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制结束后，《碎兰香》整个剧组要一起去吃个饭。
照理说编剧也应该是在被邀请的名单里的，但刚才在现场，各家经纪人都看见了Lisa的脸色，恨不得把顾知意生吞活剥了似的。
大家都想跟向以慎的团队攀点交情，Lisa是头号重要的人物，手里的人脉和资源广到在圈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没有人敢去触她霉头，把顾知意请来一起吃饭。
剧组的艺人都在电视台专门准备的休息室里去换衣服卸妆。
媛姐到最后也没有能来，实在是没法从医院脱身，孩子高烧得厉害。
顾知意就按照脑袋里记好的路线一路去到一开始的休息室。
她一踏进去，方才一起在录节目的那些艺人都扭脸看着她，目光很耐人寻味。
之前没能给她化妆的莉莉，居然也主动走到她面前，拿了点蘸了卸妆油的面巾来递给她，脸上笑盈盈的：“你跟向以慎很熟吗？”
她原本说了两句谢谢，听到莉莉的话，擦了一半脸的动作也停住：“不熟。”
“之前不是承认是朋友吗？怎么现在又变不熟了呢？”
“只是认识而已，算不上很熟的朋友。”
“别装了。明明就是在跟他秘密交往吧。”莉莉的话很刻薄，语气也很不好听，“没想到他眼光那么差，跟你这种不入流的人谈恋爱。”
她听着那些难听的话，还有周围窸窸窣窣的哄笑声，窘迫地红了脸，低着头想要躲到角落的镜子那里去卸妆，赶紧从这里离开。
莉莉拉住了她左手，不准她离开，涂着大牌口红的嘴唇红得发紫，像是夜市里还没被放在烤架上烤的猪肝：“跑什么？装纯吗？还是说向以慎就爱看你这种小白兔的模样？”
“你是粉丝吗？为什么要因为台上的录制事故这样为难我？”顾知意虽然不爱惹事，却也不想一直这样忍气吞声地被人欺负。
“是啊！我进这行就是想一步步爬上去总有一天能做他的化妆师！结果你三番两次跟他闹绯闻，刚才他还特意为你出头，两个人公然接吻！如果是圈内那些长得比我好看的女艺人就算了！你这种连妆都画得像村姑一样的土包子，凭什么跟他谈恋爱？”
休息室里虽然留下来的艺人不太多了，但加上助理和工作人员，数量也还是有十几个的。
大大小小的眼睛都聚集在她们身上，好奇的，看戏的，幸灾乐祸的，让原本就胆小怕事的顾知意觉得很不舒服。
何况眼前的莉莉散发出来的恶意已经让她有点毛骨悚然，害怕地想要挣开对方的手，没走几步就又被身上那条长到拖地的裤子给绊倒在地，摔得鼻尖都红了起来。
莉莉像着了魔似的，从桌上拿起装着热水的保温瓶，一点点向她走过去，眼睛里闪烁着的绿光已经不是正常人才能有的神色。
顾知意翻过身来就看见端着热水朝自己过来的莉莉，往后退了几步，哆哆嗦嗦地要爬起来，还没能起身，就被莉莉一下子又踹倒在地上，左手又摔了一下，痛得她直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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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以慎整理好了着装，换上了轻便的常服，从NTY工作人员那里探听到顾知意在的休息室，准备趁Lisa不在的时候溜过去找她。
如意算盘打得正好，却被推门进来的方又礼给拦下了。
“老板，车子在外面了，晚上还有文件要你过目，我们走吧。”
“喊司机等一下，我有点事，很快就来。”
“你要去找顾知意，是不是？”方又礼难得对他露出点不愉快的神色，“刚才出了那么大的事情，Lisa姐现在忙进忙出的安抚来的粉丝团，还要去跟节目组沟通谈判，再找人尽可能公关好你跟她的新闻。老板你就别任性了。”
“我就跟她说一句话。”
“老板！”方又礼把手里的平板扔到他怀里，“这几个月，你的绯闻跟八卦比你出道这几年加起来的都多！虽然你不是偶像派，但是公众人物的私生活还有形象也是他商业价值的一部分！你不能太任性吧？”
向以慎看着一直在他身边，从演艺事业到投资事业的勤勤恳恳辅助他的方又礼。最近一段时间，他工作有多累，方又礼也就在他疲惫的程度上翻倍地透支着精力，不仅眼睛布满血丝，脸色也是发青的。
他把额前的发梳起来，胡乱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垂头丧气地说：“辛苦你们了。”
Lisa和方又礼是跟他一起打拼的战友，不论何时都跟他在同一战线承受着相同的压力，帮着他一起实现梦想。
他不能忘恩负义，不能让他们寒心。
方又礼见他认可了自己的想法，这才松了口气，恢复了平常平易近人的模样：“走吧。”
向以慎没再说话，跟着他出了VIP休息室，一路下到电视台门口。
刚走到自动门边，他们就被身后匆匆赶来的两三个助理拦住，听着助理们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以慎哥，又礼哥！等等！”
他们停住了脚步，方又礼率先发问：“什么事？”
“我们是来邀请以慎哥团队跟我们剧组一起吃饭的。不知道以慎哥肯不肯赏脸呢？我们定了蜀都牛肉包间，那里最新推出的火锅很不错哟。”
向以慎认出来说话的那个是出演《碎兰香》女二号那个演员的助理。
方又礼知道他起了什么心思，当即就要回绝，结果被从电梯里出来的Lisa打断：“你们几个都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上车去吃饭？”
“Lisa姐这是答应啦？”那几个助理高兴地给Lisa说了一会儿好话，又都兴高采烈地去找各自老板汇报成果。
Lisa见方又礼困惑地看着自己，开口说道：“方圆的经纪人最近有个不错的商务代言想跟我们谈合作，饭桌上比较好谈事情。”
向以慎不露声色地上了保姆车，心里却是窃喜的。
《碎兰香》剧组请吃饭的话，他不就有理由正大光明见到顾知意了吗？
怎么说她也是这部电视剧的编剧嘛，一定也是在被请客的范围内的。
方又礼看着自家老板脸上毫不遮掩的悦色，无奈地摇摇头，又忍不住多叮嘱了一句：“老板，到了饭店你可别……”
“我知道。我有分寸。”
Lisa坐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看他，也没多说什么，微微阖眼，闭目养神希望能在路上恢复点体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