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也就是说,栾笑尘很可能被强行除去了符灵的徽记,为了巩固住自己身体里留存的能量,不至于失去徽记容器之后,这些原本鲜活在身体里的能量流尽,变成一个普通人,不得不牺牲自己的身体机能,去稳定它们失去框架和容器后的横冲直撞。多数人在获得的了高一级的徽记之后会舍弃之前低级的徽记,这种情况下一旦被强行剥夺,就会受到能量的反噬,身体在强烈的能量波动下通过舍弃部分机能迅速获取新的容器,暂时作为徽记的替代品,等重新有了徽记才逐渐恢复正常。
栾笑尘现在身体里的能量值不仅极低,还非常不稳,不及时恢复,严重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瞬间的接触带来的信息量过大,全部塞进脑袋里,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于辰心里一紧。他现在唯一确定的是,栾笑尘这次受到的重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是无法恢复的,即使恢复,也难以达到他原有的水平。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这样可大可小的过错最难衡量,没有一个标准的法典条例,也没有先前使用的案例,全屏他们的心情定夺。运气好什么事没有,运气不好就非常严重。可是,“非常”是个什么程度呢,于辰现在想不清楚,问栾笑尘他也不一定会说,算了,问了还尴尬。
栾笑尘一言不发向自己的房间走回去,发觉手腕有人碰了一下刚想躲开就被攥紧,抬眼一看,于辰表情复杂极了。但也就是这样看着他,默默地陪他走回去。他不习惯过多的肢体接触,本能地想把手抽出来,发现除了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和艰难地走回去之外,没有多余的力气了。也就接受了被于辰这么半握半扶地回去了,身体里能量强烈的冲撞让他一阵阵眩晕,身体极度虚弱,只想赶快回去,躺下,然后任凭能量在身体里自生自灭。多余的事情,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其他的事了,甚至忘了后面还拖拖拉拉跟着一个小姑娘。
分给栾笑尘的房间原本是二楼最大的一间,大大的窗正对着楼下的空地,向远望去也没有水泥森林的遮蔽,天气好的时候满窗都涂着晚霞,视野、采光极佳,考虑到他这样高冷的富二代平时也崇尚简约风,布置的时候也没过多的装饰,万一不合他品味,还得重新忙活,干脆就简单布置了一点必需品,剩下的全都交给他自己了。栾笑尘倒是不挑这个,有个不漏风的地方就知足了,反正来这里住的机会也不多,自己家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下乡体验生活,也就懒得重新装修了。后来把张泽瑶捡回来,看她一个小姑娘住在走廊末间想想都觉得瘆人,于是把最好的这间给了张泽瑶,自己搬到刚利用职权多要的屋子里去了。
他在这里的屋子,简直就是为了张泽瑶而装修的。他记得张泽瑶说喜欢随时能躺下的感觉,就特意安排自己的助理,把自己房间尽可能地变成一个“窝”,到处都能躺着,满屋子都是一个大写的“懒”。张泽瑶没办法给自己的屋里变成这样懒洋洋的一片毕竟对于她自己来说,装修的工程量还是成本,都没法完成。他格外允许张泽瑶可以随意出入自己的房间,看上去恶狠狠暗藏机关人来杀人的门,对她不上锁。希望她心情不好或者想懒一会的时候,能得到一些安慰。想到自己在这住的频率,一年能有那么一两天,懒一下也是非常享受了。
他最开始知道张泽瑶的时候,只觉得麻烦,想随便找个借口把监护人这费力难讨好活推掉,转念一想,别人的监护人都是自己的家人,再不济也是亲属长辈,她这样一个据说是被老家伙们捡回来的小姑娘,跟孤儿有什么区别,在据点生活的人如狼似虎的,也许不会在意她吧。如果这么放弃她,没有人把她从“小黑屋”里带走,她就要一直等着,遥遥无期,瞬间爱心泛滥,善念难得地闪现了一下。
不得不说,张泽瑶还真是会享受。此时此刻,他非常想咸鱼一般的倒在他毛茸茸的地毯上,被大片大片的长毛包裹着,温暖又莫名的有安全感。
所以张泽瑶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这么迷恋各种毛茸茸的东西呢?她也会没有安全感么?可是她冷血的程度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多有温度的人,不管打起架来还是执行任务,一点柔弱都感受不到,仿佛强大到了不需要人关心的程度。嗯……是不是女孩子都这样呢?
栾笑尘无比疲惫地走到低矮的沙发旁边,虽然叫沙发,不如说是一团巨大的棉花,中间凹陷下去,勉强能看出个正反面,随即他一头扎进去,动了动身子,不至于把自己闷死在半圆形的沙发里。
于辰虽然没有被精英的教育方式要求他像精密仪器一样,但是也没允许他有一丝懒散。这样“不思进取”的房间还是第一次见。刚开始还有点不适应,看到栾笑尘栽进沙发里闭目养神,他也跟着有点困了。紧绷了多年的意志开始瓦解,全身细胞都在叫嚣“不想动”,理智还在告诉他“不能就这么认输”身体已经开始不听话了。张泽瑶发现他正在艰难地抵抗长毛地毯的诱惑,用手帮了他一把,轻轻一推,于辰碰到软乎乎的地面就差点沦陷了。真的是高估了自己的革命意志,比严刑逼供见效多了,他甚至愿意沉溺在这样的舒适里,也突然明白了,人是怎么废掉的……
张泽瑶伸手按了一下床,发现栾笑尘的床比自己的舒服到不知道哪里去了,沾个边就动不了了,顾不上哪是被子哪个是床单倒头就睡。于是屋里三个脑细胞使用过度的人,地上一个沙发一个床上一个,就这样沉沉地睡着了。
于辰根本想不起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发现画面十分诡异:他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和一个男人一个小姑娘睡了一夜…如果这件事和别人描述一下,怎么描述都觉得自己说不清…
想起身的时候发现地毯太软了,睡的过于放松,以至于他怀疑自己瘫痪了,全身发软,眼睛都不想睁开,好像理解了为什么栾笑尘不经常在这过夜:过于堕落。用目光扫描了一下屋里,栾笑尘换了姿势依然在睡觉,从姿势上看,虚弱大于疲惫。床上的一小团基本没什么变化,睡得不省人事。他轻手轻脚地离开了,继续在这里太腐败了……估计他俩也有一些话不方便当着自己面说,还是走开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