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人群,寂静无声的街道,脸色阴沉的白羽,摇着扇子怡然自得的余河。诡异而协调的鸦雀无声。大约十分钟,汽车引擎声裹挟着撕裂空气的咆哮声由远及近。当一排豪车停下,又下来三伙人,第一批,是火缘拎着两个个箱子,带着几个红斗篷的女人,第二批,是武极带着几个身体壮硕的大汉,第三批,是那个斯文的年轻人,在拍卖会上见过,青帮的代表,但是年轻人却不过来,只是远远的站着,静观其变。
火缘走到场中,看到昏迷不醒的凤凰和白龙,又看看嘴角渗血的武魂有点不知所措。白羽适时的出声道"火缘,怎么样?"火缘从震惊中回过神,把箱子扔到地上,对杜林歆说"林歆,好手段啊,差点就上你的当了。"杜林歆不为所动,不屑回答。白羽不解,火缘继续道"那个余河去厕所和厨房后,和人接头,把箱子对调,然后我们跟上他们的人,在中途截获,但是打开箱子一看,居然是假的。"说完指着余河手里的箱子,继续道"幸亏我多留了个心眼,让你来截住他们,要不然,真箱子就被他们带走了。"余河哈哈一笑道"火大美女,聪明绝顶,实是我所不预料,事已至此,火大美女将如何处置我等?"火缘看了看昏迷的,流血的,叹了口气,道"本来吧,我和林歆都是老朋友了,不应该一拥而上,有伤情谊,可是,情势所迫,我也左右为难。"火缘四下打量,眼神落在斯文男人身上,恭敬的道"黄少,今日之事,就请您主持大局了。"
年轻男人大步走上前,对杜林歆道"杜小姐,幸会,在下黄邵。"杜林歆上前一步道"幸会幸会,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黄邵还是那副拒人千里的表情,声无感情的道"在下受人之托,要借杜小姐拍到的遗物一观,求证一些事实,不知杜小姐意下如何?"
杜林歆道"小女子父命难违,恕难从命。"
黄邵面现为难,道"既然如此,那就只有得罪了,可是,都数同道,以众凌寡之事,绝不可为,那就一战定胜负,你我双方各派一人,如果我们技不如人,马上放行,绝不阻拦,但如果你们输的一招半式,就得把遗物留下,我们绝不为难。"
杜林歆思忖片刻道"如今之事,也只得如此了。"说完,后退至三人身后,不在做声。青衣跨前一步,抱拳拱手。
黄邵左右看看,残兵败将,嘴角不屑的一撇,冷冷的道"阿鬼。"话音落,一个身穿蓝色紧身衣,脸罩面纱的人从人群里飘出来,对,没错,就是飘出来,因为根本看不见脚在动,但是身体却快速的移动出来。
青衣提高警惕,直直的盯着蓝衣人。黄邵后退两步,拭目以待。蓝衣人和青衣对面而立,静立不动。十秒钟,二十秒钟过去了,两人纹丝不动,正当众人觉得无聊,打算想个别的事,思想开个小差的时候,两个人突然动了,人影一闪,骨骼撞击声响起,众人都没看清两人怎么出的招,两人已经分开,青衣倒退出五步开外,身体晃了晃,稳住身形。蓝衣人纹丝没动,傲然而立。余河一直风轻云淡的脸色,也有了些许变化。少顷,对峙的两人再次出手,咔咔两声骨骼撞击声响起,青衣倒退十步开外,双臂发抖。蓝衣人倒退了半步后站定。又少顷,两道人影闪过,咔嘭嘭三声响几乎同时响起,青衣双脚擦地的倒退出一丈开外,撞到了车门上,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凹进去的车门,一股鲜血顺着青衣嘴角汩汩流出,坚固的车玻璃上裂纹交错纵横犹如蜘蛛网,哗啦一声,车玻璃受不得余力粉碎开来。蓝衣人倒退三步站定,活动了一下手腕,另只手在自己胸口揉了揉。蓝色面纱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
杜林歆走过去,扶住青衣,转头对黄邵道"我们技不如人,东西归你们,让开道路吧。"
黄邵看看杜林歆,又看看余河手里的箱子,抬手做了个左右分开的手势,人群分开,车子让路,杜林歆扶着青衣上车,余河把箱子交给黑龙,跟着上车,汽车发动,黑龙把箱子举起,朝着黄邵一扔,迅速跳上车,轰鸣的引擎声,刺耳的轮胎擦地声,奥迪如离弦之箭,冲出包围,片刻就消失在众人视野。
黄邵接过箱子,颠了颠,看到箱子上的密码锁,面无表情,顺手交给蓝衣人阿鬼,白羽,火缘,武魂都围过来,看着阿鬼如何破锁。阿鬼一手托住箱子,一手摸了摸精致的密码锁,拇指食指捏住金属锁上下两端,只见蓝衣人手背青筋凸起,跳了跳,咔嚓一声轻响,可能刀砍斧剁都很难破损的金属锁,被生生的捏变了形。黄邵接过箱子,打开来,一个精致的包装袋,上面一张字条,上书:遗物在此,请君查收。
一丝不祥的预感,从黄邵心中浮起,打开包装,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翻开一看,平静无波的脸上,显出失望,欣慰和坦然。黄邵把本子直接扔给火缘,头也不回的上车离开。火缘不解的接住本子打开一看,发黄的纸张上空无一字。黑压压的人群,鸦雀无声,在将近午夜的寒风中,火缘细长的手指微微发抖。
奥迪车上,看着青衣苍白的脸色,嘴角的鲜血,还有眼睛里流出的泪水。杜林歆关心的问"青衣,你没事吧?"说着,拿着手帕擦去青衣嘴角的血迹。青衣摇摇头,转头对着余河狠狠地道"老余,你给我的什么糖,酸的我牙都倒了。"说着还不忘用手抹了抹抑制不住流出的眼泪,然后用力揉了揉发酸的脸。余河不好意思的笑笑道"你不是不爱吃酒夹心巧克力的糖吗,所以,我就给你换了一个新品种,鲜榨酸梅汁夹心巧克力糖,也就是你吧,别人要,我都不给他。"青衣狠狠地瞪了余河几眼,然后使劲的揉着脸和腮帮子。杜林歆不知所措的看着余河和青衣,不解的问"什么糖?"余河高深莫测的笑,不说话,使劲儿冲青衣眨眼。青衣不为所动,低头抹泪。
杜林歆见两人神神秘秘的,也懒得再去想。过了一会,杜林歆突然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阿鬼应该就是青帮赫赫有名的斗鬼,没想到今天能碰上。"青衣接口道"这个斗鬼武功的确很高,我也没有全胜的把握。"余河闻言收敛笑容道"幸亏我们早有安排,要不然今天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杜林歆看着余河,一脸暧昧的笑道"阴谋家,这得多亏你啊。"余河尴尬的挠挠头。
飞机降落,呼吸着熟悉的魔都空气,众人都长吁一口气。余河对杜林歆道"杜小姐,让黑龙先护送你回去,我和老衣去接应一下。"杜林歆点头,上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