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点心就放在了一旁无人问津。
栾祀食指对戳，一脸不好意思道：“皇上，今晚上臣妾宫里有个宴席，是和后宫的妹妹们一起准备的，她们都盼着皇上去呢……”
晏梳秋晒笑：“那群小萝卜还会惦记朕？怕不是爱妃念着朕去。”
栾祀就佯装害羞地站在一旁垂着脑袋。
索性晏梳秋也没说什么，直到栾祀离开御书房也没琢磨清他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妃子们在缆烟殿渐渐集结，在灯火通明间嬉笑，身边跟着随行的丫鬟。
栾祀让人摆好宴席，支腮思考晏梳秋会不会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各位妃子都开始入座。
栾祀刚拍拍手打算不等晏梳秋了直接开宴，下一秒一声尖细的通报就穿了过来：“皇上驾到——”
“恭迎皇上。”在场的人全都离座站起来行礼，栾祀也不想着用这种作死的方法行事，干脆一同行礼。
皇帝的座位肯定在最前头，还是整个宴席独一桌的。
栾祀就在下面一排。
她偏爱红，今儿个尤其穿了一身大红，哪怕违了规矩，不过一死。
剑走偏锋。
她见晏梳秋了无兴致，细长的黛眉微抬，眼波流转，朱唇轻启：“皇上，光是这般宴席也没有意思，近几日臣妾和各位妹妹特意给皇上准备了个节目，不知皇上……”她停顿下来。
晏梳秋挑眉：“哦？”
他手指轻捻茶杯，轻轻摩挲着，茶的温度适宜，他道：“那朕便要瞧瞧，爱妃们给朕准备了什么惊喜。”
他言语即尽，仰头饮下杯中温茶。
“还请皇上移步宫中，臣妾已准备好场地。”
给皇上准备的，就是一个斜靠的榻。
榻前桌上摆着甜品，水果，茶，供晏梳秋使用。
各类乐器也准备好。
开头是“铮”的一响，而后接上清远干净的瑟，琴与瑟共响，和谐自然。
这第一曲就叫，琴瑟和鸣。
栾祀脚尖轻点，旋转着到来到场地的正中心。
她一袭红衣，转起来衣摆翻飞，就恍若盛开的玫瑰般艳而危险。
栾祀向晏梳秋的方向微抬手，又落下，仿佛不经意。
她在开始之前就将头发上那些杂七杂八的首饰通通清理，只剩一支玉簪。
她素手轻拢，将玉簪拔出。
三千青丝顷刻间散下，随舞姿而飘动。
那般轻灵缥缈。
此时调子恰巧进行到高昂处，点燃了剩余观众的心。
栾祀脚尖轻点，踢踢踏踏旋转间一阵清脆铃铛响声。
遮挡到脚裸处的裙摆再度掀起波浪般的弧度，银色的脚链就一览无余，只不过一瞬，就吸足了看客的目光。
——除了晏梳秋，只微微抬了抬眼。
他像是偶尔提起兴趣在看栾祀，神色叫人说摸不透。
曲终。
栾祀踮起脚尖轻盈地跳到晏梳秋桌前，拎起裙摆转了一圈复停下，弯腰行礼。
“皇上，臣妾这一舞如何？”
她面上因着舞出了些薄汗，看晏梳秋的眼神却让人联想到一个词。
媚眼如丝。
配上那一身红衣，像极了祸国殃民的妖精。
晏梳秋笑起来：“爱妃是想当妖妃吗？”
“只是不知皇上愿不愿收了臣妾这只妖精。”栾祀向晏梳秋抬手，白嫩而又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只看他愿不愿意接了。
晏梳秋没有动弹，只淡淡地看着她。
栾祀心中暗暗咬牙。
气氛僵持了许久，晏梳秋嘴角弯了弯，用力一拉栾祀那伸来的手，将栾祀带入怀里。
他在她耳畔轻语：“爱妃……好大的胆子。”
栾祀抬眼看去，眸中尽是挑衅。
这一步险棋……走对了。
接下来是各位妃子们的表演。
利用了一把妃子们的栾祀稍有些愧疚，怕小姑娘们心生芥蒂，抬眸一看。
那些妃子对栾祀尽是崇拜的星星眼，而那些卖力表演节目的，秋波全向自己关系好的姐妹送去了。
潜台词：夸我夸我快夸我！
“……”
栾祀：是臣妾多虑了。
这些姑娘们在后宫中养得比家中还好，一个个天真无邪的模样。
栾祀甚至觉得自己进了个假宫斗剧组。
当然，这是恢复记忆后栾祀的想法了，后话，暂且不提。
一场宴席过去，晏梳秋也没有打算召她侍寝，坐在轿上晃悠悠回自个儿宫里头去了。
栾祀毫不意外，收拾收拾后就早早就歇下了。
晚风徐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