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源不紧不慢的整了整衣服挨着座位边坐了下来,也不在意位置大小,只是感慨了一句:“心中有花,则满目皆花,心中有屎,纵使看了祖国的大好河山,眼中也只有屎!”
“你说谁是眼里都是屎啊?有本事说清楚!”娇俏姑娘气的跳脚,一巴掌拍在了前面的桌子上,倒是把自己给拍的手麻。
禾源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挑衅,看都没看对方一眼,语气淡淡:“哦,这里有屎吗?我倒是觉得这大好河山风景宜人呢!”
“扑哧”,对面的有个俊秀的青年被禾源的话逗笑了,人家都说了心中有花,则满目皆花,心中有屎,则满眼皆屎,还上赶着往上凑,可不是找骂嘛!
娇俏姑娘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又在骂自己是屎呢!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娇俏姑娘颐指气使,根本就不相信有人敢这么说自己。
旁边有位扎双马尾的姑娘拉了拉娇俏姑娘的衣角,可是何丽丽正处在气头上,哪里会管别人的意愿?
“怎么?不仅眼睛不好使,连耳朵也不好使了?”禾源剑眉一挑,整个人邪性十足,“那就赶紧去医院看看吧,别去当什么劳什子的知青,免得耽误国家建设。”
娇俏姑娘子的脸色通红,心下急躁,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个么跟自己说话?
根本顾不得思考,站起身直接就朝着禾源挥了一巴掌。
禾源伸手直接接住了这一巴掌,但却没有将其甩过去,看在别人的眼里就是娇俏姑娘巴掌被人接了以后,娇俏姑娘脚下不稳,直接甩了大马趴。
只是车厢比较狭窄,娇俏姑娘往前一扑就直直的趴在了地上,扑通一声把周边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了,
娇俏姑娘旁边坐着的一个双马尾姑娘赶紧跑过去扶起了娇俏姑娘,嘴上一直在询问有没有出现伤口,满脸的关心。
娇俏姑娘这一摔浑身都痛,手背直冒冷汗,同行人反应过来赶紧把人给扶起来,好在没有出现什么伤口,就是手心有点破皮了。
虽然没受伤,但是却丢了大脸!娇俏姑娘也不知是摔的,还是羞的,被扶起来就趴在桌子上嘤嘤的哭起来,一句话都没有说,把旁边为安慰的人给急的不行。
也有几个比较愤青的,觉得禾源刚刚的做法太过分了!怎么能让俏生生的姑娘就这样直直的脸先着地,在一车箱子的人面前丢了个大脸!
佳人垂泪总是引人心生怜意,周围不少人都小声的逼逼禾源的行为有多过分,不管怎么样,这么大的姑娘,怎么着也得给别人留点面子。
“呵!在指责我过分之前,请你们这些知识青年睁开眼睛看清楚到底是谁过分!”禾源一声冷笑打断了旁人的指责,语气森然让人有种刺骨的感觉:“最先恶语伤人的是她,最先冷眼嘲讽的人是她,最先动手挥巴掌的人还是她!怎么摔倒了还怪起我来啦?还是你们觉得我就该活生生的受了她的巴掌才行?”
大家有些尴尬,细想刚刚的事情确实是丽丽先动的手,语气讪讪的,当然还是有人继续打抱不平,是丽丽有错在先,但你也不能动手吧?
“动手?你们不记得刚刚是谁先动手的吗?”禾源神情不屑,语言轻蔑,“知识青年果然不同,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一……二……三……四,四个人围攻我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当真是国之栋梁啊!”
几个知识青年完全没有想到面前这半大的小伙子竟然才十岁,看着个头怎么着也是个十五六的小伙子啊?这些自己可不就成了欺负十岁小孩的恶霸了吗?个个都脸色骚红,面上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但是禾源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是长得好看占便宜啊!
不管是谁对谁错长得好看的总是有特权,只要有了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庞就能轻易地被人原谅,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不是应该支持有理的哪一方吗?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知青站了出来,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再怎么说,人家何丽丽都是个女同志,咱们男同志就不能让让他们吗?”
妈卖批,你才是男同志,你全家都是男同志!
今天自己可没有用内力压低声音,也没有装成男孩子,咋就成男人了?
“人们常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这半边天指的是什么?”禾源直视对方,咄咄逼人。
金丝眼镜被禾源身上骇人气势吓得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出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那我来告诉你什么是能顶半边天!”禾源扫了一遍周边的知青,直视对方,“指的是勇于承担责任,不是像这位何丽丽同志,理亏的时候就拿着女同志当幌子,你懂吗?”
其实有不少女同志都像这位金丝眼镜的同志一样,每次当自己理亏的时候就拿着女同志当幌子,平时女权挂在嘴上,遇事儿就变成女权婊了!
“火车上有规定不能携带牲口吗?没有吧,那她一口一个有味道的干什么?嫌弃猪有味道那就别吃猪肉啊,看你们都长得高高壮壮的,平时肉也没少吃吧!怎么就能嫌弃农民养着有味道,一边还吃肉吃的那么香?受了那么多年教育的知识青年,国家和人民培养你们就是让你们嫌弃农民的吗?”
“老人常说饮水思源,你们倒好,还吃着农民种的粮食、养的牲口,就这么笑话农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报道,告诉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去那里,免得看到耽误国家建设!”
十六七岁一个人的性子能这么蛮横,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除了自己性子不好之外,家庭教育不到位,朋友不尽责都有很大关系。这些人只知道包庇这姑娘,可见除了着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之外,看衣着服饰、周边人对他的态度,可见家世肯定也不差,围在身边的除了舔狗,大多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禾源直白的话不仅是在硬生生的打脸,还在说自己这群人不配成为国之栋梁,真的是字字诛心啊!
不少人受不了禾源这样的嘲讽,直接杠了起来:“小同志这胡话说的有失偏颇吧!丽丽刚刚的做法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但你也不能一竿子打倒一船人吧!国家和人民花费心思培养我们,我们也用实际行动去回报祖国和人民,难道不是乌鸦反哺吗?我们虽然还没有真正的下乡,可是我们的理想、我们的行动哪里不是在回报祖国和人民?”
这话得到了很多知识青年的认可,车厢内是好几个知识青年都围了过来,不少人还不太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就是被禾源的话说的有些神情激愤。
“伟人说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知识青年响应国家号召积极下乡,本就是让知识青年从劳动中得到锻炼,在实践中帮助农民兄弟,可是你们的好队友在干什么?在嫌弃猪身上有味儿!你们自己看看大爷怀里的猪崽是不是被洗刷的干净净的?你们的好队友一言不合就对着我这个十岁的孩子挥巴掌,这就是你们嘴里说的尊老爱幼?你们队友骄纵蛮横,你们不加以制止,反而在帮她助长蛮横的气焰,作为朋友,作为队友,你们的良心就过得去吗?最后,请你们扪心自问,这样对待农民兄弟、这样对待老人稚子,难道下乡之后你们就能好好搞建设?”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小同志没到实践中去就资格在这边指责我们!”有个知青情绪激动,志气高昂,哪里是在与人分辨,根本就是把禾源当阶级敌人在批斗。
“高青,不要再争了!”禾源刚想回话就被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给打断了,回头一看是个穿着白衬衫的俊朗青年,看样子像是这帮知青的头头,我倒是要看看这人怎么处理这件事!
白衬衫青年走过来,先是吩咐人把聚在一起的人群给分开了,省的惊动了列车员,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然后训斥了刚刚情绪激动的几位知青,有人还有点不服气,但是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娇俏姑娘见到有人过来,感觉有了依靠,径直扑向白衬衫青年,但却被白衬衫悄然的闪开了。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语气抽抽噎噎:“玉书哥哥,有人欺负我,你要帮我!”
白衬衫没理娇俏姑娘,走到禾源身边:“小同志,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过了。这件事情确实是丽丽的不对,不管怎么样,她也不应该动手打人,我在这里替她向你道歉。”
“玉书哥哥,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娇俏姑娘一跺脚,杏眼一瞪,除了责怪白衬衫的做法以外,还在惊讶白衬衫竟然不帮自己。
“丽丽,我答应过伯父伯母要好好照顾你,但是并不代表你做错的时候,我还要帮亲不帮理。”白衬衫语气严肃,有一个家长上身的严肃感,“做错了,就认个错,没人会真的怪你,是吧,小同志?”
前一句是对着丽丽说的,后一句则是在禾源说的。虽然说话语气温柔,但是禾源总有一种别人强逼着接受道歉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那就要看这位大姐道歉的诚意了……”禾源不跟着白衬衫的话说,把皮球提到白衬衫的手里。
白衬衫还没说话,丽丽听到那句“大姐”真个人都不好了,花容月貌的姑娘就这句“大姐”给硬生生的叫大几十岁,甩下一句“我死也不给你道歉”,转身就跑去其他车间了。
白衬衫没想到面前这小孩脑子这么灵活,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心理暗示,最终只能自己替那个丽丽道了歉,并且将最为激愤的几个知青都给换到了其他车厢,自己要离开了,大概是去看那个跑来的丽丽吧!
侯正华和秦大爷看禾源在这边惹了不少麻烦,就想着要不要换回去,禾源给了一个一切OK的眼神,继续自顾自的坐在了座位上。
这次旁边坐了两三个陌生的年轻小伙,个个都面容俊俏,看着就赏心悦目,禾源也没在意刚刚大家还吵吵过,这么多小美男围着,光是看看心情也好啊!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没坐多久,有个穿红齿白的圆眼小伙子就跟禾源搭话,“刚刚要不我去找玉书哥过来,你还不知道的被他们给欺负成什么样呢!”
听着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一开始怼娇俏姑娘的声音。
禾源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是听他说刚刚是他找的人过来解困,就不由得看了一眼,是个老熟人,刚开始自己怼那个叫丽丽的娇俏姑娘的时候,就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就不好不理了。
“君非叔孙通,与我本殊伦。”脑海中闪过一句话,特别贴合禾源现在的心境,便脱口而出。
“啊?”那个唇红齿白小少年没怎么听清楚禾源的话,有些不解。
好不容易装个逼,结果还遇见一二哈,禾源撇撇嘴,只能随口解释一下:“不是我瞧不起谁,我是说刚刚那些人都是辣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