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处,季洛将手电筒高举起来果然见是风樱就连忙快步走了过去:“风樱真的是你,你怎么会这里?你去哪里了?对了你有没有看见……”
风樱抬手就将长剑压在了季洛的脖子上,惊的她嘴里没说完的话再也不能说出,风樱面无表情的轻声道:“你的问题太多,我回答不了。”
季洛微闭上眼睛缓缓睁开,笑也笑不出,哭也特别难受,不知该笑还是哭,只觉得现在难以接受。
风樱拽走季洛手里的手电筒然后将其关掉放入自己的口袋中不紧不慢的略过无所畏惧的笑:“我说过你永远斗不过我,所以你只能失败。”
“迪鼠在哪里?”季洛抬起眼质问她。
风樱默默地点点头承认是自己成功的控制了迪鼠,这也不枉自己六天六夜废寝忘食的制药,季洛潸然落泪,泛白的嘴唇颤巍巍起来:“你……你毒死了它?”
她笑而不语,季洛忍不住哭出声来,心里实在太想哭泣,眼泪仿佛是堵不住的要流,自己万万没想到风樱骨子里依旧是从前冷血的风樱,都怪自己的愚蠢而害了迪鼠,风樱逐渐得意,丝毫不觉得她哭的有多难受,在她看来只有灭了那怪鼠才不会有多余的障碍,她笑道:“你真是个没用的爱哭鬼,怪鼠死了就不会整天黏着你了,你应该感谢我。”
季洛瞪着痛恨的眼眸气的发抖对风樱咆哮起来:“它不是怪鼠!它不是!它是善!有人性有思维!你不如它!”
啪——
风樱冷着眼重重的打了季洛一巴掌,让她就死了这份所谓的善心吧,现在也最好不要动怒,黎家的的财宝还等着她开启呢,季洛抹去眼泪不免冷笑,以为她被仇恨蒙蔽双眼不曾想也会被贪婪所折服,真是可怜可悲。
风樱听了也不反驳直截了当道:“废话少说!除了你这世上没有人知道那批财宝在哪里,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不然你就永远待在这暗无天日的黑夜里。”
季洛的心里在滴血,不能原谅自己的愚蠢,她痛斥风樱死不悔改要堕落和灰帽先生合伙到此处,可是自己已经错的离谱,难道真的不是每个恶人都能弃恶从善?无奈的间以悔不当初,最后悔连累了谭稷。
风樱一本正经直言自己并不知道那个家伙也在这里,不过别人想要的也是自己所想要的,只是季洛只能归自己。
季洛叹息钱财的诱惑是摧毁性的利刃,该来的总会来,可如愿以偿后会不会就能够痛快呢,她觉得更多的则是痛苦不堪而已,风樱根本听不进去警告她不要再耍心思,没有人会来救她的,季洛的眼里流露着无奈:“那一次……黎叶表哥说着自己的遭遇,我听的认真,同情他也痛恨贪婪的恶人,也许他就不该告诉我黎家的古物……更不该找到血匙……”
风樱急忙问她:“古物在哪里?跟这个偌大的地下室有关是不是?”
季洛似无欲无求的望着黑暗之处仿佛产生了死亡的心声:“我不知道,但是心海之城就是藏匿古物之处。”
“心海之城?心海之城……”风樱缓缓期待的笑了,那种贪婪的眼眸早以昏暗了身体里每一处神经,她兴奋的说起自己的师傅的说过古物跟这个古怪的地下室有关,看来所谓的心海之城一定在这里,她望了望四周感到茫然询问季洛到了这里后,身上的血匙有没有特别之处,季洛沉思想起刚才那会儿短暂奇怪之处,清晰的流水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风樱靠近季洛脸颊,盯紧了她的眼眸企图探寻她的脑海:“你在想什么?你最好如实回答,我是没有多少耐心的。”
季洛已经没有心思对风樱隐瞒什么,既然她想找心海之城那就找吧,结局是未知的,可一定不是安逸的。
风樱认为血匙将对心海之城有着吸引力的牵引,所以她带着季洛继续前进黑暗深处,为了神秘的心海之城当初也只有套住季洛的善良之心,季洛无奈现在的状态心里思念着迪鼠,中间的岔路并不是风樱所想的正确,没走多久她们便感觉到热气钻身,头顶寒凉突袭,风樱警惕着周围她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季洛说道:“是海浪的声音。”
风樱疑惑之下却也听的真切这确实是海浪翻腾的声,她再一次断定不会走错,可是下一秒突然间冲来了一股强风根本无法前进并且这种风冷的让身体迅速发抖以至麻木上窜,她们二人直接被吹回岔路口边。
强风消失了,风樱爬了起来咬牙切齿很不甘心,季洛迅速拿起了长剑对着她肃穆道:“你想要的不是你所想的轻而易举,继续下去你会丧命于此。”
风樱生怒,脸震的发红,俩拳头已经滚烫:“就是丧命,我也要进去!”
季洛怒斥:“你个疯子!”
风樱冲了过来,季洛退了两步大吼:“你最好不要过来!”
风樱硬是没有再踏出一步,眼里心里躁怒的想吃人,她希望季洛最好把长剑归还自己,不然都死在这里。
季洛匆忙苦笑,脑海里失去了生存的意识,谭稷的下落不明,迪鼠的死亡,所有的种种皆令她痛不欲生,她再一次哭了,望着风樱一度无声的落泪,地上的手电筒呈现着不太明亮的光芒,安静的周围吞噬了风樱仅有的良知,季洛的眼泪一遍一遍的流淌,绝望在她的生命中再一次袭击,如此的狠,风樱却加重了肺活量,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霸道无情:“把长剑给我!你逃不了的,你放弃吧。”
季洛落泪不止,缓缓道:“长剑,它很锋利……就像你的心一样……”
风樱失去了耐心,而季洛突然将长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欲要自杀,这可吓坏了风樱连忙摆手竟请求她冷静点儿不要做傻事,季洛万念俱灰闭上了眼眸。
风樱魂不在身,大喊着冲了过来:“你不能死——”
嘟嘟——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季洛匆忙睁开眼睛,枯萎的心灵仿佛瞬间重生,是的!那是迪鼠的呼唤声。
风樱已经夺了长剑并一掌打向了季洛肩膀她倒在了地上,果然黑暗中一股疾风猛烈而来,她惶恐举剑相对,迪鼠竟从黑暗的第三岔路中飞奔出来直接扑上了风樱的脸上狠狠地抓了一把然后跑到季洛的身旁依偎着,季洛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抱着它开心的哭了:“迪鼠!你这个小家伙……我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风樱坐在地上惨叫连连,她的半边脸被迪鼠抓破血淋淋的三道血痕看着可怕,但是怎么也不相信迪鼠死而复生了,迪鼠对她呲牙咧嘴起来,而她并不知迪鼠染上剧毒并没有死只是疯癫起来乱跑乱撞结果碰上了影蜂,二者缠绕没多久在火热的火焰下,迪鼠却好了。
这时候影蜂也突然从第三岔路飞了出来,谭稷跟随其后:“季洛!”
季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谭稷?”
谭稷来到她的身旁触碰到她的肩膀只见她蹙紧眉头喊了声好疼,迪鼠嘟嘟的围绕着她一脸关心的小模样。
谭稷切问:“你的肩膀怎么了?”
季洛没有回答,风樱捂着脸爬了起来一脸怪笑:“被我打伤的,你心疼吧。”
“你的命该结束了。”谭稷大怒,季洛连忙道:“算了,她恶有恶报,迪鼠为我解恨了。”
迪鼠却是不满意,露出凶狠的神态欲要再攻击却被季洛拉住,风樱哼哼的笑着坦言自己可是救了季洛,不然她早自杀了。
谭稷听了惊恐万分的自责没有护她周全,而她无以言语投入他的怀里,第三岔路那边传来什么奇怪的动静,季洛忙疑问灰帽先生人在哪里?谭稷望了望第三岔路思忖一了会儿感叹这条岔路很怪异,自己跟灰帽先生打斗时不知怎么的就直接滑了下去,可是路似乎又是平稳的,最后他以最快的速度使了魔法将灰帽先生困在了里面。
季洛认为不是第三条岔路怪异而是这三条都怪,但是从哪一条岔路走才是通往心海之城实在不能轻易知晓。
谭稷:“心海之城?”
季洛点点头:“黎家财宝所在之地。”
半晌,谭稷却淡然处之,在他看来这个地方早晚都是通透,也注定消失殆尽。
嘟嘟——
迪鼠摇摇尾巴,季洛才发现风樱已经逃走了,谭稷扶起季洛说道:“我们马上离开,魔法只能暂时。”
季洛点点头,迪鼠赶忙前面带路,影蜂照明黑暗,很快他们离开了这里出了柳林,为躲避恶人的追击谭稷思前想后决定带季洛回到家乡隐蔽,季洛十分同意也思念家乡,二人带着迪鼠开始出发,一路上,季洛的脑海浮现的还是地下室的黑暗场景,而心海之城越发的让她动摇,自己从不想贪婪可是这一次风樱的举动不得不能重视,想了许久唯有黎家的财富消失才能落的安静,谭稷似与她心有灵犀认为心海之城是个要命的诱惑既然如此不如让它清清楚楚的出现,后埋葬所有古物。
若是想念,每一刻都是归心似箭,到达家乡后当季洛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心里别样难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归来,不变的失落感依然存在,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呢,脑海是这样的空白可以说不敢去想,离开多久自己也许不能清楚的记得了。
院子里的杂草丛生,仿佛荒废了一样,每走一步似乎就是种刺痛。
周围的邻居得知季洛回来家中特地送来水果蔬菜,他们都明白季洛是个好孩子,只是突来的变故它太磨人,其实乡亲们是怜惜她的。
谭稷对她说道:“你要相信,关爱你的人是多于恶人。”
季洛缓缓微笑,明白他的意思,她拿起一位婆婆送来的鱼想自己亲自下厨做顿饭,可结果没想到谭稷的厨艺碾压了自己,只能站在身后细细的观看。
深夜里,屋外起来了大风,季洛嘤嘤哭泣的声音惊醒了身旁的谭稷,谭稷爬了起来走过去为她盖好被子温柔道:“怎么哭了?”
季洛叹息一番袒露自己总睡不着,心里失落想起很多事情,也怕做起噩梦来,所以忍不住就哭了。
他问:“肩膀还疼吗?”
季洛摇摇头道:“不疼了,就是睡不着而已。”
谭稷拍拍她的后背让她别多想什么,想多了心便会累,他握住她的手轻柔道:“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如果困了就睡会儿,天也就亮了。”
季洛望着屋子里沉默好一会儿才注视到谭稷的头发间似乎又多了些白发,他是疲惫的,怎么还能让他睡在地板上呢,想着心中不由的愧疚一番,赶紧让他睡床上来,自己应该睡地板。
谭稷笑了觉得没关系,睡哪里都一样,季洛不愿意了坚持自己要睡地板不然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风刮的呼呼的,大雨倾盆而下,今夜算是凉爽带点儿冷。
季洛嘟囔着嘴,眼里布满歉意:“你就睡床上好不好?睡地上凉,也许还会有虫子呢。”
谭稷一脸认真,实在觉得季洛太倔,自己可是一个大男人难道会怕虫。
季洛对她催促:“你别发愣啊,上来睡吧,我想睡地板。”
谭稷肃穆的眼里翻涌着很多的疼爱:“不行!女孩子不可以睡地板,别跟我倔了啊,不然丢下你不管。”
季洛忽然沉默一语不发,低垂着眼眸欲要哭泣,谭稷连忙低下头切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季洛摇摇头憋回眼泪可怜兮兮的对他问:“你真的会丢下我?”
半晌,谭稷缓缓笑了伸手将她依靠在自己胸怀,温柔道:“不会的,谭稷从不是无情的人。”
季洛享受着被关怀的感觉,那时而会孤独的心被融化着,不曾想谭稷成了自己现在最亲的人,也是最不能忘怀的人。
屋外的雨哗啦啦的下着,仿佛都没有影响季洛现在的情绪,她是愉快的幸福的。
谭稷对她说道:“你睡吧,我就坐在你身旁守着你。”
季洛连忙摇摇头,起身将被子重新铺好然后对他说道:“谭稷你上来,我们睡一起吧。”
“睡一起?”谭稷忽然愣了一会儿,原本温文儒雅的气质消失不见,英俊的脸上尽是迟钝。
季洛灵动的眼眸散发令人舒适的光芒,冲他笑着:“过来呀,你不让我睡地板我也不让你睡地板,那我们就一起睡。”
谭稷变得语塞起来:“我……我看我还是睡地板吧,我不怕虫。”
季洛皱起眉头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坦言自己还想听故事呢听着故事自己就会睡着了,谭稷莞尔一笑默默地点点头,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丫头的面前是无条件的顺从的,内心仿佛在倾诉自己是真的愿意。
二人睡在一头,季洛握住着他的手心里泛滥着温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旁边,听着他的故事,他的每一个字,这会儿心里渐渐地踏实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谭稷微微侧过头瞧季洛已经睡着了,便轻轻的将她的手放入了被窝里,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睡着的模样,乖巧的如小鸟依人,一时间他的心脏不自主的加快了速度,内心的浪花翻涌着,就轻轻的亲吻了她的额头这才闭上了自己疲惫的眼眸。
屋外的雨停了,风也安静的走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谭稷将院子里收拾了一遍然后做了早饭,季洛睡的香甜还没有醒来,半小时后季洛睡的自然醒起来口渴去了客厅倒水喝发现谭稷不在家中,她直接跑出去张望屋外没人就回了去,恰巧一只小老鼠从桌子底下窜出来,调皮的迪鼠兴奋至极撒开了腿扑上去追逐,小老鼠惊讶的乱跑乱窜居然比迪鼠还要机灵,迪鼠耍起脾气紧追不舍,客厅的东西接连被它撞倒在地,水瓶被它打碎,季洛生气了:“迪鼠不要追了!停下!”
迪鼠很不情愿的一动不动,可是俩眼睛溜来溜去还是放不下那只小老鼠呢,季洛皱起眉头叹口气:“你这小家伙啊,就是好动调皮,真拿你没办法。”
迪鼠低着脑袋,瞅了瞅她忽然咧着嘴欢喜的飞跑出了门外,季洛摇摇头笑了然后拿来扫帚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片,桌子边上的青蓝色陶瓷瓶子的碎片引起回忆感,她自有记忆以来,这个瓶子就待在客厅的拐角里,现在碎了,只留一股伤感。
季洛沉默着,望着屋子里酸溜溜的无奈,落空孤独的感觉真是好让人疼痛,低眸间她注视到碎片中有一封信件便疑惑的将其拿了起来看了看:“怎么有信呢?”当看到背面时却惊讶了,原来这是自己多年前藏在陶瓷瓶中的信件!信件背面有一个可爱的猫猫图画是自己当年贴上去的,她努力的回忆想那是什么时候?这信件在眼前一遍又一遍的略过,想的头痛欲裂难受的不得了,她急忙拆开了信件却发现里面的信被撕的粉碎根本无法辨认。
迪鼠忽然跑了进来撞到了花盆惊的季洛脑海透明清晰,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天,自己还是五岁的时候,支离破碎的画面逐渐完整,她握住信件瘫坐在地上的嘤嘤的哭了:“是他……是他啊……”
迪鼠听见季洛的哭声急忙冲了过来不明怎么回事儿,急的转来转去。
谭稷推门进来见此情景不知所措忙上前询问道:“怎么哭了?家里的东西怎么碎了?有人来过?”
季洛握着信件望着谭稷微微的摇了摇头,可是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谭稷的心疼着伸手擦着她的眼泪对她温柔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样哭,我心痛。”
迪鼠嘟嘟的待在一旁焦急,季洛忽然紧紧的抱住谭稷哭的更伤心也更埋怨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为什么到现在才想起你。”
“什么?”谭稷愣了会儿,不知道她的意思。
季洛流着眼泪抚着谭稷的头发,渐渐地哭着笑了:“三……舅……舅。”
半晌,谭稷的身体冷了半截似忘了呼吸,二人真情流露的眼眸冷落了所有,迪鼠摇起尾巴眨巴眼睛呆呆的望着他们,季洛瞒不住心里爱,热泪是动容的一面,她摸着他的脸倾诉起来:“我第一次遇见你,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对你有似曾相识的错觉,原来……原来我们早就见过面的。”
“是我,一直都是我……”谭稷望着季洛笑了,眼里早以浮起滚烫的泪,是的,他落泪了,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波澜起伏,伸手拥她入怀里,这一刻仿佛是久违的清醒。
季洛不再哭泣,缓缓坦露五岁那年谭稷虽然来过这里,可是自己长大后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模样仿佛失去那点记忆,怎么想都是模糊的。
谭稷将季洛扶起,深情的眼里唯有她一人:“小时候,我不在你的记忆里,而现在你在我的心海里,我怕你迷路,悄悄跟随,我不是什么三舅舅,只是陪伴你的谭稷。”
迪鼠忽然跳了起来,开心的跑来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