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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解寂寞杜撰屌丝柳,写相思宿命苦丁香

军训结束后,没上几天课,转眼就到了国庆长假。自从与板香分别以来,尽管会时不时的想起她,但受三章约法的管束,柳生始终没敢与板香主动联系。假期伊始,同宿舍的几个同学中,天逸回了家,天辉和天昕相伴去了外地旅游,柳生勤工助学(家教)的事又没联系好,闲来无事,自然觉得非常无聊。按常理,国庆长假,本是恋人最为期待的时候,板香倒好,自从搞了个所谓的三章约法之后,就再也不见了音讯,寂寞难耐,柳生自然想去找板香,不可能去旅游,趁机在当地玩玩也是挺诱人的,可考虑到板香的脾气和她那所谓的三章约法,思来想去,不要说亲自去寻找她了,就是打个电话,甚至发个短信都不敢。这小子,也真够老实的。所谓的三章约法,即无事不约、无故不见、无端不猜。仔细推敲,无事不约、无故不见实际上是一回事,有事相约,自然就有故相见了。既然是恋人,又有闲暇时间,相约在一起玩玩,当然可以理解为“事”了。可柳生并不那么想,在他的脑海中,板香所谓的事,当然是正事、大事,相约玩玩自然算不得“事”。这下好了,就只有干着急的份了。但可与板香分享的东西太多,越是想和她分享,对板香的思念也就越浓烈,诸多关切也就再次涌现在脑海,譬如,找到活了没?过得苦不苦?和工友们处得怎么样?受老板的欺负了没有?来南方打工的事情,家里人是不是知道了,会不会责备你?当然了,最最最为关键的还是,你也在想我吧?就最后这一点,柳生还自我安慰到,没问题,你肯定也在想我。哪怕得出了肯定的设想,可心里就不是那么的平衡了,既然你也在想我,那发个信息总可以吧!哪怕你担心影响我的学习,还有什么约法三章之说,发个短信,让我知道你的近况,总比这样让人牵肠挂肚的强吧。再说了,大家都放假了,你总不至于还在忙吧?想到了忙,柳生心头不由一紧,并进一步设想到,难道你还在加班?如果你真的还在加班,那也太苦了你了,可你再苦,我又能如何?只能无端发发感叹罢了。想到这里,柳生有点心疼起来,立马拿出电话准备问问,可电话还没有拨通,就又不得不挂断了。因为,柳生太了解板香的脾气了,还是严格遵守三章约法的为好。打定了主意,还在心中揣猜到,难道她在考验我的意志?假如真的如此,柳生的心里反倒多了那么点慰藉,但一股幽怨却油然而生。亲爱的,你也太狠心了点吧!看样子,这份情、这份思念,只有到你许可的时候才能向你倾诉了。亲爱的,也真有你的,还什么我就飞了,还要与我天天见面,这就是你所谓的天天见面呀?如此想着,居然就想起了“再毒不过妇人心”这句老话,还进一步在心中感叹到,亲爱的,你也太狠心了点吧!狠心就狠心吧,得出如此结论,也是无可如何之事,也就不得不撇开了对恋人的思念,独自去干自己的营生去了。

好在国庆时节南方的景色那是最诱人的,真想陪着恋人在学校到处转转看看,哪怕没有恋人的陪伴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但一个人转转,到时候给她说说也不失为一件美事,柳生不免一个人在校园内的那些园呀、湖呀、山呀什么的,几乎与好些公园景点不相上下的地方悠悠忽忽晃荡了起来,但心不在此,平时眼里美丽的湖光山色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简直无味到了极点。此时,居然对杜甫他老人家的“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这两句名句有了更加切身的体会。既然如此,看得越多,伤感也就越多,还是不看了,干脆回宿舍吧。

回到宿舍,翻了几本教材,索然无味,只有撇下。百无聊奈之时,这才想起在天逸的撺掇下买的电脑,心想,咱也不妨上上网,也许还能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时光。兴冲冲打开电脑,上到什么网页也不知道,看到一张图片,并注有“屌丝必看”字样,似乎有点新奇,不过,就所谓“屌丝”一词,却是闻所未闻之事,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怪怪的,甚至越看越怪,由怪而好奇,竟然就所谓的屌丝、高富帅、白富美什么的逐一浏览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所谓的屌丝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尽管柳生对屌丝一词并不怎么喜欢,甚至多少有点厌恶,可仔细想想,似乎与他的身份倒也吻合,这时,突然又想起天逸要他也弄个“QQ”的建议,当时还为“QQ”昵称犯难呢,这时,柳生的灵感似乎来了,对“屌丝”一词居然由厌恶转向了默许,并将“屌丝”和他的名字进行了有机的组合,杜撰出了“屌丝柳”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称谓,还下定了决心,他的“QQ”昵称干脆就叫屌丝柳,还在心里得意洋洋的感叹到,就这昵称,乖乖,不是既暗合了咱杨柳生的大号,还与咱身份很符合吗?对,QQ昵称就叫屌丝柳,就这么定了。这些似乎还不怎么过瘾,并进一步在心中佐证到,祖家姓杨,父母给咱起名叫“柳生”,虽说在庄子里是少有的起了官名的人,可父母本意还不是因为咱出身寒微,身份卑贱,希望咱像杨柳一样好养活吗。你再看看,大江南北,五湖四海,那里缺了各种各样柳树的身影?它们卑贱但生命力旺盛,从不计较环境的优劣,不正代表着像咱一样广大的草根一族、蓉蓉众生吗。再说了,你看那不论多么高贵繁华的去处,那里能少得了依依垂柳的点缀?还别说,不论多么高贵繁华的去处,少了杨柳,还真少了一景,还真让人觉得少了点什么!譬如,苏堤杨柳,那可是西湖上最美的景色呀,再想想,它那依依不舍、阿娜多姿亲吻水面的场景,还不够风情楚楚、丝丝入扣的,弄不好呀,所谓屌丝,就是受杨柳体态的启发而生的。想到这里,柳生都为他的突发奇想得意洋洋起来。正在得意的时候,却又想到了大家对屌丝一词的褒贬,还进一步在心里研究了起来,居然归结为心态二字,并进一步佐证道,不信你看,在中国古典文学里,杨柳估计是出现频率最高的木本植物了。无论诗歌、词曲,处处皆关杨柳。所为而何?一者杨柳会最早给人们带来春的消息,诸如,“五九六九沿河看柳”,杨柳一绿,春的气息也就来了;“杨柳春风”、“杨柳堆烟”、“杨柳弄春柔”、“拂面不寒杨柳风”、“拂堤杨柳醉春烟”等等名句说的不正是这个。再者杨柳还象征着柔情、象征着离愁别绪。比如,“杨柳依依总是怨离愁”、“折柳赠别”,更别提“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样的名句了。多么富于诗情画意呀,然而,觉得柳树珍贵的又有几人?

最能说明问题的当是柳絮了。春意盎然,柳絮纷飞,面对斯情斯景,林黛玉发出的是,“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任淹留。”这样的无奈感叹,而薛宝钗抒发的却是,“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如此的豪迈胸怀。

如果说宝黛二人最为关切的是与宝玉的爱情关系,实际上,她们两人心里都明镜似的,宝玉最爱的还是黛玉。但是,同是大观园中的“白富美”一族,最为拔尖的两个人,何以宝钗和黛玉对同一事物的感受会大相径庭?心也,境由心生,大概如此吧。假如这是个真命题,那么黛玉的结局就是她自己造成的,整日价忧愁忧思,弄得自己病怏怏的,以致大观园中真正的主人放弃她,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嘛,咱一定要有个好的心态。柳生这样想着,是否将病毒招入了膏肓之内,不得而知,不过,这小子,居然还悠悠然自得其乐起来。屌丝就屌丝,柳就柳吧,只要亲人需要,只要社会需要,珍贵与否,全在自己。反正是闹着玩的,只要自己看得起自己,别人怎么看,随他去吧!想到此,无聊的心倒也有了点冲动,急忙申请了一个“QQ”,昵称就叫“屌丝柳”。

申请、注册,很快完成。

上得“QQ”来,自然一个朋友也没有,聊天是不可能的了,在里边胡乱点了一通,游戏什么的,也不怎么感兴趣,也就下来了。百无聊赖之时,突然又一股灵感袭来,给板香写信,发不发的先不说,作为自己的心路历程,以后翻翻,也许不无乐趣。当然了,以后给板香看看,让她知道,咱对她的顺从和相思之苦,也许效果更佳!打定了主意,说干就干,不免提笔写将起来。

香妹见信如唔!

为遵守三章约法,不敢亲来寻君,与君共话相思之苦,就是打个电话,甚至发个短信都不敢!但思君之情日笃,无法探知君之近况,思念、担忧情结日盛,难免心撕肺裂般的疼!

哥大胆猜想,妹也在想哥吧,如是,妹不光对哥狠心,对自己也太狠了点吧!狠就狠吧,越狠越说明爱之深,越狠越说明关之切!

既然妹对哥爱之深,又关之切,哥当有所表达,说什么好呢?先就说说我对舍友的一些感受与妹分享吧。

我们宿舍一共四人,除我之外,其他三个一个来自当地,叫李天逸;一个来自成都,叫李天昕;一个来自西安,叫李天辉。

之所以如此交待,是因为我们在全部报到后,像咱老家兄弟排行一样,我们宿舍也按年龄排了序,天逸老大,天昕老二,天辉老三,我最小,老四。他们三个不光都来自大城市,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家里都很有钱,在当地都是响当当的人家,不光如此,巧合的是,这三个互不相干的人,竟然连名字起得都像亲兄弟似的。不过,这可并非哥之福呀,尽管他们才艺各有千秋,用传统的话说,简直都是棋琴书画样样精通,更别说什么英语了,简直都顶呱呱的!但是,不能说他们个个都行为乖张吧,气指颐使的确还有点,不要说与人考虑,就是稍有点滴不顺心之事,就会像引爆了的火药桶一样大打出手。也许,就哥的身份背景,能与哥几个攀亲序齿,可能在大众的眼里该是何等的幸运,其苦楚,就只有我一人知道了。夹杂于哥几个之间,不要说学习,就是和他们的关系,哥都不知何以相处。

作为宿舍唯一的一个草根一族不说,还来自国家最为贫困的地区,不说你也能够想象得出来,我也可以肯定的说,他们或多或少都有点看不起我,就这点,我是从天昕和天辉嘴里偶尔蹦出的好像专门针对我的一些地方俚语,像“瓜兮兮的”、“徕球的或徕球娃”、“洋芋蛋”之类的“爱称”判断出来的,就算是他们给我起的“昵称”吧。“瓜兮兮的”好理解,大概是说像傻瓜一样吧,至于什么“徕球的”和“徕球娃”,我想多半是骂人的,反正不是什么好话。“洋芋蛋”就更加好理解了,应该是除了洋芋就无善可陈了,大概是穷的代名词吧。就这些,本不该对你说的,权当是对各地风土人情,至少是地方俚语的点丁了解吧。不过,毕竟是同学,哪怕吃力点,我想我还是能够搞好学习,并和他们处好关系的,妹不必要过于挂怀。

我与天昕和天辉接触不多,尚不知他们的故事,天逸倒是相处较多,也多少知道了一点他的故事,不免说来与妹分享。天逸的老爸,以后就叫他老爷子吧,老爷子军人出身,年轻时长期戍边,转业到地方后才结的婚,听说,老爷子不仅是业界泰斗,凭感觉,还是个不小的官。也许是老爷子得子较迟的缘故吧,对天逸可能有点过分的疼爱,甚至娇惯,以致让老爷子认为,天逸养成了一些不应该的毛病,依我看,也没啥。不过,老爷子为了让天逸更有担当,竟然突发奇想,要以我为药引,来扭转天逸的性情。

亲爱的,不要惊奇,我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谭!

不过,这是真的,是确确实实已经在我身上发生或将要发生的事情!

亲爱的,你还别笑,我也清楚,老爷子太高抬我了。不过,也好玩,反正是闹着玩的,有没有效果,只能拭目以待。

对了,哥也追赶了一把时髦,弄了个“QQ”,昵称叫“屌丝柳”,如果将来妹也有宽裕时间上网,那个叫“屌丝柳”的就是阿哥;另外,我还为你也想好了昵称,你们家茅坑墙外不是有棵丁香树吗,我看你的“QQ”昵称就叫“丁香”得了。你看丁香花,她从不娇弱,纯洁美丽、芳香优雅。在文人墨客的笔下,她还代表着纯真无邪、初恋、谦逊、忧思和光辉,寓意着爱情和暗结同心的希望。因此,给你起这个昵称,不仅符合你的性情,也符合咱俩现在的心境。亲爱的,你认可否?

丁香,在西方拥有天国之花的美称,也许是它高贵的气息吧,自古就倍受珍视,受她祝福的人,也受天神所祝福,是以恋人多会相约在“丁香花开的季节”;给你的“QQ”昵称起名为丁香,就算是哥对妹,还有咱俩的一点祝福吧!

丁香,据说在我国已有一千多年的栽培历史了,几乎是所有大中小城市美化环境不可或缺的花木。路边、草坪、园林,露天庭院、盆栽室内、切花插瓶,那真是风采秀丽,清香宜人;其素雅不仅能陶冶情操,也能给人带来精神的宁静和柔美感。对了,她还是哈尔滨、呼和浩特和西宁三大城市的市花呢!

知道不?在咱家乡,丁香就是那被我们当做柴火烧掉的“林贝”,为什么到了大城市,她就成了名贵花卉?甚至于因为她还寓意着勤奋和谦逊,许多校园中还种植她以象征学校的良好校风。写到这里,我终于豁然开朗了。因为她苦,因此俗称又叫她“苦丁香”;因为她强,所以,才能在哈尔滨、呼和浩特和西宁这样高寒的地方生存!也只有这些城市才堪配称其为市花!

“林贝”也好,“丁香”也罢,只是世人为她起的一个俗名而已,“柴火”也好,“名贵花卉”也罢,只是因为所处环境不同、受众不同,因之境遇不同罢了。但其苦应该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我想,苦才是其最真实的本质,就像茶一样,尽管在苦中能够透出一缕清香,可世人皆晓其香,焉知其苦呀!苦得连羊都不啃,苦得连虫都不侵,生命力焉能不旺!

我苦命的香妹呀!你在干嘛?

“苦命的香妹”!不就是“苦丁香”的缩影吗?也许,妹会觉得不吉利,可不正在真真实实的诉说着我们的身份和处境吗?

生在城市,抑或富贵人家,你就是“名贵花卉”;生在农村,抑或贫贱之家,你就只能是“柴火”,如是而已!

尽管如此,君可比我这棵“屌丝柳”就幸运得多了。也许,柳比丁香要味苦得多了,也就是说,咱俩同属苦根,何以世人就对君那么的赏识,而对贱柳却只能抒发离愁别绪!

难道仅仅是因为君能发出让世人迷恋的气息吗?

我苦命的香妹呀,我的“苦丁香”!别怪哥胡言乱语,总不能因为你留给世人的表象是香甜,就高贵到成为高高在上的白富美一族;而我呢?不就是不能给世人留下那么一点儿香味嘛,何以就低俗到只能归结于屌丝一族!妹呀,对不起,这也许只是我不太健康的心态而已!不过,我苦命的香妹呀,我的“苦丁香”!请君放心,我一定会通过我的努力,将你由“林贝”变为“丁香”,由“柴火”变为“名贵花卉”!

写到这里,柳生心乱如麻,由林贝而丁香,由丁香而苦丁香,由苦丁香而白板香,如是反反复复的念叨了几篇,特别是将白板香与“苦”字联系在一起之后,突然在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的胡思乱想,是否真的就像谶语一般,隐含着什么不吉利的征兆?苦丁香该不会就是板香的宿命吧?如果苦就是她的宿命,那板香之苦到底在什么地方,似乎一时半会儿的难于揣猜,也就不去想了,但就他杜撰的屌丝柳一词,还是有出处的,哥哥不是一直将我叫臭柳吗?臭柳、屌丝柳,倒也没有什么区别,也符合实际,只是,只是这苦丁香嘛就不好说了。妈呀,可不敢再胡思乱想了,还是睡吧。打定了主意,也就草草搁笔了,大概浏览了一遍,找了个信封装好,搁在了箱包的最下面之后,胡乱的洗漱了一番也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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