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闪烁着眼睛,躲开了她的视线,拿起杯中酒喝上一口。“我……听说罢了。网上都在登赵昕蕊与他的绯闻。”但他不会跟她说,这些都是董馨媛告诉他的。网上的八卦新闻他从来不关注,若不是董馨媛告知,他也不会懂。董馨媛想要他手里的5%温特股份,加之他刚打完了离婚的官司,分得了温特的另3%股份。交换的条件就是程紫。他一直知道,程紫心里有别人,他也知道以他的过去并不值得拥有她,可他就是莫名的对她倾心,不管是从前有了孟子希,还是现在的他一无所有。看到程紫,依然还是有种无法拒绝的冲动。所以他答应了董馨媛,只要董馨媛能让她与莫恺倪分开,给他创造属于他与程紫两人的机会,他愿意拿股份去换取。
程紫忽然明白了什么,也自觉可笑,大概孟子希早已无数遍地在过他耳边,添油加醋地说过她与莫恺倪的事情了吧。柳美说的,只是为了让戴铭以为她是那种不自爱的女人。“原来你是知道他的。”她觉得自己迟钝得可笑,现在才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似乎就是说她的愚昧与放羁,纠缠于别人的情感里。
她拿起烟灰缸上快燃尽的烟,再吸上一口。她现在的状态,可顾不上什么仪态,他若觉得她是那样放纵的坏女人,那也由着他吧,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人。
“别吸烟了,你也不会。走,我送你回去吧。”说罢,他夺过她手中的残烟,在烟灰缸里点灭烟头,拉着她去了前台结了账,拦上的士送她回家。他说得对,她哪里会吸烟,不过是吸入了口腔又从口腔吐出,仅此而已。
他是知道她住在柳美自购的房子的,董馨媛曾告诉过他的。出租车里程紫醉意熏熏地靠在他肩上,这一刻,他感到十分地满足,也十分的心疼。他知道她的伤心是因为情感,他等了很久,可她从来都不属于他。
这一刻,她是这样安静地属于自己,不被任何人打扰。他爱慕地拂过她微烫涨红的脸,心底热潮涌动,不自觉地便在她额间留下一吻,细语道:“这个世界对你太不温柔了,让我做你的世界吧,我对你会加倍的温柔。”
下了出租车,戴铭扶着程紫,踉踉跄跄往小区里走。她并不是无意识,只是出了酒吧吹了风后,酒劲更是上头,头胀得厉害,也晕得难受,身体热得不行,胃里的酒像是被点燃了火,燃烧得厉害。既然有人靠着,确实是舒服一些。
她拿了钥匙给戴铭开了门,进了屋里便自觉找沙发躺下。戴铭为她湿了毛巾给她擦脸,还烧了水,为她冲了蜂蜜水,还贴心地找了根吸管放杯中,让她方便饮用。他静静地望着那晕红的小脸,还不时呻吟地程紫,越发难耐,只想抱过她入怀,任意妄为。
程紫微起了身,喝着他捧来的蜂蜜水,慢慢睁开了眼,似乎有些清醒的样子,嘀咕着:“谢谢。”给他道了谢,又往回躺下,蹙着眉头,把脸埋进了沙发里。
他坐在她身旁,拍了拍她说:“是不是还难受?”然后将暖暖的手指搭在她两侧的太阳穴上,来还转动,帮她按摩着,他说这样头晕会缓解些。
他的力道适中并不太重,揉揉确实有些舒服。只是被他揉着揉着,他的脸却越来越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就在她脸颊边。程紫有些慌,不确定是他故意而为之还是因为她的醉意所幻,正不知所措之时,她的电话刚好响起了。
她急忙推开戴铭,踉跄地走过桌边,从包里拿出了电话,看到是沙沙的来电,急忙接听。
“程程,你们酒店的浴缸好大好舒服啊,在我生命的最后能享受一次,也满足了。”电话那头,沙沙迷糊地说道。
沙沙越是这样说,程紫心就越发不安,“你说什么?什么生命的最后?你怎么了?”
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声音:“我想我很快就可以脱离这世间的痛了,只是,现在我好难受。”
程紫一惊:“沙沙,你在温特酒店是吗?你怎么了?受伤了?你千万别做傻事,等我,我去找你。”
“怎么了?”戴铭凑上问了问情况。
程紫边出门口,边回道:“是沙沙,我想她可能出事了,我得马上去找她。”她一刻也等不了,还未挂上电话,已夺门而出。
沙沙的话语自带悲伤,这让程紫十分担心,这份担心刚好触及到她的紧张情绪,让她晕乎的脑袋有一丝丝清醒。只是走路还是有些晃,还未到电梯口,就差些摔跤。还好戴铭跟在了后面,及时扶了她一把,才没有跤倒。只是稍稍被他占了下便宜而已。
他急忙上前扶她的时候,她因为脚步没站稳,整个身子被他拉入怀里,不确定是他是故意而为还是不小心。不过她也不太在乎这了,眼前重要的是赶紧去找沙沙,确认她是否平安。
戴铭把她扶稳后,对她说:“你这样去不行,我和你一起去。”
温特这么多家酒店,若是找起来是有些困难。但她既然去了温特酒店应该会使用程紫曾经赠与她的体验卡,这个体验卡只限在温特大厦旁的温特酒店使用。所以程紫第一想到的地方就是那里。到了酒店查了开房记录,并没有查到用沙沙名字登记的房号,因为登记开房的人并不是沙沙而是薛磊。看到这个名字的程紫,有那么一刻是晃了神的。
最后还是挨个查用体验卡开房的记录,再找录像再次确认后才急忙找去。
程紫也觉得奇怪,沙沙怎么会与薛磊扯上关系?录像下,两人是一前一后进入酒店,并没有任何交集,直到两人上了同一辆电梯,出了电梯后才开始的亲密缠绵。
看过录像之后的程紫,甚是害怕。害怕沙沙会与自己那样遭遇薛磊的凌辱。可是想想却也不是,两人看起来明明是你情我愿,并没有激烈地挣扎,可沙沙不是已经结婚了吗,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程紫很是不能理解。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微弱地血腥味扑鼻而来。程紫慌忙地冲进房里,四处找寻沙沙,最后却是在浴室门前看到一地的血水。惶恐中戴铭用力敲开了门。
沙沙穿着浴袍躺在溢出水的浴缸里,早已失去了意识。一只手搭在浴缸边上,手腕上的血泊泊地流到地上,渗在水里染红了一地。戴铭手忙脚乱地拿起毛巾绑在伤口上帮她止住血流,不断喊着她的名字,看她还有没有一丝丝清醒。其他工作人员急忙把她抬了出来,叫了救护车。
程紫呆滞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心绪恍惚地看着沙沙,眼前的这个伤者她仿佛不认识,她认识的沙沙不是一直对生活宽大为怀一切平如秋水嘛,是什么让她这样走入了绝境?难道又是薛磊,才让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了结吗?那种极度地恐惧与害怕使她绷紧着全身,用尽所有的力气与意念才没让自己晕厥在场。
沙沙送往医院后,就立即被推进了手术室。程紫死撑着身体跟着去到了医院,在沙沙被推进手术室里后,终于还是支撑不住软倒在地。先是心理的抑郁、醉酒的头晕,后是惊恐的刺激,这一晚她疲惫不堪,从未有过的经历。好在戴铭一直守在旁边,不至于无人过问。这一晚戴铭可算是忙坏了,清早才得以在程紫的病床边靠上一靠休息片刻。
程紫第二天清醒后,第一反应就是问戴铭沙沙的情况。昨晚的事她大多记得不太清,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躺在血泊中的沙沙。清醒后看到的环境是在医院里,旁边靠着凳子闭目养神的是戴铭,她就确定在她迷糊中出现的那些画面都是真的。
戴铭看她清醒后,才放心了些。并告诉她沙沙已抢救过来,因为失血太多,目前还需要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