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成功的突袭敌军,夺取关卡,公孙云决定仿效昔日邓士载偷渡阴平的战术,参照沐剑声夜夺梅岭关旧事,挑选精锐人员,然后计划不走大路,选择一条人烟稀少的道路进军,于是昔日的五府岗山寨的几名军官被召集起来,在和找来的几名当地百姓仔细商量之后,他们确立了一条极为偏僻的进军路线。
这条路线主要沿附近的高处山脊而行,沿途需要翻越三道险要的山梁和两处较高的悬崖,为此公孙云不惜血本,以陈近南为大军主将,姚启圣为参军,麾下的西门雪为副将,另外还有尚敬等绝顶高手来充当大军前进的先锋箭头,此外还派王府干将刘一舟、唐古城为接应大军的统兵将领,出征的阵容十分强大。
确立了统兵人选之后,开始挑选精兵强将,秘密准备足够的绳梯、御寒衣物等山地行军物资,为出征作准备。三天之后的十二月十八日,各种物资基本都准备齐全,于是西门雪统领三千名精锐,携带少部分必须的军械物资,在十余名向导的指引下向武夷山深处进发。
西门雪所部这次的主要作战目的,就是隐蔽行军,翻越武夷山后迅速占领北侧的两处要点,再绕到分水关的背后并打破和占领关隘,为主力兵马打开前进通道。同时,他们要尽快突击铅山县的资溪石塘两处村镇,尽力切断敌方传递消息的通道,封锁主力明军出兵的消息,不给铅山县城清兵反应的时间。
作为此次出兵的主力,陈近南要统领万余精兵,将于两日之后沿分水关小道次第前进,力争尽快翻越武夷山,赶到分水关与前军汇合,再顺河道北上攻打铅山,力争赶在饶州和抚州两个方向的敌人得知消息之前,拿下县铅山城,然后再进占河口镇,完成截断东西道路的任务,给鞑子军马以真正致命的威胁。
由于一次调走了万余精锐,因此在仙霞岭关上,明军随即全力加强防守工事,补充军火及檑木巨石等等,准备应对清兵在战局不利之时,后续可能进行的反扑。
先说西门雪这一路前锋兵马,他们一路逶迤前行,顶着寒风在高山上行进,着实吃了不少苦头,尽管有御寒的衣物鞋帽,可是许多战士因为长在南方,根本不适应这种气候,于是不小心之下,许多人的手脚都被冻伤,好在这些人的身体都还不错,基本还能够坚持住。
尽管一路之上十分偏僻,可是依旧能够遇见极个别的百姓,这些人为了躲避战乱,不得不隐入山林。这些人最初见到明军时极为惊恐,好在明军严明的军纪很快让他们安静下来,随后还有军官见他们生活艰辛,就适当的给他们留下了少许物品,于是很快就取得了这些人的信任,于是就大着胆子和明军展开了交流。当得知他们是由云南沐王府黔国公所统领的大明新军,此行就是前往江西突击鞑子守军后,立刻就有熟悉地形的人踊跃的站出来充当向导,有了这些熟悉当地地形的人员引领,明军就避免了走冤枉路,而且还提前得到了一些附加的清兵驻守情报,算是好心有好报吧。
这样经过了三天艰苦的行军之后,他们终于翻过了武夷山,然后展开行动。他们后续作战的第一步,就是迅速控制住附近的两处清兵的观察哨卡,不给分水关敌军准备的机会,也可以截断分水关的后路,这一点对于西门雪这种高手来说是小菜一碟。西门雪和尚敬各带一队精锐,依靠地形隐蔽前进,很快就摸近到了清兵观察哨所跟前,然后趁对方不备突然出击,轻松就拿下了百余名清兵,迅速就完成任务。
他们随后留下了小队人马在此防守,于当天夜里,两人又带领大队部属,偷袭了南面分水关的清兵山寨,由于清兵的防守方向朝南,而北侧基本上没有太多防护,于是被明军轻松杀进寨中。
经过一夜混战,明军以微弱代价,基本全歼了四千守军,其中斩杀敌军过千人,俘虏有两千多人,另有少部分清兵趁夜色四下逃散,不过由于附近的哨卡已经落入明军手中,其中这些北逃的溃兵基本都被擒获,只有极个别机灵的逃进山里,不过等这些人辛苦绕道回到铅山县城时,沐王府大军也已经兵临铅山城下。
西门雪随后留下了尚敬,统领千人在分水关驻守,看押俘虏和接应后方的陈近南大军,他自己立刻带兵直驱紫溪村和石塘镇,趁这里的清兵还没有获取情报时,就连续拿下两处要点,先后击败了近三千余清兵,杀敌千余人,俘虏千余人,完全打开了进攻铅山县城的大门。由于俘虏较多,西门雪就停止了前进步伐,在此等候大军前来。尽管清兵现在已经得知消息,不过却已经来不及做出调整了,因此明军只需要稳步进攻即可。
再说陈近南的主力大军,由于有西门雪为奇兵,所以他们就没有花费多少精力,只需要尽快前进就是,为此陈近南把队伍分为前后两军,前军五千人为主力战兵,基本上轻松上阵,全速前进,赶往分水关占领前进通道;而后续六千人马,则需要押送物资军火及二十余尊小型野战炮,所以行军速度就要缓慢许多。
十二月二十二日,陈近南的前军赶到了分水关,和守在这里的尚敬所部汇合,从俘虏里面挑出了八百多人补充队伍,而其余的一千多人,都被陈近南派人押往后方的矿场。随后留下刘一舟带领两千人在分水关上驻守,陈近南带领其余四千多人即刻出发,前去接应西门雪。三天之后,陈近南的后军才到达分水关上,稍稍整顿之后,连忙赶往县城主战场,接应前军。
十二月二十三日,陈近南西门雪汇合,休息一天之后,随即出兵赶往铅山县城,于十二月二十五日,抵达县城南郊。当时的铅山县城,位于桐木河畔,即后世的永平镇所在地,而非河口镇。这里是一个小型的河谷盆地,气候适宜物产颇丰,著名的爱国词人,写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篇章的辛稼轩,就归葬于附近。早在明军到达之前,驻守的清兵就已经得知情报,连忙向府城和省城两个方向发出救急文书,然后搜集物资,征集民夫,准备紧守关墙。
两天之后,数千明军就抵达城下,从西南两个方向包围了城池。眼见明军阵容严整,杀气汹汹,气势冲天,负责守城的游击将军张宝根本不敢派兵出城野战,只是下令全军戒备,准备坚守待援,此人也不是酒囊饭袋,知道铅山的重要性,明白上司一定会派兵前来解救。
随后明军以降兵为主,发起了一波试探性进攻,发现清兵准备的比较充分,不但守城的物资不少,而且城头还布置了几门火炮,虽然射程有限,但是杀伤力依旧不小,一波攻击之后,明军损失了百余人,眼见人员损失不小,因此陈近南下令暂停攻击,准备等后续的火炮到达之后,再展开全面攻击。
但是眼见此处距离东西交通要道已经不远,而且敌军已经得到消息,后续的反扑即将到来,为此陈近南统领大军继续围困县城,而西门雪则率领两千偏师,前去攻打信江之畔的河口镇,截断敌方退路。
从县城到河口镇不过三十多里路程,西门雪带领人马不过半天时间,就赶到了目的地,随即发起攻击。由于这里的清兵驻军仅有千余人,还需要分守江边码头,从而被西门雪分别击破,不但俘虏近千俘虏,还截获了清兵正在搬运的万余石粮食和运送的两千多精壮纤夫,以及大批的物资和不少的船只,收获颇丰。
随后,西门雪从俘虏和精壮里面挑出了近两千人来补充队伍,充当辅兵杂兵,再后续拿下县城之后,着手把渡口的粮食大部分搬进县城,为守城战作准备,然后由尚敬和唐古城各自带领千余人,分别向信江的上下两个方向进兵,嘱咐他们选择险要之地进行固守,抵御清兵的反扑,力争要坚持到后续大军到来,为大军赢得有利的战机。
按照这个命令,两人随即带队出发,最后唐古城在上游的傍罗村一带依山扎营,而尚敬则在下游的黄家滩附近安营,这样明军一共三路人马,凭借山势彻底截断了官道及附近江面,掐断了信江水运大道,也截断了康亲王部西撤的主要退路。
如果对方不能夺回此地,那么想要返回江西,只能绕道怀玉山南侧的山地,经兴安县(今横峰县)往西;或者干脆绕道怀玉山北麓的徽州地界,经婺源浮梁一线向西,不过那两条道路都是陆上通道,许多地方险要崎岖,大车也很难通过,运力还不及水路的两成,可想而知,为了打通退路,清兵必然会疯狂的反扑铅山,夺回全局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