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江南等人就准备启程,哑大叔已经洗过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上虽然已经脓包满面,但至少涂了药看起来要好一些,原本人家的脸在自家姐夫和侄子的救治下已经结痂初见成效了,后来被要求装鬼,导致正在结痂的脓包直接被凤舞和碧儿二人揍的爆浆,以至于现在人家看着二人的眼神里都带着畏惧之色。
包掌柜在一旁叮嘱着包扬该拿的行李,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却在昨晚告诉他要和凤舞他们一共下江南,“儿啊,你可想清楚了,这陇县虽小,但却安全,这江南最近可是在闹洪灾,你妈已经折在那儿了,我可不能再让你出事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黄泉之下如何跟你妈交待啊!”
“爹你放心!”包扬一顿,随即停了下来紧握着自己老父亲的充满老茧的手:“爹,儿看得出来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这陇县虽安全却也正像您所说的,小,井底之蛙,看到的永远是那片天,也正因此才产生了天与井口同大的想法,它并不是无能,只是被自己的眼界所局限了而已,孩儿并不是只跟从他们到江南,而是想跟在他们身边学本事,孩儿不像一辈子都这样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生,孩儿一直都想出去走走,只是他们出现的恰到时机而已。”
包掌柜没想到自己儿子还有如此大的志向,他和他娘从小便溺爱这孩子,他要读书,便给他请了一个教书先生,他要学武,便请了一位武夫,他说想看到爹娘当老板,夫妻二人便砸锅卖铁筹备了这家客栈,如今他说要远去,便由他去吧,毕竟天外有天,哪个父亲对自己的儿子没有期望,若这孩子真能光宗耀祖,他娘也算泉下有知,若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大不了卖了这客栈,给小舅子准备一个安静的地方,然后随他下去,好一家团圆。
“叩叩”
“掌柜的,小姐让我来给你们辞行。”碧儿站在外面半倚着门窗,啃着手里热乎乎的馒头。
包掌柜看了一眼包扬,见他行囊已经负于背后准备好了,便开门朝一旁的碧儿道:“碧儿姑娘,凤大人在何处?”
“楼下”
包掌柜向后招了招手,就见包扬背着包袱随他爹一同去往楼下,碧儿手里的馒头也啃的差不多了,拍了拍往楼下而去。
大堂里一同随行的将士们分散着坐在凤舞他们那一桌的周围,看似随意实则是一个防御的姿态。
桌上云不停的打着哈切,昨晚折腾了一宿,也不知这文大人是什么做的,如此能睡,昨晚将他抱回房间后自己便在床边打了个地铺,谁知这文大人睡了睡的就从床上掉了下来,刚巧不巧,正好掉到他身旁,云以为这样的冲击力足够让一个人从睡梦中醒过来,但显然这个文大人只是动了两下,便理所当然的钻进了被窝抱住了一旁的云,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当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文瑾熊抱了,本来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也没什么,偏生这文大人身上有种很好闻得香味,睡着的时候又动来动去,因此被抱住的某人竟起了反应,这本属于很正常的生理现象,可关键是竟对一个男人起反应,而且来的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合,自己又不能动手解决,这若把身旁之人弄醒了,后果……嗯嗯……不敢想象,因此某人只能这样硬生生憋了一晚上,倒是文瑾醒来之后发现睡在云身旁一点也不惊讶,气色很好的向他打着招呼,可欲求不满的人看着罪魁祸首就在自己身旁笑嘻嘻的打着招呼时,谁能有一个好脸色,因此文大人成功的被某人忽略了。
恩公到底是怎么了,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文瑾喝着碗里的瘦肉粥,不时的抬头看着一脸黑线的云,莫非是自己太着急,把他逼太紧了?
想着想着就见云朝自己望了过来,文瑾立马朝他投去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就是这幅表情,真让他气不打一处来,云心里生着闷气,也没心情吃下去,便向凤舞交待了一句,去后院装马车去了。
文瑾一瞧,觉得自己还是该控制一下,莫要逼的太紧,适得其反了。
凤舞双眼带着狡黠的意味望了眼低头不语的文瑾,以及一脸欲求不满的云,嘴角一扬,有意思!
“扑通”
“各位大人,包某在这儿想请求各位一件事。”
包掌柜毕竟是长辈,凤舞怎能受他如此大礼,连忙将他扶起,问道:“掌柜有事不妨直说。”
身后的包扬从包掌柜身后而出,同样跪在地上向凤舞磕了个头,凤舞一惊,这是闹哪出,怎么一个二个都拿她当神似的,跪个不停。
“快起来吧,究竟要做何事?”
包扬:“我能跟各位大人一起去吗?”
“嗯嗯,我还以为什么事,要去就去吧。”
包扬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光是去江南,我想跟在几位大人身边学东西。”
凤舞用眼神询问了下顾羲和,见他点头,便道:“起来吧。”
“您答应了?”
凤舞失笑:“你都跪下了,不能白受你一礼不是。”
包扬和包掌柜对视了一眼,“傻孩子,还不快起来。”
包扬幸福的点点头,“谢谢凤大人,顾大人。”
“既然没事儿了,就启程吧,早日到江南终究是好得。”
碧儿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个馒头慢悠悠的往客栈外而去,凤舞见顾羲和一直拿着手里的面具小声问道:“羲和,这个面具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顾羲和一笑,伸手挂了挂凤舞的鼻梁,拱鼻道:“夫人就是聪明。”
“你都盯着它看了一晚上了。”凤舞都没注意到,自己说话的语气竟带着些吃味的感觉。
顾羲和眉眼一弯,低头在凤舞耳边道:“夫人不会连面具的醋都要吃吧?”
“我哪有!”凤舞双眼一瞪,径直的往前走去,她才不承认她吃醋了呐!
顾羲和见凤舞双颊微鼓的模样甚是可爱,默默的将手中的面具揣在衣袖里,往前而去,路过凤舞马前的时候,轻拍了下马屁股,正在别扭的凤舞没想到顾羲和还有如此幼稚的时候,无奈的伸手安抚受惊的马,瞪了身后的顾羲和一眼。
顾羲和双手摊开做无辜状,开开心心的上了马车。
碧儿将马靠近凤舞,倾身道:姑爷中邪了?”
凤舞一瞪:说什么呐!
小姐真是护夫狂魔!
碧儿觉得没意思,自顾的骑着马来到了云身边,对于她来说,这家伙和文大人昨晚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能这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
“云,你和文大人昨晚干撒了?”
云瞥了碧儿一眼,直接忽略,骑马走人。
怪,要不……嘿嘿!
马车上文瑾正趴在车窗上一如既往的望着云,碧儿将马靠近车窗,“文大人,昨晚顺利吗?”
“嗯嗯?”
“别介,就您这点心思我早看出来了。”
文瑾眼神带着一丝诧异,随即笑道:“碧儿姑娘真是聪慧。”
“小姐估计也看出来了,只是云有些迟钝。”
“和聪明人做事就是畅快!”
碧儿:“怎么样?昨晚有没有进展?”
“怎么说呐,昨晚我俩睡在一起。”
“什么?”
文瑾得意的点点头,碧儿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还是文大人你厉害。
承让,承让!
陇县距江南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越往江南雨势越大,但奇怪的是,沿途竟然没有一个灾民!
“小姐,有些奇怪。”
“嗯嗯”凤舞双眼环顾着四周,江南不是水患泛滥,灾民众生吗?水患可以理解,毕竟发生水患的地方是在靠河的村庄,可没道理都要到江南了,一个灾民也没有。
文瑾自然也注意到奇怪的地方,冷哼一声,有意思!
云突然转身瞥了一眼文瑾,“恩公!”
文瑾眉开眼笑的模样真得很治愈,可云却自认为能发出刚才那种让他感到诧异声音的人,可不会是如此无辜的模样。
江南
城门处,许知应带着迎接队伍,严阵以待的等着凤舞他们的到来。
“大人,来了!”
许知应眯眼见不远处来了一辆马车,身后又有将士护送,心想应该就是了,“可安排好了?”
“放心吧,大人,小的办事您放心。”
“若被他们发现了,做好死的准备吧。”
白师爷忙不迭的点头,“大人放心,绝对没问题。”
“嗯嗯。”许知应看了眼临近的马车,翻身下马,此时凤舞等人正好进城门,“凤大人!”
“许大人!”凤舞未下马,居高临下的模样让许知应脸色一黑,心里冷哼:等着瞧吧,未经事的丫头!
凤舞坐在马上环顾了一圈,这县城虽寂寥了一些,但完全没有灾难过后的模样,“许大人,灾民在什么地方?”
“回大人的话,每天衙门都会派人设施粥棚,大家都在那儿喝粥呐!”
“哦哦?大人真是好官,将灾民安排的如此之好,感觉我们像是白来一样。”
许知应低头谦虚一笑摆手道:“那里,那里,时间也不早了,大人们若不嫌弃,到小的府上歇息一晚如何?”
“有劳大人了。”
“那里,那里。”
顾羲和先下了马车,身后紧跟着文瑾,凤舞放慢脚步与顾羲和比肩而行,小声道:“羲和,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太平静了。”
“对,若不是之前有包掌柜这事,我们还真得有可能被骗过去。”
顾羲和抬手摸了摸凤舞的颈项,“夫人如此聪明,这些雕虫小技怎能瞒过你的双眼。”
“你们两个,能不能快点?”
“你吵什么吵!”
许知应似乎是被凤舞的声量惊到了,回头诧异的问道:“凤大人怎么了?”
“没事,我这儿比较大大咧咧,嗓门比较大!”
许知应笑了两声,又转了回去。
顾羲和宠溺的看了眼凤舞:他家夫人怎么就如此聪明呐!这许大人将一切都安排了,这江南恐怕只剩下一个徒有其表的空壳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