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上的娃娃明显的就是巫蛊之术，当今天子曾经深受巫蛊之害，所以如今朝廷明令禁止巫蛊之术，若是被人察觉报官可是要杀头的，何况他黎世明还是朝中重臣，这东西出现在相府，抄家灭族的都够了。
黎世明望着自己这个已经快到不惑之年的长子，眼中满都是失望。
“怎么会？”
顾氏看着滚落在地的小人偶，满眼的不敢置信，一时间竟连自己筹谋了许久的正事都给忘了。
“咦，这上面的生辰八字……咱们府里有人是这个日子的生辰吗？”黎婉婉低头看了那人偶许久，忽然轻咦一声，好奇道。
说到这里，所有人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上面的字迹来。
在场的人都是在这在宅子里生活了许久的老人，谁的生辰，自然是一清二楚，可眼前这个，似乎有些陌生。
黎曦弯腰捡起人偶，拔下玩偶身上根根立起的尖针，看着上面的字迹凝眸不语。
“这东西妖邪，小姐您可别碰！”
丹青见状忙上前劝阻，黎曦却是转头看向黎世明。
“这是小牧的生辰，看来这府里是真的容不下我们姐弟了！”
黎曦冷然一笑，笑容淡漠冰冷。
“不，不，这不是我院子里的东西，我从未做过此等事情啊。”黎耀阳一时也慌了神，慌张对着黎世明解释。
“父亲，儿子平日里行走翰林院，又岂会不知朝廷天家最忌讳什么，就在蠢笨，也不至于做这等的糊涂事啊，再说，黎牧是我的亲侄儿，不过一个几岁稚子，我害他作甚！”
“是啊，相爷，您瞧瞧这人偶做的这般精致，怎么可能是耀阳一个大老爷们儿能做的出来的？这巫蛊之术实在是歪邪，那里是耀阳会去做的事，老爷您要明鉴啊！”
顾氏闻言也帮着搭腔，黎耀阳是她唯一的儿子，她怎么能看着他有事而坐视不理。
黎世明看了眼黎耀阳，又看看顾氏，最后实现落到黎曦手上沉声道。
“这东西污秽，还是先收起来吧，别叫人瞧见，传出去招了祸端。”
顾氏母子闻言送算是松了口气，看样子相爷是打算压下这件事情。
也是，这事儿若真的传出去，到时候相府还指不定招致怎样的灾祸呢！
再如何，也是无任敢拿整个相府的前程做赌的。
“等等，事情还未查清楚，这东西便是证物岂能随随便便就收走？”
黎曦却是反手一收，直接将人偶护在身后，冷声道。
“你……”黎世明心里只想将这事情压下去，最好没人知道的才好，却没想到黎曦在这个时候跟他唱反调，顿时脸色便难看不已，指着黎曦骂道。
“你一个小辈，今日几次三番当着长辈的面儿咆哮，毫无礼教，如今还要违逆本相的意思吗？别忘了，这相府中到底谁作主！”
“我是小辈不错，可您身为长辈，作为相府的一家之主，难道不应该为晚辈，为家人主持公道吗？”
黎曦眯眼看向黎世明，毫不客气反驳。
“太祖母中毒之事还未解决，又出了这等巫蛊之事，您不想着严惩谋害祖母的凶手，也不打算过要查出诅咒您嫡孙的人吗？这便是您这相府一家之主的行事风格？”
黎曦心中气恼，不禁语带嘲讽。
从当初她回京之日，黎世明对顾氏的袒护开始，他们之间便结下了心结，所以黎曦此刻完全没了对他们的忍耐。
老太君是这府里最关心她的人，小牧是这府里她最重要的人，两个都是她的逆鳞，容不得委屈。
“好啊，你倒是胆子不小，竟然敢教训起你的祖父来了，你祖父念你往日里没养在府里，对你颇多容忍，如今你倒是翅膀硬了是吧！”
顾氏眼见着黎世明的脸色阴沉无比，连忙往上添了把火。
“不敢，我一个晚辈如何敢教训长辈，可祖父与旁人不同，祖父是当朝宰相，在朝中可谓是肱骨之臣。如今府里闹出这等事，若是祖父一味隐瞒，怕是将来有一日不慎被人传出去，怕是会惹得天子震怒，那才是祸到临头。”
黎曦面色不变，冷着声音继续道。
“若是祖父能禀公处理这事，将事情做的坦荡，将来传到天子耳朵里，让陛下知道，祖父同陛下一眼厌恶痛恨这巫蛊之术，兴许还能得天子赞赏，而免于问罪。还有祖母中毒一事，若不严惩凶手，何以能显示出祖父对老太君得一片大孝之心？若今日真的轻轻放下这些事，将来祖父因此落得个不忠不孝得名声，可就真真是得不偿失了。”
黎曦说话时，眼神一直盯着黎世明，看着他的反应。
“哼，你说得倒是好听，害了老太君的人分明就是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这事儿那有你说的那般玄乎，什么的天家赞赏，这事情要真是传出去了，且不说天家的雷霆之怒，就是咱们相府还有名声又岂能清白了。”
顾氏撇了黎曦一眼，咬牙切齿，心中忍不住恨极。
倒是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还真是能忽悠，可有人能信她吗？
谁家出了这些隐私事不是私底下压着不让人知晓，要真都是传出去了还不叫人笑掉了大牙？
“这话倒是说的不错，可有句老话说的好，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这府里百十张嘴，百十双眼，谁能保证一丝风声不漏？若真的被人传到外面，在被有心人在哪大殿之上弹劾一番…… ”
黎曦点头，对于顾氏的话很赞同，但同时提醒道。
她说的并非事危言耸听。
她曾听暮云战无意间提起过，在这京中豪门里的生活，可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高门大宅里，出了妇人间的争斗，更有朝中权势的争斗，谁都不能保证自家院子里是不是有那心怀叵测之人安插的眼线，其实不止是心怀叵测之人，更甚至是……
黎曦一番话，也让黎世明渐渐开始有些动摇。
她这个孙女所说的，虽是无法查证，可圈子里这样的传言却是不曾少过，更何况上面那位才是真正的君心难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