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一早,老张头仍像往常一样早起,准备提桶打水,顺带浇灌一下院子里的小半亩庄稼。可老张头在自家的老井边忙活老半天,居然就是打不起一点水。
老张头还暗自奇怪,自家的老井里的水位很深,几十年来从没断过水,起初还以为是打水的木桶坏了,可他提起木桶仔细瞧了瞧,也没发现哪里有破损的地方。
老张头下意识地“呸”了一口,暗呼真是晦气,整个人趴在井边,准备朝井里看看。就在他朝井里张望时,水井里面相当昏暗,根本就瞧不清楚。老张头也没多想,出门找了几个邻居来帮忙,大家伙拿着些长杆,一齐使劲往水井里面鼓捣,没成想其中一位来帮忙的邻居的长杆上面竟然提挂着一个脑袋。
那脑袋被头发丝缠了一圈又一圈,一些头发丝缠的紧都快镶进脸上的肉里去了,眼珠子爆凸出来,一张脸涨的通红,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众人一下子被吓得不轻,连滚带爬哭嚎着赶忙窜出了老张头的院子。
听到此处,乔冥连忙让杨胖子就此打住,这些东西一经杨胖子这么绘声绘色的讲述,光听听都让他觉得有些颤的慌。
乔冥开口转移话题,就朝杨胖子问人呢。
大约是瞧见乔冥这副怂样,杨胖子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密,朝里边努了努嘴:“当然是在里边呢,本来官府的大人们是要带走的,可是脖子处的发丝与井壁竟然会相连,怎么也解不开,仿佛跟水井合为一体。”
说到这儿,杨胖子也不由得奇怪地喃喃自语道:“哎,也是奇怪,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死在井里边的,害得附近的街坊们现在想出城收些山货都不行。”
杨胖子说这话的时候,乔冥已经在人群里面挤了进去,刚走到门口就远远看到一群官府的大人们正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其中一人的手中还捧着一颗脑袋。跟杨胖子刚刚讲的差不多,一双眼睛凸出眼眶,充血的眼球内布满血丝,一张脸涨的通红,这副模样看着就让人的心中难受。
就这么看了几眼,乔冥忽然觉得那颗脑袋有些眼熟,眨巴眨巴双眼,他又在门口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
唷,这不是······!
乔冥吓得连连后退,身子不由得向后倾倒,冷汗顿时布满了额头,一双手更是抖成了筛子。
身后的杨胖子看见乔冥这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挤开拥挤的人群,三两步上前将乔冥扶了起来,不迭声地问乔冥出了什么事,是不是被那脑袋给吓到了,生怕乔冥再次出现意外,连拖带拽的将乔冥拉扯出人群,来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此时,杨胖子轻轻地拍着乔冥的后背,一脸的担忧之色。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乔冥伸手指了指老张头家的院子,手还是哆哆嗦嗦的:“杨···杨胖子,真是见鬼了,我昨天清晨曾经见过这个人,这人就是李府外院的大执事!”
之所以乔冥能够认出是李府的大执事李春,除了李春昨天与李固斗嘴使他印象深刻外,还有李春的额头正中央有颗大黑痣,这可是非常显眼的位置,虽然那颗脑袋都有些涨得变形了,可额头处的那颗大黑痣却在,让乔冥还是能够把李春认出来。
闻言,杨胖子的脸上也是微微变了变色,虽然他也有点被吓住了,但还是轻轻地拍了拍乔冥的手出言安慰。
嘱咐他暂时留在此地,杨胖子则转身一下子又挤进人堆里去了。
“现在也没啥新的消息传出来,那些街坊们谈论得都是一些老张头家以前的琐事。老张头这下子倒是惨了,老实巴交了一辈子,却在年老的时候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说到这儿,杨胖子皱眉感慨了一声。
“唉,老张头一向老实巴交,怎么可能会有事?”
乔冥淡然一笑,嘴角一扬,颇为玩味地说道:“这几日遇到的这些怪事,让我已经感到有些麻木了,老实讲,要是此刻在我的面前突然蹦出个山妖,或许我会被吓得逃走,但也没以前那么害怕了。”
言语落下,乔冥的心中舒了一口气,仿若卸下了一块压在心头的千斤巨石,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过了一会儿,杨胖子见乔冥已经舒缓过来,便再次出声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乔冥想着大家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人,两人的关系又非常好,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简单扼要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给杨胖子说了说。
当然,关于李府的那具赤金棺椁,乔冥却是只字未曾没提起。
听完乔冥的陈诉,杨胖子也是当场愣住了,或许他也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这般的扑朔迷离,只好再次出言安慰乔冥,推说事情或许是凑巧了,更何况那颗脑袋的脸都已经被水中泡得变了形,这才让乔冥一下子认错人。
杨胖子平时也是一个激灵人,可他此刻听得也是有些惧怕,嘴上劝乔冥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瞧着杨胖子的囧样,乔冥有意作弄一番,只见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这次绝对没看错,一定是他,昨天在李府的时候他就在我的对面,我肯定是瞧的清清楚楚,当真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天底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你说怎么就出现在老张头院中的水井里,这个老张头······”
刚说到这儿,乔冥突然一惊,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喃喃自语道:”老张头家怎么会突然出现“他”·······”
乔冥强自把李春的名字强自压了下去,用一个“他”字取代了,“李府最近真是不太平,接二连三地出现这些怪事,难道是让山妖给盯上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和爷爷又掺和了进来,那我们是不是也会被山妖缠上,说不定连你都有可能被·······”
杨胖子显然也被乔冥的这一番推理给吓到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说道:“你赶紧打住,我看你就是自己吓自己!这些事都是凑巧而已,你就别瞎琢磨了。更何况,就算你说得对,那也是李府与官家的事情,咱们这些寻常人家管不着,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说完,杨胖子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沫,左右四下都仔细瞧了瞧。
乔冥对杨胖子的一番话不置可否,两人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乔冥总算缓过神来,浑身上下都感觉舒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