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大堂逗留了很久,正发愁明天要如何接洽的程紫,突然接到了薛磊发来消息。说是他已有些清醒,如果她不介意太晚,就提宵夜到房间详谈。
她当然知道大晚上到酒店,还碍于单子的压力,还是顶着心里的害怕去了。
一开始还算是没什么异样,穿着浴袍的薛磊也认真地与她谈合作计划,还答应让程紫回去改好合同后再做下一步签约。就在程紫收拾资料正要提包走人的时候,顿时愕然失色。
程紫正惊慌无措之时,感觉到他的身侧了一下,。就在这秒速的时间里,程紫一个翻身抽离了他的身体,拾起公文包落荒而逃。
一路躲到了楼梯间,没听见有追上的脚步声,程紫才敢松了气,疲软的瘫坐楼梯上。抽泣一顿后,她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匆匆走出了酒店。她是一刻都不要呆在这惶恐的酒店。
程紫跌跌撞撞一路走着,脑里还停留在刚刚那不堪的画面心有余悸……
最戳伤她的是夺门而出时,薛磊最后说的话:摆什么架势,想混好就要懂规则。
规则。
规则是什么,难道为了业绩为了留下来,非要把自己搭上,这么无底线吗,这个社会怎么如此浑浊,假装视若无睹的心态也招架不住。如果能有白缃韵那样的高情商,这样的事也不会被自己遇到,也不至于让自己那么狼狈不堪。
她恍惚的走在夜深人静的路上,被路边花圃伸出的枝杈勾破了衣服也不自知。幻想着心如死灰的自己走向车流如梭的马路上,背后有一只手及时把自己拉回,安慰自己那惊魂不定锐挫望绝的心,而那个人隐约之中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如影视剧里那满目凄凉的背后总有那么一个温暖的怀抱倚靠。
只是她不是剧里的女主,深夜没有那么多车流,也没有预先设定那么美好的画面。有的是一次次在脑海回响的“规则”二字。雨水打湿在脸上,与眼泪相融,模糊了前面的视线,忽然萌生了放弃的念头。
放弃业务、放弃工作、放弃生活、放弃……生命!
她确实是一个脆弱的人,不明白人生为什么活着这么苦,这么卑微。求爱情无收获,求工作不胜任,求密友也无实。人在脆弱的时候,总希望有个倾听者,无顾及的诉说,真切暖心的安慰。不能是父母,因为怕担心,不能是同事,因为怕嘲笑。工作这么久最贴心关系最好的柳美也已远嫁国外,也不像以往那样的亲密。
这个无助的时刻她却无可依赖,某一刻,真想站在穿梭的马路上任凭碾压撞击,结束这一宿命。
只是短暂的恍惚,被冷风吹醒,单薄的衣服顶着寒风细雨的吹打,身体不断打着颤。拖着沉重无力的身躯,慢慢挪回了家。空荡安静的房子里,凄凉感更加噬人而来。
第二天一早,程紫决定跟白缃韵坦白认错,是自己能力问题没法适应这样的工作,并提出离开的决定。只是待她拖着晕沉的身躯来到白缃韵面前,还没说上几句,眼前一黑便倒地不起不省人事。
吓得白缃韵急忙喊人,带着程紫送往了医院。
程紫悠悠转醒的时候,刘源正在窗边刷着手机。看到她醒来后立马就调侃起来。“哟,我的大小姐,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扛你下楼有多费劲。你不得补偿补偿我啊?”
“谢谢。”程紫微睁的双眼,回谢道。
这么短,就两字?刘源可就不服气了。“就两字啊?我的功劳就值这两字?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为偷懒才故意晕倒,或是想赚取工伤费。医生可说了,你只是感冒发烧了,并不是什么大病啊,别想偷懒不上班。”
“吵什么呢。”白缃韵老远就听到刘源的声音,办完缴费手续正往程紫这边走来。
“程紫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晕吗?”白缃韵伸手摸了摸程紫的前额,还是没有退烧。
“好多了,谢谢你们。”程紫回道。虽是已醒,但毕竟还在发烧着,脑袋不免还是有些晕沉。
白缃韵:“刚刚看到你晕倒在我面前,可把我给吓坏了。还好有刘源在,是他一路背着你上救护车的。该谢的应该是他。”
刘源:“你看,我没说慌吧。嘿,看你以后要怎么谢我了,快点好起来,我等着哈。”刘源很不客气的说。
尽管他的话还是那么带刺,不留余地的挖苦着,但程紫心里明白,他是好人,在这个集体里,自己总算是没有被他们排挤。
只是想到之前白缃韵放的狠话,不由心生害怕。“白主管,那单子我想我是没有能力追回了,对不起。”
白缃韵:“我知道了,现在最主要的,是你的身体,好好休息。单子没了就没了。其实我主要是想激发你的动力,不要整天恍恍惚惚的过。”
程紫点点头,不知该说什么,是要把那天的遭遇跟她说,可是刘源在,也不好意思。是想谢谢她,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有什么感谢的话。
白缃韵:“别想了,一会儿这瓶吊完,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后好好休息,这周我帮你请了假,不用但心。”
渐渐地程紫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