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
一众高层在坐，看着各自手中的文件，暗自苦涩的同时，脸上还得露出笑容，然后再次埋头，签下了各自的名字。
这是先前说好的，根本没得选。
董秘绕场一圈，把签过字的协议全都收集起来，放到了齐宏面前。
五分钟前，第一场签字刚结束，齐宏抽出了段洪昌的股份转让协议，当场撕成了碎片，把剩下总计8.9%的的股份收入了囊中。
这次，周副总监的7.3%股份也终于有了着落，只等周南签字之后，就能生效。
“诸位，目光要放长远，未来我们大讯集团还会进军更高端的人工智能领域，诸位手中的股份，足以代表着比现在多出两倍以上的收益。”
齐宏刚要说散会，只见有总秘办的人推门而入，在董秘耳边说了些什么。
董秘微微皱眉，转身与齐宏小声耳语。
“嚯哦～又出事了。”齐宏苦笑一声，旋即喃喃：“果然是天将降大任……看来，把他拉进大讯是对的。”
段洪昌疑惑抬头，“齐董，我怎么觉着你在说周总监?”
“除了他还能是谁?”齐宏呵呵一笑，“今天早上天不亮，未来之门前发生了一起命案……”
“命案?”
“命案?”
一众高层纷纷打起精神，失去股份是不可挽回的，这会儿听点事情，倒是能转移心情。
齐宏说：“还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过，周副总监在外面创业吗?”
段洪昌接话：“就是那个……你让我们没事去放松的小黑屋?”
“不错，”齐宏点头，“早上天不亮，天元集团林天的儿子，竟然去偷周副总监的小黑屋，结果……吊车倒了，把他儿子林元当场砸死……”
“咝……”有人倒抽冷气。
那可是少说十几吨的吊车，全身上下都是钢铁，这要是被砸一下，想想都能知道有多惨。
“齐懂。”有人说话，“我们集团与天元是有合作的吧?”
齐宏点头，“不止我们集团与林天有合作，当初建设未来之门时，我还从他那里进碳纤维材料。”
“这……”段洪昌蹙眉，“两边都算是熟人……不好办呐……”
“段总监，这没什么为难的吧。”说话的竟然是赖跃星，“我们与天元只是商业合作，周副总监是大讯的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齐宏目光微动，余光扫了赖跃星一眼。
这时，董秘接话：“天元集团上次找我们升级设备程序，不过订金却迟迟没打过来，说是明天到账。”
齐宏敲了敲手指，“让集团法务部，在中午之前给天元发律师函，判其违约，终止合同。”
“齐董，两千万的生意。”董秘在旁小声提醒。
现在大讯流动资金匮乏，这两千万如果到账，大讯能缓解集几天。
这一点齐宏当然能考虑到，不过他对此不作表示，“另外，关于周副总监的入职和股份事宜，先压下来，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说完，目光扫向全场，见没人说话，这才继续安排：“未来之门的转让合同，也先压下。”
“可是……”董秘不解，“如果没有入职和股份，我们无法将周副总监担保出来。”
齐宏略微沉默，“唉……就让他吃些苦头，待满一天吧。”
说完，起身离去。
“齐董……”段洪昌急忙追了上去。
其余一众高层面面相觑，没有离开。
“赖副董，”有人问道：“依你看，齐董这是要放弃周副总监?”
“也不是没可能。”又有人说话，“他齐宏的手腕，落井下石也不是做不出来。”
赖跃星闭眼冥思片刻，然后摇了摇头，“别忘了我们刚吃过的亏……”
说完，起身离开了。
“这……”一群高层面面相觑。
“赖跃星这装什么高深莫测……”
“还有齐董的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不通……”
“想不明白……”
“但那是齐懂的安排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没感觉到刀光剑影吗?”
……
……
警局。
周南问：“张警官，我一定要待到明天早上吗?能不能今晚就出去?”
他担心晚上出不去的话，等不到明天早上，就会被饿成白痴。
张警官：“一会儿我去把你这个案子接下来，但是最早也要等到警局下班，你才能离开。”
“这样也行。”周南点头。
张警官看了周南一眼，想了想，忍不住问：“大讯集团说你不是他们的股东和总监，没有出面担保你，关于这点，你有什么想法?”
周南想了想，“可能……是手续没办完吧，不过没事，只要今天能出去就行，反正我也不想当他们的总监。”
“……”张警官闷哼一声。
以他丰富的办案经验，当然能看出周南不是在撒谎。
只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这年轻人竟然浑不在意。
是傻?
还是……真傻?
难倒真是车祸中伤到脑子了?
“咦……对了。”张警官眉目放光，“你昨天不是受伤了吗?可以用这个理由申请提前离开，病人获得优先对待，这也符合程序。”
“呃……”周南有些不自在，“没事，我待到晚上也行。”
张警官是亲眼见过他后背伤势的，要是今天就被看到自己屁事没有，估计够吓人的，说不通，也难以解释，还会让人怀疑。
张警官有些无语。
之前想尽快离开的是你，现在有机会了，不想离开的也是你。
这一刻，他感觉之前对周南的看法可能不太准确。
不过，目光在周南后脑勺打量了一下，也就释然了。
“对了，你还没毕业，对社会上的有些事情还不太了解，我需要提前和你说一声。”张警官说道：“死者是天元集团林天的儿子，林天此人……我现在穿着这身衣服，不便做评价，但是你要记得，虽然你在这件事情上不知情，也没有错，但是死者为大，你出去后或许会面临一些问题，到时候记得忍……”
“你杀了我儿，你杀了我儿……”
一声凄厉的哭嚎声，打断了张警官的话。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一位中年妇女正哭红了眼，情绪激动的向这边奔来，沿途警员拦都拦不住。
“她是方菁，世死者林元的生母。”张警官起身，微微蹙眉，“现在就开始闹了……”
一转身，“小赵……死者家属情绪失控，为保护当事另一方的安全，马上给周南办理手续，让他现在就离开……”
周南：“谢谢张警官……”
“不需要谢。”张警官说道：“这也符合流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