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多时,从张家大院里便出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着一身喜服,盖着大红盖头的新娘子,张小姐。
张小姐旁边的是云墨叫来帮忙的婢女,后面一群就是张小姐父母,祖辈以及一些亲戚什么的。
待张小姐一行人出来之后,婢女便把张小姐搀扶着送到花轿里坐好,在这期间,张父就到云墨身边与他攀谈,聊完了,那边所有事宜也准备妥当之后,只听云墨中气十足的大喊:“起~~轿!”
随后,前面便是喜庆唢呐声响起开道,然后就是八人抬着花轿,轿旁是随侍的婢女,后面有几名壮汉抬着几箱贴着囍字的嫁妆,最后面,便是云墨坐着的一台四人抬轿子上,虽是四人抬轿子,但是里面宽敞无比,可以同时坐两个人还有富余。
所以,在云墨的轿子里面放了可供解闷的话本,零嘴什么的,虽然这福临镇紧挨着都城,但是沿途走路还是要走上个三天三夜,因此云墨每次去往都城都会准备一些话本,零嘴供自己消遣。
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出城前往都城,中间不乏会有歇息停脚的时候,一切都没什么问题,直到第三日,临近都城的时候,众人像之前一样停下来休息整顿。
这时,云墨也下轿,打算活动活动筋骨,毕竟这三日一直坐轿子,身体血液不怎么流通,浑身上下憋着难受。
下轿后,云墨便在这周边四处看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忽然,云墨在前面不远处看到了一小片红枫林,现如今已是深秋时节,正是红枫叶最绚烂的时候,这满树的红枫叶看着格外的喜人。
于是,云墨便朝着红枫林的方向去了,待走到那红枫树下,透过阳光照射,把红枫叶的红一起投射在了云墨的大红衣袍上,大红衣袍上用金线勾勒出的牡丹图案更加光彩夺目。
云墨身处红枫树下,宛如那红枫仙子般,甚是惹人。
待云墨独自陶醉完了之后,回过神,打算回到队伍里,继续随众人赶路。
刚准备要走,就被稍远距离那一抹红所吸引,便停下来细细打量,看得有点入神,突然,云墨的一位随行小厮上前来告知他要启程了。
回过神来,云墨再看了抹红色,觉得有点蹊跷,便吩咐这名小厮,让他替自己去看看那抹红色到底是什么。
小厮得到吩咐,自是不敢怠慢,立刻朝着那红色的地方去了,不消一刻,就到了那红色那里,而小厮所看到的,是一个与自家公子一样穿着大红衣袍的男子,只是这男子的衣袍没有任何纹饰,而且这男子所穿的大红衣袍褴褛不堪,使那红色变得暗淡许多,男子的头发也凌乱不堪。
小厮看了看男子,再顺着男子身后的石壁向上望去,发现这里是崖底,上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悬崖,想着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是死了。
于是,便转身要走,就在要抬脚离开的时候,小厮听到那男子含糊不清的说:“好疼,疼死本君了。”
小厮只听到男子喊疼,便立即往回跑去,待跑到了云墨的跟前,弯腰作揖,低头回复道:“回公子,小的过去看了,那是一名着红色衣袍的公子趴在那里,看那衣衫褴褛的样子,许是从那崖上摔下来的。”
“死了?”云墨疑问道。
“公子,小的去看的时候也想着那位公子是死了,于是就要回来向您请示如何处理。但是,在小的刚要走的时候,就听到那公子喊疼。”小厮如是说。
听完小厮说人还活着,那必是不信会是从崖上摔下来的,但当务之急是要把人给救了。
于是,云墨沉静的对小厮说:“你现在去我轿子里拿些水,再找一名挑夫一起过去。”
小厮得到吩咐,回答道:“是。”
云墨吩咐了小厮,然后自己便朝着那受伤男子去了。
云墨到了之后,所见的便是与小厮所交代的无疑。紧跟着,小厮拿着水,后面跟着一位挑夫一起过来了。
云墨看着这位与自己同样着一身大红衣袍的男子,觉得甚是有趣得很。
随即,便让小厮喂这男子喝水,待喝完水后,云墨就让挑夫把这男子背着朝送亲队伍去了。
云墨扫视了一下,看到了一个稍微身强力壮的一个家丁在人群中,便让小厮去把人叫来,来了之后,将事情交代清楚了,让他把人背着送到都城里的云泰客栈。
末了,还给了家丁五两银子作为酬劳,要知道,这家丁一年的工钱也就二两多一点,这一下给五两,就背个人也太轻松了。
之后,送亲队伍继续朝都城行进,进了都城以后,云墨唤来之前的那名小厮,让他随着背人的家丁,一起去云泰客栈,互相之间照应一下,说完小厮与家丁朝客栈去了,送亲队伍向胡府去了。
胡府这边全府上下张灯结彩,全府的气氛都喜气洋洋的,无论府内府外都站满了人。
没过多久,一支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伴着喜庆声乐来了,而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也自觉的分站两边为送亲队伍让道。
云墨先一步下轿,欢喜的走到队伍前面,直至到了胡府门前,看到了今日着喜服,笑容满面春风的新郎倌,以及新郎倌的父母亲戚,他们都热切的看着那顶大红花轿。
待花轿到了胡府门前落定,云墨看了看天,算了算时辰,语气庄重的对新郎倌说:“吉时已到,新郎倌踢轿门,迎新娘子嘞。”
听完大媒人的话,新郎的亲朋好友自是连忙推着他往花轿面前走,看到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哄堂大笑起来。
新郎倌踢了轿门,把新娘子接了出来,然后就是所有人站定落座,新郎新娘进门拜堂。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云墨说。
然后,新娘被送入洞房,新郎便与云墨以及亲朋好友一起把酒言欢,整个场面好生热闹得很。
到了晚上,众人便带着新郎往洞房走去,到了之后众人在洞房里胡乱闹腾了一番便各自离开了。
云墨虽然喝得有点多,但却一点醉意都没有,于是便自己一个人朝着云泰客栈走去。
到了客栈,直接上楼朝事先让小厮开的房间走去,进到屋里,只见桌上微弱的亮着一支烛盏,云墨进到屋子里,待走到床前,发现有一个人躺在自己床上。
于是,云墨折返拿了桌上的烛盏,再到床边照着躺着的人。
只见此人皮肤白皙,眉眼如画,鼻梁高挺,薄唇轻抿,浅浅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里也不显得突兀,云墨就这样看着有些入了神。
良久,云墨才回过神来。这时,小厮进来了,看到云墨在屋里,有点为难道:“实在对不住公子,我们到这里的时候,问过老板,老板说只有这一间房了,我见这公子伤势严重,不宜与我待在通铺,所以就擅做主张将人带到公子您的房间里了。”
云墨自是不会怪自家的小厮,于是便心平气和道:“无事,你不必自责,他这样许是你已经替他清洗干净,请过大夫了,事情做的很好,你就下去休息吧。”
听完云墨的话,小厮还是有点不放心,遂说:“公子,你这,要不我还是把这位公子,带到后院通铺,与我将就一晚吧。”
云墨听出了小厮的担心,用让小厮安心的语气说:“夜深了,人已经睡了,不必再扰醒他,今晚我也累了,你下去吧。”
既然自家公子不介意,那便不再多说什么,于是小厮就离开回去睡觉了。
小厮走后,云墨把门关上,再走到床前看了一眼那人,无奈的摇摇头,想着自己一定是痴了,才会做这路见不平之事。
云墨自知今晚这床是不属于自己的了,于是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只有几个凳子,一张桌子,无法,今晚只能坐着凳子,趴在桌上睡了。
第二日,小厮早早的就准备了洗漱用具来敲云墨的门,但是敲了几下,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于是,小厮只好轻推开门,进到屋子里来,就看到自家公子坐在凳子上,趴在桌上睡觉,而床上的就是昨日自己救起的那名公子。
小厮将水盆置于架子上,到云墨身边轻声唤他。
“公子,公子,该醒了。”小厮小声的说。
云墨听着耳边响起的声音,慢慢的坐直,睡眼惺忪,伸了个懒腰,再轻揉了一下眼睛,才算清醒。
云墨看到小厮进来伺候,就起身朝着放水的架子走去。
云墨一边洗漱,一边问小厮:“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厮想了想,回答道:“回公子,大概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要到巳时了。”
云墨洗漱完了以后,转身就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于是便问小厮:“对了,昨日你们把他送来,他可曾醒来。”
小厮道:“回公子,不曾。”
听完小厮的话,云墨点点头对小厮说:“你现在再去把大夫请来,为这位公子看看。”
小厮回答:“是。”然后就端着水盆出门下楼,请大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