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这下很快答上了:“能的主人!”
“好,”栾祀眯了眯眼,笑了,“将我送去皇城内最大的那楼,远春楼。”
“好的主人没问题主人……诶?!”
远春楼……可是风月场所啊!!
云光心中计量了一下,觉得主人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便不再顾忌那么多,问道:“主人打算这个样子便去?”
“……啊,”栾祀看了眼身上那身华贵又不失风韵的繁琐宫装,默默脱下换了身对比之下更为轻便一点的红衣。
云光捂着眼睛自觉回避。
栾祀将自己换下的和带来冷宫的其余几件衣裳揣在怀里,又拔下头上的各式簪子,道:“先去当铺。”
要不是因为被晏梳秋宣去侍寝,栾祀也不至于打扮得如此华美。
——以至于身上的衣裳饰品都很值钱。
云光乖巧应了一声,将栾祀送去了一个隐秘无人的角落,就嗖的一下藏了起来。
附近就是全城最讲诚信的当铺。
栾祀就抱着一堆东西进了铺子里,碰巧掌柜正闲着,定睛一看。
掌柜是个识货的,而且眼光毒辣老练,一眼就看出来栾祀带的都不是凡品。
这些玉簪金簪,再加上那几套衣裳,不得了啊不得了。
买下远春楼肯定是足够了。栾祀想。
在吃穿用度这方面,这些舒舒服服的贵妃小日子还真过挺好。
栾祀当了这些东西后,揣着一堆银票,躲过几个蠢蠢欲动想抢劫的,一溜烟窜到远春楼。
老鸨看她是个女的,差点给她轰出去,定睛一看她怀里的大把银票,连忙堆笑:“不知这位小姐来远春楼想要些什么?”
“你们这儿主事的谁,本小姐要买远春楼。”栾祀道。
“这……”老鸨唤来一个气质柔弱的青裙姑娘,“怜月,你带这位小姐去找楼主。”
“是。”怜月应声,柔柔行了一礼,道,“小姐请随奴家来。”
栾祀跟着她,走到了远春楼最顶层不对外开放的那一间。
怜月在门口轻声唤道:“苏公子,有位小姐想买下远春楼。”
“让她进来罢。”
怜月退后半步,请栾祀进去。
入目是珠帘,栾祀轻轻拂开向前走。
珠子碰撞的声音清脆而杂。
目光再往前移,看到一茶桌,两杯茶。
顺着茶桌看,却只见一人。
那人微微一笑,眉眼温润,叫人如沐春风。
他微抬手示意栾祀坐下。
茶香沁人,润泽心脾。
原是另一杯茶是他刚为栾祀所泡,栾祀将杯盏捧在手心,是温热的。
她也不急,小口小口地品茶。
身心的疲惫也似乎被这茶缓解,沁人心脾,栾祀常蹙的眉心这才得到舒缓,放松下来。
那头苏公子指尖点了点桌面,面带和煦笑容问道:“这位小姐为何要买下鄙人这区区小楼。”
“……我说寻个住所,公子肯信吗。”栾祀纠结了一下。
苏公子抿茶不语。
“……呃,怎么说呢,我想当个花魁?”栾祀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道。
那边苏公子笑起来:“以小姐的姿色,不用买下远春楼也定能胜任花魁。”
他这话倒是真心实意,不带夸张的部分。
栾祀也确实生了张美人脸,细看下去还是双桃花眼,眼中秋波,勾人心弦。
她呀,媚骨天成。
栾祀掩唇轻笑:“公子说笑了,那我就直说吧,我这人呀,不卖身,怎么,远春楼还收么?”
苏公子沉吟片刻,答:“收,小姐可能不太清楚远春楼的规矩,鄙人小楼的姑娘分为两类,一类卖身,一类不卖身。”
“嗯……敢问公子何名?”栾祀心道,我还真不清楚。
她咕哝着,“不过自己家的楼,生活得更舒服些。”
“鄙人苏陌清。”苏公子答。
栾祀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回想了一下,惊愕道,“你是苏陌清?陌清哥哥?!”
“……嗯?”苏陌清神情一滞,细细打量栾祀的眉眼,问道,“你是……”
“陌清哥哥好生无情,我,栾国公主栾祀!那个小时候就爱追着你跑的那个!”既是熟人,栾祀也不必藏着匿着,直接自报家门。
“这……”苏陌清眸中扬起惊喜之色,道,“小祀?”
“正是本公主。”栾祀笑嘻嘻道。
苏陌清惊喜过后又有些担忧:“既是小祀,为何又到了晏国?还说着要当花魁……小祀,我走后栾国发生了什么?”
说起栾国,栾祀眼神迅速暗淡下去。
“……也没什么……就是……”栾祀一言难尽,“晏国皇帝勒令父皇将公主全都送过去和亲,否则就让栾国化为一片灰烬……父皇无奈之下只得应允,母后气急自杀了……而那狗皇帝出尔反尔,和亲半路上派人刺杀,皇姐们全都……我本应该也是死了,后不知怎的又活了过来……”
她倒豆子似的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如数说出,沉寂了一下说出结尾:“后来……栾国,就被晏国大军覆灭了。”
苏陌清神色震惊。
栾祀不再开口说话,低下头,胸口闷闷的。
苏陌清艰难转移话题:“小祀,你那些银票便留着傍身吧,此后远春楼就是你的了。”
“不用了陌清哥哥,既然远春楼是陌清哥哥的产业,想必不会亏待一个不卖身的花魁?”栾祀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笑容,“那我以后就待在这儿了,陌清哥哥,多多关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