交给张嫱,张嫱钻进车里,打开马达,倒一下,进一下,再倒一下,再进一下,如此反复了几次,车子真的安然无恙地开出来了。

张嫱走出车来。布鲁诺紧紧握住张嫱的手,既惊叹又感激。

布鲁诺:真的,太谢谢您了,不然我不知还要等多久才能走。

张嫱:小事一桩,何必客气。

布鲁诺上了车,张嫱和男友向布鲁诺招手告别。但忽然布鲁诺从车里出来。

布鲁诺:还没有问小姐的尊姓大名啊。

张嫱:(笑着)我们北京人做好事从不留姓名的。

布鲁诺:(诚恳地)我是一名法国驻北京记者,不会中文,我请您当我的司机兼翻译您愿意吗?

张嫱:(转向男友)他是法国记者,要请我当他的司机兼翻译,你看怎么样?

男友:(想一下,不很高兴地)简直瞎胡闹,你在旅行社工作不是很好吗?干嘛换来换去的?再说,他一个外国人,能有什么保障?

张嫱:(试探地)那我回绝他吧?

男友:肯定要回绝。

张嫱:(盯看一下男友)自私鬼!不过,还是听你的吧。

张嫱:(转对布鲁诺)看出来了吧,男朋友不同意。

布鲁诺:您自己的事与男朋友有什么关系?

张嫱:您不懂,关系大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您对我信任。

布鲁诺重新上车,再次与张嫱和她男友道别,两人挥手目送布鲁诺开车上了主道。

121,外景,某钢厂大门外,白天

一辆小车在大门口停住,布鲁诺等三人走下车来。

张嫱先一步去到门卫处,从小窗户与门卫人员对话。

门卫:请问您找什么人?

张嫱:我们是法国驻北京记者站记者,我们想采访工厂环保部门的领导。

门卫:(探看了看外面的布鲁诺与摄像师,一边问)有预约吗?

张嫱:我们是随机采访,请通融一下好吗?

门卫:没有预约不行。

张嫱:您现在去请示一下环保部门的领导行吗?

门卫:不行。

张嫱退出来,向布鲁诺摇一下头。

布鲁诺:你跟他讲,我们是法国记者,不是中国记者。

张嫱:我讲过了。

布鲁诺:你再讲一遍。

张嫱:(扭头再朝门卫)这位先生,你看看他们两个,我们真的是法国记者。

门卫:法国记者头上有角吗?

张嫱瞪门卫一眼。

张嫱:(转身对布鲁诺摇头)不行,他们说您头上没有长角,所以不接受采访。

布鲁诺:什么意思?我头上要长什么角?

摄影师:他们是骂你。

布鲁诺:真是混账东西。

几个人只好转身上车。

122,外景,某街道,晚

布鲁诺坐在一石凳上,张嫱坐在他旁边。

布鲁诺看着天,似在想心思。

张嫱:想家了,对吗?

布鲁诺摇一下头,没有回她。

张嫱:为什么不考虑在北京组个家呢?

布鲁诺苦笑笑。

张嫱把头靠向布鲁诺,布鲁诺不为所动。良久,张嫱很不高兴地站起身。

张嫱:(生气意味地)头,那我回家了。

布鲁诺仍没有说话。张嫱瞪他一眼独自走了。走出几步后突然又停住步。

张嫱:(背对着布鲁诺)真的不需要我陪你?

布鲁诺:明天我出差,你可以不来上班。

张嫱:别的呢?

布鲁诺:可能需要几天。

张嫱:不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布鲁诺:谢谢您,不用了。

张嫱走了。布鲁诺仍坐在哪里想心思。

123,外景,左之芹租屋外的小街,晚

字幕:巴黎

左之芹在昏黄的霓虹灯下踟蹰前行。

124,外景,巴黎大学外街道,晚

字幕:北京

左之芹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望着天在想心思。

125,外景,天空,白天

一架飞机蓝天上向南飞行。

126,内景,飞机机舱,白天

左之芹坐在一个临窗的座位上,正在从窗口上观望飘浮的白云,以及白云下面的山川河流。

左之芹:(画外音)当我坐上去金边的飞机的时候,才认真地思考起此行的目的,我感到自己很好笑,是去找他吗?简直荒唐透了,但是,我还是来了。我要用这种方式为我自己做个了断,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可能这辈子再也遇不到布鲁诺了。我要去金边看看,在开始的地方结束我的所有梦想。

127,外景,大街,傍晚

字幕:金边

左之芹拖着行李箱缓慢前行,他来到第一次来金边时住的金银酒店时,眼睛不由一亮。原来这家酒店又开业了。左之芹走了进去。

128,内景,金银酒店大堂,晚

左之芹走向服务台。

服务小姐:请问,您需要住宿吗?

左之芹:9023房间空着吗?

服务小姐:空着,您想住吗?

左之芹:办手续吧。

129,内景,走栏与房间,晚

左之芹缓慢地往9023房走去。

左之芹站在房门口,眼睛盯着9025房门,良久,她开门进去自己房间。

左之芹紧张地走向墙角的缝隙,突然停住,她有点紧张的喘不过气来。许久后,她终于缓慢地把手伸向缝隙——忽然,她尖叫起来。

左之芹:妈呀!是他吗?

左之芹把手里的水果刀拿到眼前,眼泪潸然而下。她放下水果刀飞快出屋,她来到9025门口,举手用力敲门。

左之芹的敲门引起正好路过的一位服务小姐的注意。

服务小姐:您是要找房间里的客人吗?

左之芹:是啊,您看见他了吗?

服务小姐:他现在可能在楼顶看星星呢。

左之芹:多谢,那我去楼顶找他吧。

左之芹向楼顶飞跑而去。

130,外景,楼顶,夜

纯净清澈的天幕上,散缀着不多的几颗星星,城市沉浸在晚暮的清辉中,显出一种诗意般的朦胧。布鲁诺凭栏而立,正在静静地看着远处。

布鲁诺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影久久伫立不动。

左之芹泪眼婆娑,闪烁着白光,仿佛是落到脸上的星星。

左之芹缓缓朝布鲁诺的后背走去。

左之芹突然抱住了布鲁诺的后腰。

布鲁诺没有任何惊讶,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只是眼泪如涌,哗哗而下。

左之芹:(画外音)我几乎是用生命的全部力量紧紧地抱住了布鲁诺,布鲁诺也用力抓位了我的手,我们两个人仿佛是害怕不小心再把对方弄丢了似的,紧紧地缠在了一起。

131,外景,某高尔球场,白天

字幕:巴黎

柳阳跑步来到入口,从衣兜中掏出门票要进入。

工作人员:(奇怪地看着柳阳)比赛马上要结束了,你进去干什么?

柳阳:我有要事,别管我,让我进去去。

工作人员放入。

柳阳飞奔而入,他没有往看台方向去,而是直接往球场上跑去。两个场地保安以为是有人要袭击球员,便朝他追过来,很快追到上了,把柳阳扭起来。

柳阳拿出门票副券给保安看。

柳阳:请放开我,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找一个人的。

保安:请你到看台去,比赛结束才能找人。

柳阳用力挣脱保安,继续往前跑,保安再追,又一次扭住了柳阳。

柳阳朝正在比赛的球员大喊。

柳阳:乔天祥老师——

球员乔天祥听到喊声,遂朝柳阳走过来。

乔天祥:(皱眉)小柳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保安放开柳阳。

柳阳:我怕球赛结束找不到您,所以就闯进来了。

乔天祥:比赛马上要结束了,你先去看台等我。

柳阳:哪好吧。

132,内景,某华人餐馆,白天

乔天祥与柳阳边吃东西边说话。

乔天祥:有什么情况?

柳阳:布家族的文物藏品中有一件佛首。

乔天祥:你是怎么知道的?

柳阳:我听一位朋友说在吉美的一次佛教文化展览中展出过。

乔天祥:道听途说的事怎么能确定呢?

柳阳:他有展出目录,我看过,是有。

乔天祥:布家族,啊,就是掌控《世间报》的那个布家族,是吗?

柳阳:应该是。

乔天祥:《世间报》在北京有记者站。

柳阳:有一位名叫布鲁诺的年轻人在北京负责。

乔天祥:他去北京多久了?

柳阳:没多久,还不到一年。

乔天祥:小柳,你还得多留意一些拍卖行的信息,看他们的拍品中有没有中国的重要文物,如果有,我们要阻止拍卖。

柳阳:如何阻止?

乔天祥:当然只能通过法律途径。

133,内景,某展览馆,白天

展览馆正在展出亚洲文物。

柳阳穿行是参观的人流中,仔细观看着展品,时不时还拿一个笔记本在做着笔记。

134,外景,某居民区小巷,白天

字幕:北京

章可正在拍外景戏,内容是两个干部模样的人在巷子里追逐一个滞留北京寻求上访的农民,左之芹和布鲁诺在不远观看,章可没有留意后面有人在看他拍戏。一个镜头刚完后,章可吩咐大家转移场地时,左之芹和布鲁诺走近前去。

左之芹:哥——

章可闻声抬头时,左之芹和布鲁诺已站在他面前,章可看一眼左之芹,又看看旁边的布鲁诺,显得好是惊奇。

章可:你怎么回国来了?

左之芹:(对布鲁诺介绍)这位就是获得戛纳电影节奖的大导演章可,(又对章可介绍章可)这位是法国《世间报》驻北京记者站站长布鲁诺,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章可又是一惊。布鲁诺朝章可伸过手来,章可很勉强地与他相握一下。

布鲁诺:您好。

章可:我不懂英文,您好。

左之芹分别给两人当起翻译来。

章可:我请你们吃饭吧。

章可:(转身对他的演员与工作人员吩咐说)今天先这样吧,明天还在这里接着拍。

章可带左之芹与布鲁诺往自己的车走去。

章可:(对左之芹)你也太突然了,带他见过你爸妈了吗?

左之芹:还没有,刚下飞机。

章可:这样就好,你还是一个人先回家说说情况再带他回去好,你爸心脏不好。

左之芹: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章可:你突然带个男朋友回国,我都吓一跳,别说他二老了。

左之芹:不会把你也吓着了吧?

章可:我也差点要吃速效救心丸了——多大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没谱。

135,内景,左家,白天

左之芹与父母在吃晚饭。

左父:现在请假回国,是不是春节就不回来了?

左之芹正在想心思没听清父亲的话。

左母:芹儿,有什么事吗?

左之芹:呃呃呃什么?您是说春节?啊,对,春节就只剩你们二老了。

左父:有什么事吗?

左之芹:(咬咬牙郑重地)爸,妈,我有男朋友了。

左父左母一阵惊喜。

左母:是不是小柳?

左父:是啊,小柳也在巴黎留学啊,他也回国了?

左母:你快打电话让他来咱家里啊。

左之芹:说哪里了,不是。

左母左父怔一下。

左母:那又是哪个小伙呢?

左父:他现在哪里?

左之芹:他也在北京。

左母:那你让人家来咱们家认认门啊。

左父:是啊,说定了,明天请他来,一起吃个饭。

左之芹:他是个法国人?

左父左母又是一惊。好半天没说话。

左母:他和你一起回国的?

左之芹:不,他在北京工作。

左父的脸色凝重难看,眼睛盯着屋顶发呆。左之芹看到父亲的样子,担心地看着他。左母没有注意到左父的表情,只一个劲地与女儿说话。

左母:他在北京做什么工作?

左之芹:(偷看着左父对左母说)法国《世间报》驻北京记者站站长。

左母:你了解他吗?是不是出国前就认识了?

左之芹:认识都几年了。

左父一直发呆,不说话。

136,内景,小车内,白天

章可在开车,左之芹在副驾位坐着。

章可:你们刚相识不到几天,你了解他吗?

左之芹:其实,我们相识好几年了。

章可:他在北京你在巴黎,你们是在梦里相识的?

左之芹:真的有好几年了。

章可:说说怎么认识的?

左之芹:前几年我不是常常去金边嘛,我与他是在金边认识的。

章可:一直有联系?

左之芹:有。

章可:你去巴黎是找他?

左之芹:嗯。

章可:那他为什么来北京?难道是为了躲避你?

左之芹:他也是来找我?

章可:你们不是有联系吗,怎么会这样?

左之芹:哥你就别问了哪么多了,很难说明白的。

章可:哪你找我到底是要我做什么?

左之芹:陪我俩回家见爸妈。

章可:带男朋友回家还要我陪着,这是什么道理啊。

左之芹:我爸好像不太同意我找一个外国女婿。

章可:他提出反对了?

左之芹:没提出反对,可是比反对都可怕。

章可:没表态?

左之芹:对,没表态,脸色很难看。

章可:不至于吧,舅舅挺开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呢?

左之芹:可是他就那样了。

章可:他要反对,我去又能怎样呢?

左之芹:他很相信你的,只要你支持我,他至少面子上不好说什么。

章可:可是谁说我会支持你。

左之芹:你难道也不支持我吗?

章可:中国有多少好小伙,干嘛找一个外国人。

左之芹生气了,动手抓住章可的方向盘。

左之芹:你不支持我,我让你把这车开到水沟里,你陪我去死吧!

小车在路上歪歪扭扭起来,十分危险的样子。

章可大惊。

137,内景,左之芹家客厅,白天

左家人在热情地招待未来女婿布鲁诺。左父用英文与布鲁诺交谈,左之芹时不时插话,左母和章可不懂英文,稍显别扭。

左父:(对布鲁诺)你应该知道鸦片战争吧?

布鲁诺:(摇摇头)对不起,我不是很清楚。

左之芹:就是1840年西方国家入侵中国的战争嘛,你们上学读书难道不学历史?

布鲁诺:哦,我知道了,那是英中战争,后来还有英法等国与中国的战争。

左父:那是西方的叫法,我们中国人称之为鸦片战争。

布鲁诺:哦,我的历史学得不是很好。

左父:那我得给你讲一下。

左父:(清清嗓子)1840年,中国还在清朝时代┄┄

恰在这时左母在餐厅喊大家吃饭。

左母:(画外音)别叨叨了,快过来吃饭吧。

大家只得停下,一起往餐厅走去。

布鲁诺:回国后,我会买历史书好好研究一下。

138,外景,机场,白天

左之芹与布鲁诺进入安检门,两人转身向站在安检门外左父左母以及章可等人挥手道别。

139,外景,白天

一架飞机从蓝天划过。

左之芹:(画外音)与其说我很感谢我的父亲,不如说我很对不起他老人家。我知道他多么反对我找一个西方人做女婿,但当我强硬地把布鲁诺领回家后,老人家并没有给布鲁诺一丝一毫的冷脸,而是以最热情的方式招待了他,老人家接受了自己不情愿的事情。

140,内景,某咖啡厅,白天

字幕:巴黎

一个小包厢中有一张桌子和三把座椅,桌子上摆好三杯咖啡和一些点心。左之芹与布鲁诺坐在两把椅子上等另一人来。

布鲁诺:(抬腕看一下手表)还有两分钟。

左之芹:我这位同乡朋友很严谨守时,马上会来。

正说着,或听有说话声传进来。

柳阳:(画外音)请问3号包厢——

左之芹:(边往外走边大声说)柳阳——这里啊。

柳阳进到包厢。

左之芹:(先对布鲁诺介绍柳阳)这位就是我的老乡,同学,好朋友,柳阳先生。(转身向柳阳介绍布鲁诺)这位呢,是《世间报》记者布鲁诺,我的男朋友。

布鲁诺:(上前一步,向柳阳升出手)很高兴认识您。

柳阳愣怔一下,没有回应布鲁诺伸过来的手,他好像没听清左之芹的话,惊奇地瞪着她,突然不认识她似的。

柳阳:(用中文对左之芹说)你在说什么?你的男朋友?

左之芹对柳阳的反应也颇不适应。

左之芹:是啊,你怎么了?

柳阳回过神来,确认了眼前的这位是左之芹的男朋友,接着,他再重新端祥一下布鲁诺,伸手与布鲁诺握了一下。

柳阳:你好。

柳阳:(用中文对左之芹)你刚才说他叫什么?是布鲁诺?是《世间报》的记者?

左之芹:是啊,你知道他?

柳阳:他不是《世间报》驻北京的记者站任职吗?

被冷落的布鲁诺插了一句。

布鲁诺:你们在说我吗?

左之芹:他问我你不是《世间报》驻北京的记者站任职吗?

布鲁诺:您还知道我?我刚调回国了。

柳阳:(冷笑一下用英文)布家大公子是巴黎的大人物,当然知道啊。

布鲁诺:谢谢您的抬举。

柳阳再用中文对左之芹说起话来。

柳阳:左之芹,你今天叫我来,就是向我介绍你的这个男朋友?

左之芹:柳阳,我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似的,说话连讽带不刺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柳阳:太突然了,真的,你了解他吗?

左之芹:我很了解他,真的。

布鲁诺看见两人在说中文,就向左之芹示意去抽支烟,离开了包厢。

柳阳:我与你从小玩到大,你也未必了解,你回北京不到十天,你与他认识又有几天?你就敢说很了解他?

左之芹:我们在是金边认识的,有五年了,也经历过很多事,真的。

柳阳: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起过啊。

左之芹:对不起,因为之前还没有确定。

柳阳:现在确定了?

左之芹:是,确定了。

柳阳:(叹口气)好吧,我祝你幸福,但是,我必须告诉你,布家在巴黎是数得上号的收藏家,有很多藏品来自中国,其中有一件佛首,是国宝级的文物。

左之芹:是不是你们正在追索?

柳阳:是的,我们已向有关部门发律师函了。

左之芹:布家会交出来吗?

柳阳:布家的答复是,免谈。

左之芹显然吃了一惊,半天说不上话来,她努力调整着自己。

左之芹:请你不要危言耸听好不好?再说,布家是布家,布鲁诺是布鲁诺,你不能把这件事牵怒到布鲁诺身上啊。

柳阳:那你知道布鲁诺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吗?

左之芹:(激动起来)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没有你哪么爱国,我无所谓,再说,国家有政府管,当然,(不无讥讽地)还有你这样的爱国人士。

柳阳:如果布鲁诺选择支持,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左之芹: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他持什么立场是他的事,我的责任是做他的好妻子。

柳阳:当一个汉奸也无所谓是吗?

左之芹:(涨红着脸)我就无所谓了。

柳阳:(喑哑着声)好吧,那你好自为之吧。

柳阳转身走了,左之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泪如涌。

141,外景,海边,白天

海边休假的人很多。左之芹与布鲁诺在沙滩休息。他们的小车在不远处的地方停着。

左之芹情绪意外低落,很疲惫的样子。

布鲁诺:和同学闹不愉快了吗?

左之芹:没有,都很好啊。

布鲁诺:我看见你情绪很不好。

左之芹:是吗?不会吧。

布鲁诺:是不是还在生柳阳的气呢?

左之芹:没有。我和他从小就在一个班上,是吵着架长大的,但每次吵完,过一会就忘了,从来没记过仇。

太阳西沉,海滩上的人们陆续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左之芹和布鲁诺也已穿好衣服,提着东西准备去到车上。左之芹想起要喝水,但她摇了旅行水壶,空了。

布鲁诺:你稍等,我现在去买一瓶水吧。

布鲁诺向远处的小卖铺奔去。

左之芹爬在柔软的细沙上看着布鲁诺往卖水的亭子跑去。忽然,只见有一个劫匪正在飞奔,左之芹正要喊一声让布鲁诺注意,但话还没喊出来,布鲁诺就与飞奔中的劫匪撞在一起,两人同时倒地。没等布鲁诺反应过来,劫匪竟一把卡住了布鲁诺的脖子,并掏出枪对准了布鲁诺的脑袋。左之芹还没来得及惊叫,已有两个警察已经追过去了。劫匪一边控制着布鲁诺一边大声对两警察喊话。

劫匪:(大喊)别过来,过来我就打死他。

警察见状只好先停住追赶。

警察:不要乱来,我们谈谈吧。

左之芹这时也迅速来到警察身边,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劫匪:给我一辆车,让我走,我可以放过他。

警察:你放开他,我们可以考虑,你先放人?

警察一边说话一边慢慢往前走。

劫匪:(大喊)给我站住,再走一步,我可开枪了。

左之芹见状一把拉住警察。

左之芹:(朝劫匪大喊)不要不要,别开枪,我给你车好不好?

警察:(看一眼左之芹)你的车在哪里?

左之芹:我去开。

警察:把钥匙给我。

劫匪:我就要她开过来,你们谁开都不行。

左之芹:好好好,我去开,可是我开过去时你要把他放了,好不好?

劫匪:我看着的,你可要一个人开过来啊。

左之芹很快把车朝劫匪开过去,距离劫匪很近时,劫匪劫持着布鲁诺很快朝车子走过去,用枪柄将布鲁诺打晕推倒在地,一边飞快上车。

142,内景,小车内,白天

劫匪用枪顶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左之芹。

劫匪:老实点,听我话开车。

左之芹:(怒吼)你说话不算数,我开车过来了你还打他?

劫匪:我没打死他,你快开车,不然我先打死你。

左之芹:(边开边说)可是我不太会开车。

劫匪:快开!

沙滩上,有人在抢救布鲁诺。

车内,左之芹看见有人在抢救布鲁诺,她忽然猛踩油门,车子却朝海上开去。

劫匪:你疯了?你往海里开啊?

左之芹:我说我不会开的。

左之芹口里这样说着,却在使劲踩着油门,车子飞似的朝海面上开去。

143,外景,沙滩上,白天

所有人看着一辆车朝海里开去,很快在海面上消失了,大家不知如何是好。

警察在打电话求援。

不一会儿,几个海警开着警艇出现在海面上,营救开始了。

但是,岸上的人忽然看到,海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头,接着左之芹露出了海面,所有人都一阵惊呼。左之芹游的很慢,身后不知还拖着个东西。警察飞快下水驰援。人们看见,原来,左之芹用安全带拖着一个人,那人正是劫匪。

警察把左之芹和劫匪都救上岸来,两人都已昏过去了。

144,内景,某医院病房,白天

左之芹躺在病床上打吊针,柳阳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

左之芹:柳阳,谢谢你,真的。

左之芹说着话眼角溢出来泪水。

柳阳看着吊瓶,没回答她。这时,进来一个人,是左之芹的留学生闺密,叫舒柳。

左之芹:(紧张地问舒柳)怎么样?你见到布鲁诺没有?

舒柳:见到了。

左之芹:他怎么样?伤得重吗?

舒柳:头上缝了8针,还好,医生说会好的,也不会有后遗症。他也很关心你,问了你好多情况,但他一时半会还不能来看你的。

左之芹:(长吁口气)谢天谢地。

正说着,柳阳手机响,柳阳打开手机。

柳阳:乔老师是我……很好……医生说没大碍……什么?吴大使要来?……那好吧。

柳阳挂断手机。

柳阳:(对左之芹)是乔天祥老师打来的,他说大使馆的吴大使要来看你,说马上到。

左之芹:(大惊)什么?吴大使?丢死人了,柳阳这可怎么办啊?

柳阳:在国外,大使馆就是我们的家,家里人来看你,这有什么丢人的,你也真的。

左之芹:那你快叫医生来给我把这管子拔掉,躺在床上像个病人多难看啊?

柳阳:(厉声)好好待着,拔什么拔?

左之芹:(对舒柳)舒柳你快帮我去叫医生,求你了。

舒柳:医生刚换上药,人家怎么可能给你拔?吴大使来就让人家来呗,你怕什么?

左之芹:你们都不帮我是吧?那我只好自己拔了。

左之芹说着就坐起身要拔掉输液管,柳阳与女留学生赶紧把她按住。

柳阳:(大声)你疯了?你干什么?

三个正在撕扯,病房门开了,乔天祥领着吴大使(五十多岁,男)进到病房,三个人遂很不好意思地停下来。

乔天祥:(向左之芹介绍)小左,咱们大使馆的吴大使来看你了。

左之芹要往起坐,吴大使按了一下她,没让她动。

吴大使:不要动。

左之芹:我已经好了,不好意思,这样子让您笑话了。

吴大使:(笑)傻孩子,说什么话呢。

吴大使转问柳阳和女留学生。

吴大使: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柳阳:左之芹听说您要来,就要自己拔掉输……

左之芹:(红着脸打断柳阳)听柳阳瞎说,不是的。

吴大使看破了端倪。

吴大使:(笑着)哦,有力气打架了,说明快好了。

大家哄笑起来。

乔天祥:(从自己带着的文件袋中取出一张报纸,对大家)《世间报》刚刚刊登了小左的事迹。

柳阳拿过报纸翻看起来。

乔天祥:但是他们把左之芹写成了日本人。

左之芹听后不禁惊叫起来。

左之芹:什么?把我当成了日本人?老天爷,气死我了!

左之芹一把将被子拉过头呜咽起来。

大家一阵愤怒的惊奇。

舒柳:这是为什么啊?

柳阳:法国媒体太可恶了,我们应当向他们提出抗议。

乔天祥:今天,吴大使来,一是看望小左和了解情况,二呢,大使馆正在与医院商量,要租用他们的会议室,举办一次新闻发布会,就小左是哪国人的问题向媒体正本清源。

吴大使:我还担心小左不能到发布会现场呢,现在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柳阳和女留学生激动地鼓起掌来。

吴大使:我还要向大家讲一个情况,我们中国2008奥运圣火,过几天就要在巴黎传递了,但是据可靠消息称,一些反华立场的媒体正在策划搞破坏活动,企图阻断我们的圣火传递,以此来损毁中国的国际形象。

大家一下子都紧张起来。

柳阳:那该怎么办呢?

舒柳:他们会用什么办法破坏呢?

乔天祥:一般讲,他们可能的方式是举牌抗议,也不排除会聚众拦截。

柳阳:哪我们也可以聚众反拦截。

左之芹:不会打起来吧。

柳阳:打就打,谁怕谁。

乔天祥:大家听吴大使把话讲完吧。

吴大使:大家先别激动,法国与我国有外交关系,原则上应该不会允许拦截我们的圣火传递。只要我们在法国的华人华侨团结起来,阴谋就不会得逞。当然,眼下,我们还是要先把新闻发布会组织好,(转对左之芹)小左参加发布会应该没问题吧?

左之芹:当然没问题,我要把写狗屁文章的记者当面臭骂他一顿。

大家笑起来。

145,内景,医院会议室,白天

医院会议室正面悬挂着中英文横幅,上写“中国大使馆新闻发布会”,大使馆的几位工作人员,还有乔天祥、柳阳、舒柳等人在忙碌着布置收尾,有媒体和医院里的闲人开始进入会场,工作人员给所有参会人员准备了瓶装饮用水。

吴大使也来了,他走近舒柳。

吴大使:舒柳,小左的身体没问题吧?

舒柳:已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完全没问题。

吴大使:会议开始时,你负责去病房把小左带来。

舒柳:我现在就把她带来吧。

吴小使:也行吧。

舒柳走出会议室。

146,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左之芹在接电话,在布鲁诺打来的。

左之芹:是的,是这样。

布鲁诺:(画外,电话里的声音)你的国籍问题,《世间报》弄错了,他们会向公众澄清的,也会派人向你道歉的,但是你如果去发布会亲自证实他们的错误,他们会很没面子的。

左之芹:他们有没有面子对你很重要吗?

布鲁诺:(画外,电话里的声音)《世间报》与我们布家族有很深的渊源。

左之芹:可是,你知道我很痛恨有人把我当成日本人的。

布鲁诺:(画外,电话里的声音)当然,你一定要去,我会尊重你的决定,我同意你去,因为我爱你胜过一切,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门外有高跟鞋走路的声音传进了病房。

左之芹:谢谢你,我也爱你——他们来找我了。

左之芹挂断电话,轻手轻脚藏到门后面。门被舒柳推开,舒柳探头看了一下病房没人,就退出去了。

舒柳:(画外楼道里舒柳的喊话声)左之芹——

左之芹屏住呼吸没作声,听见舒柳走远了,她赶紧溜出房间,朝着舒柳相反的方向走去。

147,内景,医院会议室,白天

发布会开始了。大使馆的一名参赞主持会议。

参赞:记者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谢谢大家参加本次发布会,我现在宣布,发布会正式开始,先请中国大使馆吴大使讲话。

吴大使:(从参赞手中接过话筒)记者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吴大使从文件袋中取出一张昨天的《世间报》,举起朝大家扬了扬继续说)这是一张昨天《世间报》,大家可能都已看到了,里边有一篇报导,讲的是一个名叫左之芹的女留学生勇斗劫匪救人的故事。毋庸置疑,这个故事是绝对真实的,文章的文笔也很好。但是,这篇文章有一个根本性的错误。这位左之芹,他是一位中国留学生,但作者把她写成了日本人。我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向大家澄清这个问题,改正这个不应发生的错误。下面,我请左之芹同学来与大家见个面。

这时,舒柳慌慌张张飞奔到吴大使跟前。

舒柳:(小声地对吴大使)吴大使,左之芹不知哪去了,我没找到她。

吴大使:不是在病房吗?

台下出现了一阵嘈杂声。几位工作人员以及乔天祥和柳阳都着急地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148,外景,医院外的大街上,白天

一辆出租车朝左之芹开近停下,左之芹拉开门钻了进去。出租车很快开走了。

149,内景,另外一家医院,白天

左之芹几乎是跑步往病房而去。她来到病房门外时,听到里边有几个人在说话,她害怕打扰他们,就先没有进去,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

150,内景,病房,白天

布鲁诺头裹白沙布躺在床上,有几个记者站在地上。

布鲁诺:……知道吗?中国奥运火炬在巴黎的传递路线我已经搞清楚了。

记者甲:您什么时候搞的啊,您不是一直在医院吗?

记者乙:(笑)别忘了,布鲁诺可是马戛尼尔家族的后人啊,大清朝的军事情报都能搞得到,这点情报算什么?

布鲁诺:大家说正事,你们得给市政府打个电话,落实一下他们的配合行动。这一点很重要。

记者甲:是的,我马上打。

布鲁诺:另外,我们得多召集一些西藏的藏民,让他们唱主角才好。

记者丙:马戛尼尔先生,我们听您的指挥。

151,内景,病房外,白天

左之芹听清楚了布鲁诺和几个记者说话,尤其是马戛尼尔四个字,眼前立刻浮现出从小就萦绕于心的一些画面——

闪回

152,外景,山海关城楼,白天

大清时的山海关,八旗军在驻守,城楼上到处飘动着大清军旗,士兵们手执兵器望着远处。这时,城楼上走来两个人。一个是左之芹的太祖,一个是名叫“马戛尔尼”的西方政客。左之芹的太祖正领着马戛尔尼在参观山海关。左之芹祖父对马戛尔尼讲述着什么,马戛尔尼认真听着。

闪回

153,外景,镇江,白天

镇江保卫战中,手持大刀的清兵与拿着枪的联军对阵,不对称的武器使得这声战争变成了屠杀。清军死伤遍地。英法联军大胜。

返回现实

154,内景,病房外,白天

左之芹大惊,但大口地呼着气坚持着继续听。

布鲁诺:(画外音)很好,咱们的目标,是一定要让中国奥运火炬在市政府前面的大街上熄灭掉,媒体要用摄像机把火炬熄灭的经过拍下来。

左之芹这时已被惊傻了。她木然退开去。

155,外景,大街,白天

暴雨倾盆而下,左之芹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着。她终于支持不住摊倒在大街上,昏过去了。

左之芹:(画外音)那一天,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离开那里的,我感到天要塌天,我人生中最爱的人,我愿意为他献出生命的人,居然在暗地里如此丧心病狂地危害我的国家,他就是一百五十年前从我太祖眼皮下套取大清军事情报制造鸦片战争血洗中国的刽子手的后人,现在还在继续危害我的国家,而我,差一点就成为他的帮凶。

156,内景,医院病房,白天

左之芹在接受输液,她在昏迷中。柳阳,舒柳,雷英,乔天祥等人都在病房。

乔天祥:(对柳阳)吴大使刚给医院打电话,要医院用最好药物施治,医疗费由他们负担。

柳阳:我负担就行,不需要大使馆给钱。

舒柳:是啊,还有我。

乔天祥:我知道大家都可以负担,但我们还是要尊重吴大使的意见。

舒柳:我们是否应该通知左之芹的父母?他们有权知道女儿的病情啊。

柳阳:不可以,她父母都年近古稀,告诉他们那是在要他们的命。我认为观察一下再说吧,左之芹很坚强,我相信她不会倒下。

乔天祥:她应该还有什么亲人吧?

柳阳:她有一个表哥,叫章可,就是《垃圾堆里的居舍》的导演那个章可。

舒柳:那就告知她表哥也行啊。

乔天祥:等吴大使来了再考虑吧。

忽然,舒柳看见左之芹在流泪,不由尖叫起来。

舒柳:之芹醒来了,她在流眼泪呢。

大家一阵激动的紧张。

柳阳摇着左之芹的手:之芹,之芹,你醒了是吗?

乔天祥:我去叫医生吧。

157,外景,埃菲尔铁塔下,白天

北京奥运火炬从在传递中。

数百名警察护卫着传递火炬的人在小跑前进,两边是支持北京奥运会的民众,他们高举国旗和预祝北京奥运成功的横幅,高唱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与之相比规模小很多的另一支藏独支持者也举牌捣乱,但显然难以撼动支持保护的队伍。

左之芹、柳阳、乔天祥、舒柳也都在支持队伍中间。

闪回

158,外景,镇江,白天

镇江保卫战中,手持大刀的清兵与拿着枪的联军对阵,不对称的武器使得这声战争变成了屠杀。清军死伤遍地。英法联军大胜。

159,外景,埃菲尔铁塔下,白天

左之芹、柳阳、乔天祥、舒柳等人手挥国旗,并肩前进,大家情绪激昂,显示着一往无前的精神气质。场面恢弘,震撼,令人感动。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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