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一看着那飞蛾在拼命的挣扎,但终究没有逃脱蜘蛛的魔爪,被它咬了一口,不动了以后,吃掉了。
“呵,果然我就像那飞蛾一般么,不管再怎么挣扎,都毫无作用,最终只是死路一条…”秦慕一自嘲的笑了笑,却突然发现了什么。
“咦?刚才,我好像平静下来了…”他十分奇怪,自己看着飞蛾被吃的过程,被吸引了注意力,不知不觉间,投入了进去,竟然暂时忘记了痛苦。
“是因为我太投入了吗?可是这飞蛾有什么好看的呢?再说我就算能静下来,又能怎么样呢?这盆水,怎么看都只是一盆水。”秦慕一又摇了摇头。
只是一直看着那盆水,他也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屋里也没风,为什么这水却一直有细小的波动呢?
秦慕一仔细的盯着这盆水,渐渐的入了迷,竟然发现,那波动竟不见了,水面缓缓平复了下来,倒映出一张憔悴,又有些绝望和不解的脸庞。
“咦?这人谁啊?”秦慕一被突然出现的脸吓了一跳,仔细看了看,笑出了声,这不就是自己吗?原来自己竟然混成了这副模样…
他干脆也不管什么功法的事情了,看着四周无人,干脆用铜盆洗了把脸,心中还有一些小得意。
“嘿嘿,让你这么难悟,一个脸盆而已,还得把你供起来,现在我用你洗脸,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心中这么想着,竟然也开心了许多,他打开了祠堂的门,看着许久没见到的外面的天地,也别有一番风味,不知不觉间,他呆住了。
天地间隐隐传来了阵阵道音,将秦慕一包围,他沉浸在这天地大道中,如痴如醉,无法自拔,这一方天地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他观察者,感悟着,那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阵清风,一片落叶。
秦慕一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看清这个世界!他慢慢坐在了地上,双手叠在了一起,眼睛也不知不觉的闭上了,但却依然能看见整个世界。不是用肉眼,而是用心!他修出了神识。
一道血光掺杂着黑气,从他身上漫出,张牙舞爪,隐隐间鬼哭狼嚎,可秦慕一身上道音大作,把它震的粉碎,凭空消失了。
“师承天地,道法自然。”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个缥缥缈缈的声音过后,秦慕一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本源之中,已经凝聚出了一团神识,虽然没有想象的那么凝实,却至清至纯,不含一丝杂质。
“这…我生出神识了!?我终于修出神识了!”秦慕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太难了!自己真的太难了!
雷凌和姚君突然出现在了祠堂外面,雷凌感应到了秦慕一生出了神识,嘴角向上扬起,又迅速消失。而姚君却抚掌大笑,
“恭喜师弟!我辈不孤啊~我辈不孤啊!哈哈哈哈哈~”
秦慕一这才从喜悦中清醒,不好意思的抹了抹眼泪,走到铜盆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多谢师祖!”
他起身时,发现铜盆上似有光华闪过,而铜盆中的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师傅!我终于修成神识了!”秦慕一又激动的看着师傅,雷凌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何止是神识?你参悟了了须弥天功,已经初步接触了道则,而接下来的修行,也几乎再无阻碍了。”姚君笑着说道。
秦慕一很奇怪,为什么姚君知道的这么多?
雷凌淡淡的看了姚君一眼,说道,
“他也修成了这须弥天功,并且没有像你那样饱尝了世间苦楚。是真正的天纵奇才,可惜,人混蛋了点。”
姚君挠了挠头,假装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须弥天功自传下来,其实并不是没人领悟,我和这混账东西都参透了,他天纵奇才,把这条路走的彻底,而我则是觉得这条路不适合我,所以选了对我有用的东西,另起炉灶。现在算上你,就是三个人学会了,想不到我尘峰,竟然也有这种福气。”雷凌又淡淡的说道。
秦慕一也十分惊讶,虽然他修炼了这须弥天功,但是这种几乎可以直接称为道的功法,每个人的路都是不一样的。参悟的方式虽然大同小异,也各有不同,想不到尘峰这一代,竟然出了三个,如果传了出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雷凌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嘱咐他说:“你修成的须弥天功,更接近红尘一些,所以并没有什么,而我和姚君的道,各有不同。所以你不要把此事传出去,不然的话,会很麻烦。”
秦慕一连忙点头答应,雷凌又说道,
“虽然你修成了神识,但是孙长明的道则非同小可,连我也没有感应到太多,只是隐约察觉,和水有关,而且修行已深,你如果想和他一战,最少也要修行出道则,并且要开始学习攻伐之法。”
秦慕一想了想,说:“师傅,这半年来我一直在受雷气灌体,对雷法感悟最深,而且雷法威力巨大,我想跟他一战,这应该是我最好的选择了。”
雷凌也同意了他的说法,给了他一本雷盘大手印,
“这是我修行的雷法,虽然我早已超脱了这门功法,但是它威力不俗,再加上你的须弥天功,如果能领悟到一点雷法真意,那么你就有资格和孙长明一战了。我不能指点你什么,修成天功以后,你的路,就只能靠你自己了。”雷凌解释到。
秦慕一自己也知道这些,向师傅和姚君道谢以后,就再次投入到了在迎客松边上做标志物的大业中了。
“咦?那不是尘峰的那个废物么?好久没见了,这是又干了什么,被罚在这里遭雷劈了?真是可怜啊。”几个路过的弟子议论到。
秦慕一认出了那是灵峰的人,灵峰因为那本灵隐大手印的关系,成为九峰第一,但是常常有些弟子会说,他们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他们赖以成名的功法,不过是吴家想观看一眼尘峰玄功的一种代价,如果尘峰功法一出,灵峰立马就要俯首称臣。
虽然不知这种话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而灵峰峰主也并不在意,甚至在尘峰没落以后,也逐渐消失了,但是还是有一部分灵峰弟子,对此相当不满,仇视尘峰的弟子。
秦慕一也不以为意,他对于自己的种种苦难,都已经看开了,何况这种确实让人苦恼的传言,又怎么会不同情呢?功法毕竟是死的,是因为修炼他的人厉害,所以才有功法的赫赫威名。任谁自己的努力通通被人归属到功法上面,且还瞧不起,都不会有好心情的。
秦慕一也不以为意,一边挨着雷劈,大声惨叫,一边还能抽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给那几个尘峰弟子,但没坚持多久,又开始大叫起来。
“我没看错吧?他是不是在冲我们笑?”灵峰弟子却被他的示好吓了一跳,赶紧询问旁边的人。
“他不会是被劈傻了吧?”
“是啊!他不会突然过来咬我们一口吧?”一个有些胖的灵峰弟子也担忧道,他的同门翻了一个白眼,真以为自己长的像包子就有狗撵着了?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万一这个疯子冲上来给自己来一下,就得不偿失了,即便自己峰主,也没脸去找一个疯子的麻烦。
几个人赶忙走了,而对外界能感受的十分清楚的秦慕一,听到了他们的话,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示好都能把人吓跑,也真是没有办法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慕一过得很充实,神识在快速凝炼着,变得更加凝实,宽广。自己之前虽然不能修出神识,但对于基础的东西也没有落下,一直在修炼,根基之扎实,令人叹为观止。而带来的好处,也非同一般。平日在被雷劈完,感悟雷法之后,就四处乱窜,感悟天地,修炼须弥天功。大家刚开始看到他到处发呆,还有些害怕,后来见他没有攻击性,也就习惯了,反而有些同情他了。
“这个就是尘峰的那个傻子,真可怜,道侣跟别人好了,就疯了。”
“是啊,那道侣也真不是东西,还有那个横刀夺爱的,会有报应的。”
“嘘!别瞎说,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那是孙家嫡系的族人,你乱说话,被他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说话的那个人也赶紧禁声,低头快速离开了。
而这一切,都没有被沉浸于修炼之中的秦慕一听到,他依旧努力而又充实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消失一阵。
时间很快到了一年之后,九峰大比也开始了,虽然这一次会奠定九峰的位置,但秦慕一并没有上场,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何况他也知道,雷凌并不是特别在意那个排名。奇怪的是,尘峰的其它人也仿佛没有用尽全力一般,最后结束,尘峰的排名还险些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