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关注着新华大道战况的普通民众不止中海大楼里的那些，写字楼、公寓和其他高层建筑绝大多数人压根没往下跑，目前来看待在上面也是对的。
又因为中海大楼周围几条大街视野还算开阔，所以形式最严峻的新华大道自然更多人注意。
说到底，大楼周边三处裂隙涌出的魔兽并没有高阶的，但问题在于数量。
海啸一般。
铺天盖地。
人们站在云端，趴在冰凉的落地窗上，望着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一个个被扑倒、踩碎、撕咬、吞噬……
修罗地狱。
不过如此。
但其实这里远不算最惨烈的。
全分区此时此刻，每分每秒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
这还是在早有一定准备的情况下。
其他分区就更不用说了。
在没有瑞和琼安、没有利维、没有肖赫他们的无数个细碎战场里，生命是最廉价的奢侈品。
但是…
我们依然要把目光集中在相对不是那么惨烈的中海大楼战场，因为这里，是整个分区的心脏。
如果心脏停止跳动，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
中海大楼。
作战总指所有人紧紧地盯着屏幕；新华大道战场上，瑞攥着拳头望着天际。
不一会儿，指挥室内响起提示音，三个红点接近目标。与此同时，外面，三枚白色涂装的东风H-024超音速巡航导弹出现在瑞的视野里。
揭晓答案的时候到了。
如果物理破坏可以奏效，说史诗级的战略意义毫不为过。
“嗖、嗖、嗖！”
接连三道锐利的破风声，三枚导弹精准射入漆黑的空洞里。根据预设方案，它们将在下一秒直接引爆。
果然，沉闷的爆破声随之传来。
很快，直径上百米的裂隙逐渐开始扭曲、塌缩，这个过程不算快，但足以说明结果。
参战的战士和干员们看到这一幕，心情都无比振奋，手里的枪顿时仿佛更听话了，威力倍增百发百中。
周遭一片片玻璃幕墙后面的普通民众们也已一派欢腾。
战场，瑞跟琼安相视一笑，前者按着耳机问：“利维大叔、菲娜，你们那边怎么样？”
“效果拔群。”利维回复。
“哇，那就是那个什么捣蛋吗？从什么地方飞过来的呀？嗖的一下进去就把裂隙炸啦！”
菲娜的话引得作战总指一群长辈笑了起来，赵昌和说：“改天送你两枚。”
他说的当然是模型。
但是菲娜不知道啊。
“真的吗？谢谢赵叔叔！”
当然为了安全起见，模型也挺好。
挂掉通讯后，赵昌和的脸色严肃起来，拍了拍桌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成功了是好事，但战斗还在继续。我宣布，‘屠魔’行动…
“第二阶段开启！”
这次不需要眼神交流，他身边的许永兴再一次掏出那只特殊的掌机，说：
“开始第二阶段！”
“呲呲…”
短暂的杂音后，一个接一个铿锵的声音响彻指挥室。
“华中1号基地收到。”
“东北2号基地收到。”
“西南1号收到。”
“华南1号收到。”
“东南2号基地收到。”
……
分区内所有具备远程战略打击能力的基地在这一刻全部响应，他们将按照事先拟定的方案，为分区近千万平方公里的每一寸土地上每一个正在拼死抵抗的战友，送去划破黑夜的一束光。
……
中海大楼，新华大道战场。
远程打击当然不止可以作用于湮灭裂隙，对于一些大型目标也有着相当强的威慑力和破坏力。
不过瑞他们是暂时见不到导弹怼魔兽脸的操作了，因为这边没有大家伙。
眼看着剩下的魔兽已基本不成气候，琼安抬手准备解除【流年】的效果。
然而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半空中的裂隙不太对劲。
瑞看到她神色异常，也随之望过去。
包括还在战斗的干员们和周围一直关注着这边的群众，越来越多人脸上再度布满惊恐。
——刚才明明已经快要消失的裂隙竟然不再缩小，反而缓缓扩大！
瑞瞪大眼睛，扶上耳机问：“菲娜，利维大叔，你们那边裂隙怎么样？”
“消失了啊，就是剩下的魔兽还挺多，还有的忙诶。”菲娜答道。
“这边也一样哦。”利维附和。
所以只有他们这个出了状况？！
后方作战总指也发现了不对劲，赵昌和问：“怎么回事？”
瑞暂未回答，右手伸向再次扩大到上百米直径的裂隙，竖瞳中金色光尘氤氲流转。
片刻后，他收回手，说：“爆炸能量没能彻底破坏本就不稳定的空间结构，最终在半虚无态反倒被魔力吸收同化然后又作用到空间元素上。
“这一系列巧合摞下来，都快跟中彩票差不多了。
“所以，不影响计划，这个交给我们就好。”
赵昌和以及一众大佬齐齐松了口气。
前方，李勋扶着一辆残破的警车大口喘气，打光子弹的机枪丢在一旁，12月的天气，他额头和两鬓竟满是汗水。
这时，瑞和琼安来到他旁边，瑞说：
“李局，你们先撤吧，这里交给我们。”
李勋抬头看向瑞。他有戴耳机，刚刚瑞的话他当然也听到了：
“你们要处理那破洞，不好处理吧？！”
瑞偏过头看向半空：
“是有难度。
“这个裂隙目前已经趋于一种特殊的稳定状态，无论是物理破坏还是魔力对冲恐怕都没效果，还可能造成再次扩张的风险。所以，我们打算直接从元素层面瓦解它。”
听到他的话，李勋摆手：
“我可听不懂这个。”
随后瞅了一眼天空中仍在往外蹦哒魔兽的裂隙和前方备受打击但仍在拼死战斗的队员，裤兜里掏出烟盒取了根烟但没有点，别在耳朵上，说：
“你们只管照顾那破洞就好，这些畜生…
“我们挡着。”
瑞皱眉：“没有必要，你们……”
李勋不听他说，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转身，提起旁边装备箱上一把步枪，挥了下手，走向队伍前方。密集的枪声里，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小的们…怕不怕？！”
“不怕！”
“为什么不怕？！”
“因为我们的身后是人民，是国家！”
“可以呀，业务挺熟练啊。”
众人脸上又像哭又像笑。
李勋找了个位置架好枪，接着喊：
“没事，怕就说出来，不丢人。”
“我怕它大爷！”
“我怕它妈！”
“我怕它姥姥！”
“我怕它祖宗！”
“我怕它十八代祖宗！”
“都给我闭嘴，教坏小孩子…”
……
看见他们这样子，瑞和琼安神色复杂。
如此庞大的时空裂隙，距离必须足够近，且最好不使用其它魔法，才能保证瓦解过程顺利且迅速。
可新华大道南口周遭近处太过空旷，没什么足够高的建筑。
所以，瑞原本的打算是他来挡住魔兽，琼安负责瓦解裂隙。后者虽然对空间元素并不擅长，但这个问题可以通过法阵解决。不过这样的话，速度比他们两人一起，自然是打了对折。
但现在，李勋打算用人命来换时间。
后方，瑞和琼安收回目光彼此交换眼神，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同时双手合十又转为三角形结印。
琼安在后，手印直接向前推出，遥遥朝向裂隙方向。
瑞在前，比她快一步屈膝蹲下，双掌轰然拍向地面，水泥路面崩裂塌陷的同时，一笔笔橙色线条飞速勾勒出来，最终以两个人为中心，一座几乎覆盖整条街道宽度的巨大法阵浮现成型。
“呼！”
狂风自阵中掠过场间，远处裂隙看似漆黑空洞的表面漾起层层波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