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和夏一凡走进道观真观,没有人阻拦他们。这是全国上下最大的一所道观,每日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或参观、或礼拜,人们总有不同的重要原因走进一家向大众开放的宗教场所。
现在的情景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形形色色的人走进观内,走过大道,在大殿前分开,一部分人走开进入观内参观、拍照,另一部分人则是走进大殿,殿内从左至右供奉着三清,轻轻悄悄地在三清门前闭眼、合十双掌,也不管有没有什么规矩,只管心里默念着大大小小不一的愿望。
上官仪和夏一凡走进大殿,殿里除了信徒和游客没有其他人,他们绕到殿后,有几个人在拍照,他们从后门走出去,寻找着管事的道士。再往后走就是内门了,外人不能入内的,门紧闭着,也没人看着门。上官仪二人走到门口,这里不是游客能进的地方,所以少有人在门口徘徊,二人轻易地就抓了个没人的空档跃过围墙进了里面。
门内也没人。上官仪有些后悔,刚刚应该抓个外面的小道士问问算了。
“上官老师,看那。”
夏一凡言语一出,上官仪也注意到了草垛后的人。那人探头探脑地往一个圆形拱门里面看,二人跃入围墙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见夏一凡发现了他,一个翻身就进了拱门里。
“追!”
上官仪轻哼一声,带着夏一凡就追了过去,他们跳到门上的墙头,但并看不见那人去了哪里。不过墙后的一个小屋子里走出了个人,他对着屋内鞠了一躬,后退出屋带上了门。上官、夏二人向后轻跃一步,身形躲在了围墙后,单手勾住了墙头,只露出眼睛,凝神看着屋里出来的那人。
只见那人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转身走进了另一个屋子,再也没了动静。上官仪心念一动,便要去屋子里看看是哪个大人物在里面使唤人,刚要动,手臂却被抓住了。夏一凡摆了摆头:“先去那间吧。”
他指了指刚刚那个低声下气的人进的屋子,上官仪略一思索:“一人一个。”
夏一凡只好翻身过墙,向着屋门摸过去,却听见衣声猎猎,上官仪已经腾空而起,一脚踏破屋顶的瓦砖跳了进去,夏一凡只好箭步上前,挥手拍开面前的木门,和上官仪同一时间杀进屋内,但灰尘散去,他定睛一看,屋内没有半个人影,背后却传来打斗声和上官仪的喝叫。
“哈!”
屋子中紧跟着传出来木器碎裂的声音,厚重的木门被打歪,上官仪从中跳了出来,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人,那人双臂奇长,双掌翻飞之间更是显得身形高大,上官仪这个高大壮实的人在他面前也显得有些小巧。二人掌力呼呼作响,时不时碰在一起发出石块撞击般的闷声,夏一凡见状抢上前去,挥拳穿入二人中间,那人也不慌乱,随手接下夏一凡的拳头,夏一凡吃了一惊,只觉得自己打在了砖墙上,一旁上官仪得了空档踏入那人身子近前,双拳一上一下打在了他的胸口和小腹,那人吃痛噔噔噔地退了三步,但也没失去平衡,借机拉开了距离又与上官仪拼起了拳头,如若不是刚刚他退了三步,夏一凡都以为这两拳没有打中他。
二人联手和这高大男子拆招,夏一凡自知实力不济,也不强硬的上前,只是在外围帮上官仪分担压力,但也没破的了他的招式,只能继续缠斗。越是打着,夏一凡心里越没有底,以上官仪的功夫,这几日来还不是神挡杀神一般,眼前这男人虽不能那他们怎么样,他们也同样讨不到好处。
忽听的空中嗖嗖两声,两个泛着银光的小线突得出现在那男子脸旁,他身子向后一躺,银光就从他脸前从左至右飞过,他看也没看右手一翻一拨,那两道光线一道便飞向上官仪,另一道飞向了夏一凡,夏一凡怪叫一声,急急向旁边跃去,银光擦着他飞过,他总算看清,那是一根针。
上官仪挥掌拍开飞针,伸手和那高个子男人劈了一掌,一声闷声过后,二人各退两步,立定对视,空中又是嗖嗖两声。
“还抓不到你!”
那男人高声喝道,双掌连拍,那两根飞针竟是被他拍的原路折了回去,他一跃而起向着树后的墙头跳去,躲在暗处的人也不藏了,翻身而出,凌空和高个子男人对了两掌,高个男落在地上,另一人吃痛哼了一声跌倒在地。
女的?
夏一凡认出了这个人是他们刚刚进来后院时看到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梳着寸头,穿着便服,一时间也看不出来是个女人。但是声音清脆尖锐,并不是男人嗓音。
“哪来的……”
那高个子男人还欲说什么,身后一杆短枪已经袭来,他听得风声只好侧身躲开,但背上已经被划出一道血痕——上官仪趁着他分心掏出了背后的枪。有了枪在手的上官仪比刚刚更为犀利,他手中短枪连点三下,逼得那人急退三步,摔倒在地的女人也跳了起来,手握一根三掌长的尖锐武器,袭向高个子男人。也不知她怎么弄得,手上武器连刺的同时,竟从她手心中飞出几根飞针出来,想来是个很少见的暗器高手。那高个子男人一下子就慌了神,这上官仪他一个人能对付得了,这用暗器的女人他也能对付,但一边要接下上官仪的招式,一方面又要躲飞针,实在难的很,更何况这女人也不上前同他搏斗,只是学着夏一凡的样子,在旁边周旋,时不时的飞几根针出去,这比夏一凡来的有用的多。
夏一凡也不放过这个机会,他上前伸脚踢向高个子的下盘,虽然有心躲避,但他还是中了几脚,脚下一个不稳,眼见着就要摔倒了,他口中嗷嗷乱叫,却借机从三人的包围圈中逃了出去。只见他摔倒在地,却在倒地之前伸掌一拍地面,向前蹿出,脚尖点地身子腾空而起就上了屋顶,却忘记了刚刚上官仪正是踏破了屋顶飞身而下的,一只脚就踏进了屋顶的洞中,他大声得怒斥着,口中说的也不是普通话,听着有颇重的南方口音,或是两广地带的方言,夏一凡听不出来。
上官仪见状提前跟了上去,夏一凡没有这么好轻功,用暗器的女人也想上去帮忙,但是两旁的围墙后突然跃入了不少人,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一把一掌宽的薄片刀,夏一凡一惊,旁边的女人也吓了一跳,二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跳进来的足有七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喂!你行不行啊?”
那女人问道,
“你行我就行咯。”
瓦哥随口一道,他手上可没有武器,他觉得不行。
那女人也没多嘴,双手连弹几枚飞针就破空刺向面前几人的面门和心口,夏一凡扎了个马步,双手一前一后一边在刀刃间游走,一边拿向对手的肩头,只见他手腕一格一翻一抓,就拿住了一个人的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肩头,身子一斜一带就把他推向了另一个人,二人相撞都失去了平衡,他手一拧就卸下了对方手上的刀,握在了自己手里。有了武器,他信心大增,也不管这家伙趁不趁手,翻手就是二十六路敦甫刀法劈了出去。
靠!有点短!
他对着其中一人当头一劈,侧手一削,却连着空了两刀,原来这刀并不像练刀法用的刀那样长。那人见他手上兵器不熟练,连砍几刀过来,夏一凡只得后退,但侧旁一人也袭了过来,正没法子躲闪时,忽然飞来一个瓦片打中了面前那人的脑袋,他歪着身子倒向另一边,夏一凡抓住机会身子一矮翻身躲过侧边来的袭击,手中刀柄反手击在被瓦片敲了脑袋那人的腹部,他吃痛摔倒在地,另一人见状想要撤开,却迎面飞来一根细针,刺入了鼻下人中的位置,他仰面躺倒在地,扭动了几下就不动了。
待解决了来袭的敌人,夏一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看了看房顶,上官仪坐在房檐上,房子上的瓦砖大部分已经被打散,用飞针的女人靠着树坐着,正用一块方巾擦着脸上的血迹。
“额……你……没事吧?”
“这不是我的血。”
女人很年轻,双眼大大的,很是明亮,反射着穿过树叶的几缕阳光,看着夏一凡,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夏一凡抿了抿嘴,他有些累了。
“你是谁?”
上官仪在屋顶朗声问道。
“问我?你又是谁?”
女人毫不客气的回看着上官仪。
“哦~金属短枪,你是那个那个上官?”
她自问自答了。
“哼,全天下人都认识我。”
上官仪没好气的嘀咕。
“多谢……帮忙。”
夏一凡冲着女人抱了抱拳,女人噗嗤一声就笑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抱拳?”
夏一凡无话可说。
“哎!你挺有意思,你叫什么?”
女人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脸上没完全擦掉的血迹在她腮间形成了淡红色的晕,坐在阴影里的她显得朦胧而娇艳。夏一凡觉得自己脸有点红,他转开视线。
“你先说。”
“哈哈哈~”女人笑开了,她肩头一颤一颤的,甚至伸手摸了摸眼睛,“你还会撒娇啊!”
“喂!你到底是谁?”
上官仪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冷声低喝,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这个奇怪的女人。女人终于是收起了笑容。
“你们就叫我,青娴吧。”
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