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一行人下了车,风雅深吸了一口气,
“难怪我找不到,原来在这儿啊,路过了几次,但没什么印象了。”
“不是这。”
林清和上官仪带着风雅绕过两条街,才来到林玲所住的别墅区,风雅一手抚了抚下巴,低声道:
“别墅,原来是别墅啊。”
“你没来过吗?”
“哦……来过,来过,只是有些不记得了。”
何止是有些啊。林清心里吐槽风雅,你要是记得清清楚楚,就会跟秦俊丰一样自己找回来了,也不会被跟踪。话说秦俊丰怎么样了?
秦俊丰还在昏睡,林玲帮他换好了新的药,上官仪在打坐修炼。
“之前他睡着了还没醒来,还以为都是外伤,现在看来,”林玲额头上的皱纹变多了,絮絮叨叨地跟林清他们说着秦俊丰的伤势,“现在看来内伤大过外伤,我只能稳定住伤势,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
“他要是睡太久会不会……”林清担忧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和坐在床沿上的人。
“怎么了?”林玲问他,
“会不会饿着?”
林玲无声的咧了咧嘴,“会的,他会。”
而后一行人回到客厅,林清向风雅问起关于那块无名牌子的事情。
“是这样的,”风雅掏出一块布料,打开来,“我去找我认识的几个人问了一下,没人认识这上面的字,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专业的人。”
“修道者里没有研究古汉语的人吗?”林清有些奇怪,他印象里这个在国内传承了整个华夏历史的职业不该没人研究古时候的事。风雅摇了摇头,
“没有那么久远的,”他点了支烟,但是被林玲瞪着眼掐了,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林清和上官仪露出‘我们也是这样的’同情笑脸,“事实上修道者群体最鼎盛就是唐朝了,修为的极致则是在明朝,此前的历史我们挖出来也没用,不值得学习,更何况我们没那么多人手了。”
林清点点头,有道理,人力匮乏时就要避免做无用功。
“那么,咱们求助俗世?”
“我也是这么想的,江夏这里有个古汉语研究院,里面有个研究院是我的旧友。”风雅站了起来,不知是想出去抽支烟还是立刻动身。“走吧,咱们要越快越好。”
一行人站起来,林清望着林玲憔悴的神色,“一凡,你留下来吧,我们快去快回。”
夏一凡点了点头又坐下了。林清和风雅出了门,林清问风雅,
“你会开车吗?”
风雅停下了脚步,看着回头望着他的林清,“我驾照早就过期了,你也过期了?”
“我不会……”
二人只好转头回去叫上夏一凡,三人默契的没有在林玲车里抽烟。夏一凡难得的露出了笑脸:“二位前辈……真的是……”
“咋了咋了,我是驾照过期了而已,又不是不会,是吧?清。”
林清摇摇头,嘴角也勾了起来,看来瓦哥要当一段时间司机了……
路程不长路况也不错,约摸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研究所,研究所内部有个小院子,种了很多绿植,但有限的地皮缩小了这份美感,三人一行来到研究所找到了教授……老教授。
“别来无恙啊关教授!”
“哈哈哈哈!风~雅~可算想起来找我喝酒了?”老教授一头白发,见了风雅爽朗的笑了笑,中气很足,朗朗笑声在屋内萦绕,他快步走过来和风雅抱了抱,转头看向林夏二人,问道:
“这两位小朋友是?”
小朋友……
“关教授,我是林清,这是夏一凡。”
“老前辈好。”夏一凡冲着老教授抱拳一礼,旋即又想起来教授不是修道者,一时间有些无措。
“哈哈!”老教授又笑起来,竖起一根手指冲着夏一凡点了点,转向风雅“他很像你,他很像你!”
“哈哈,别笑我了老关!”风雅搂着关教授的肩膀,走向他的写字台,寒暄起来。
“说吧,找我这个老东西干什么?”关教授一坐下,就收起了和他年龄不相称的嬉皮笑脸,结束了客套。风雅把木牌拿了出来,还没开口,关教授眼前一亮抢过了木牌,观察了片刻,又是嗅、又是摸,还在桌子上轻轻地磕了两下,嘴里轻轻叨叨着‘有意思有意思’,片刻后他开口问三人:“这小玩意你们哪搞来的。”
“老宝物了,你也知道我喜欢这些,前段时间在帝都淘来的。”风雅回答他。
“这玩意有意思,”老教授轻轻摇了摇头,“我要知道他确切的位置。”
“卖家说是在大树岭农村搞到的,”风雅继续编道,“这是金文吧,怎么会在大树岭……”
关教授摆了摆手,“那不是问题,这牌子本身是个问题。”
“什么意思?”
“这牌子上用的却是是金文,有几个字我认识,其他的应该没有记录,说白了就是没发现过,问题在这材料,看成色与质地应该是紫檀木,但是却……”他把木牌贴近鼻子深吸一口气,“却太香了,但是又不刺鼻,应该是和别的种类的檀香放在一起太久沾上的,或者是涂了香料。”
林清和风雅对视了一眼,那个盒子,那个盒子内部可能是什么;更香的檀木做得,那几本秘籍可也都是香的。
“而这个字,大体是唐代以后,嗯,应该是隋代以后的人刻上去的。”关教授继续说道。
“我印象里,唐朝时用的是楷书。”林清轻声问道。
“是,但是紫檀木的广泛使用是在唐代,做家具之用。”
“可《诗经》中有‘檀车煌煌’,说明早在春秋就有檀木做车轮……”
关教授抬起头看向林清,点了点头,“好小子,书读的不少,但你没读懂,”说着他把手中的檀木丢到桌上的浴缸中,‘咚’得一声,吓得里面的几条小鱼儿乱窜,木牌沉到了水底。“你看,这确实是紫檀木无疑,但《诗经》中记载的是应该是青檀木,紫檀我国是在两广地区生产的,而这种正宗的檀香紫檀,”他举起了手中的木牌,“我跟你打包票这是檀香紫檀,只能产自国外,只有唐代进口使用。”
林清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为自己的鲁莽和班门弄斧感到羞愧,这是他的坏习惯,总认为自己是对的,况且在家里宅着也没怎么见过权威。好在关教授还算欣赏他。
“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风雅接过话问关教授。
“钟鼎文,”教授捞出木牌,“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檀香木加钟鼎文,很有意思。这要是个当时的历史学家所写的也说得过去,不过那他可是个非常有成就的历史学家,或者说运气非常好,和你们一样的好。”
“我们要知道它的意思。”风雅继续问道。
“哦哦……嗯……给我一天,这些都很……都很陌生,明天!明天我告诉你们。”说着,关教授拿出手机要拍照,风雅立马阻止了他:
“这次不能拍,老关,我今天在这陪你。”言罢,他冲林清摆了摆脑袋。
林清和夏一凡跟二人告了别,回到林玲家里。
“林哥,你刚刚不该顶撞关教授的。”
“顶撞?”林清眨了眨眼睛,“哎……我一个人久了,以前就没人能说得过我,我总觉得自己是对的,可能大部分时候我是,但涉及到专业方面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我是对的,”他想了想,“在网上更是如此。”
“哈哈哈网上,”夏一凡笑着点点头,“在网上我好像也是这样。”
“聊啥呢你们俩?有结果了吗?”林玲在楼梯上双手抱胸盯着他们,自从秦俊丰回来之后她就变得很严肃,这俩人一定有什么。林清甩了甩头甩开这个想法,刚吃了一次教训,自己可不能胡乱下判断了。
“明天,明天我们就去接风雅和答案。”
林玲点了点头,走去厨房熬药了,不出门他们还很难闻得清楚,屋子里被中药味填满了,他们选择出屋子抽烟。
“一凡。”
“嗯?”
“你主修什么功法?”
“刀,我喜欢大刀,在书院用二十个点数换了套阳刚的功法和刀法。”
“二十点!我上了一年学一点都没有。”
“是有方法的,以后我可以教你。”
“现在没得用……”
二人沉默了。妈的,又扯到沉重的话题上了。林清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相信以后会用的上的。”
夏一凡把烟头狠狠地按在路面上。
楼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隐约听到男人从嗓子间传出的不自然的声音,二人冲上楼,看见林玲用一个瓮在接秦俊丰吐出来的血,秦俊丰半睁着眼,显然还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身体,意识也处于模糊状态。林玲见二人冲进房间,擦了擦眼睛,说道:“没事,他肺之前破了,剩下的一些淤血吐出来就好了,我已经给他做过手术了,他现在情况很稳定……”她声音很是颤抖,“没事……”
“林……”秦俊丰吐完了血,倒在床上艰难的喘着,嘴里挤出一个字。
“我在我在,”林玲答应到,为他擦干了嘴上的血水。
“……清,林清……”
“……”
“……”
“……”
“行了,赶紧休息,你的肺正在好转,别说太多话。”林玲替他改好被子,秦俊丰的呼吸渐渐平缓,又睡了过去。林清已经溜了,夏一凡跟在他身后也溜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清被手机吵醒。
“喂?林清!”
“咋了?风……风兄。”
“别兄不兄的了,出事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