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低垂着头,从他颤抖的手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很不稳定,幸好人体耳朵的部位并没有太多的血管,只是掉一个耳朵,并不会流血过多死亡。
但是那种疼痛的感觉却是难以忍受,尤其是对于一向没怎么吃过皮肉之苦的洛川来说。
“如果你还敢乱说话,下一次这些东西打中的可就不是,你的耳朵了。”
宁鸣淡淡地说道:“我想,你在我面前没有资格用嘴来表达自己的意见。”
洛川再一次从这个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恐惧,让他觉得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他甚至想捡起自己的耳朵,在有效的时间内,这些身体部位还能够接回去。
但是他甚至恐惧到,就连看向自己掉在地上的耳朵都不敢。
可是为什么周围的人们也没有什么反应啊?
洛川心里居然还在疑惑这个问题,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嘶吼声传来,看起来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要不然的话不至于疼痛到这种地步。
他有些注意到人们的眼神都看向了自己的后发,而非是自己身上,在这种感觉驱动之下,他甚至不自觉地想要扭头去看看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毕竟那块玻璃碎片在切掉了自己的耳朵之后,是朝着后方而去的。
当他看见后面那幅情景的时候,心中的恐惧终于再也没有办法控制。
整个人就像是正面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一样,向后倒在地上。
而在自己面前,一个额头正中央插着一块玻璃碎片的人,就好像是机械联动装置出现了错误的机器人一般。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四肢却没有办法自由活动生长,手中提着的东西掉落在地上。
“救、救救我。”
这个人只来得及在发泄痛苦之后,小声地说出这句话,然后便倒在了地上,一睡不起。
“他果然是个罪犯,凶性显露,这种人被放出来简直就是对社会的侮辱!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报警,把他抓进去!”
周围的人们一片哗然,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居然还敢有行凶的底气,难不成真的以为有宋家在背后给自己撑腰就能够无视法律?
宁鸣心里可没有给这些人解释的打算,再说了他的所作所为一切都合乎规定。
要不是自己杀了那个手中提着炸药的家伙,等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可以借助真气抵抗爆炸活下来,那么其他人说不得也得炸个半死不活。
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是不是又会怪自己没有提前解决危险呢?
与其如此还不如不给他们解释,省得到时候让他们给自己添乱。
“小宁子啊,你说你这是干什么?这些人给咱们找麻烦,把他自己揍一顿就好了,你现在这样可是…杀了人啊——”
白鹭亭有些慌张,第一时间就想要说教些什么,但是很快意识到,这家伙是自己的死党,而且一向做事都很有分寸,绝对不可能做那些没有思量就随便而为的事情。
“在你们报警之前,不如想想那个家伙手里提着的东西是什么,我们现在还有充足的时间离开这里,当然你们也继续在这里等着炸弹爆炸,我恕不奉陪。”
宁鸣呵呵一笑,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瞬间把周围吵闹的人群们安静了下来。
“炸……炸弹?”
这些人们开始了新的慌张,但是却不至于像之前那样吵闹起来。
“一定是你这家伙在骗人,想要给自己解脱!赶紧报警,再把他抓起来,他可是杀了人!而且居然还敢这么对我,我要让他被关在牢里,永远出不来!”
洛川就像是被压抑了许久之后,好不容易得到释放的精神病人一样,整个人已经无比地疯狂,他的声音想要更大一些,但是却因为嘴部的动作似乎牵扯到了耳朵,那里的伤口反而不能够更加扩大。
以至于在吼完这些话之后,他硬生生地停止发出声音,用手捂着脸颊,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回头去把那东西看一看。”
宁鸣平静地说道,然后看下自己身边的死党,说道:“我想这个时候你父亲已经注意到这里,不管怎么样,反正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已经不会再坏多少。但他会相信我的话,把你认识的人,愿意相信你的人,全部叫上从这里离开吧。”
洛川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反而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似乎只要证明那个被宁鸣杀死的人手里的东西并不是炸药,就能够给自己带来兴奋。
于是他疯狂的朝着那个方向跑去,整个人趴在地上打开了那个提包,用一种接近生硬的方式,就像是把血肉从骨头上剥离一般,把里面的东西拉扯了出来。
一个黑色的条状物体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人们仔细观察才看见的是一个黑色的胶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的东西,上面并没有各种他们认知之中,对于炸药上面显示时间的各种东西,没有引线,也没有计时器。
可以说除了外形之外,他们想不通这东西到底和炸药有什么关系。
“哈哈!看吧,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是炸药,”洛川大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把自己手中的东西高高举起,“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是炸药!”
他重复着自己的论断,甚至想要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拿着去给其他的人看。
但是却注意到,那些自己接近的人们都在不自觉地后退着,眼神中的惊恐,让他分不清楚到底是畏惧自己还是畏惧自己手中被宁鸣称之为炸药的东西。
“我建议你最好还是把那东西放下,交给我来处理,它在你手上,我没有办法判断还有多长时间能够爆炸。”
宁鸣说道,这一次可真是货真价实,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但是在洛川看来,这种感觉反而更加的令人难堪。
“你这是在取笑我吗?”
他一只手拎着炸药,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耳朵,疯狂地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