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祀推搡着苏陌清进屋,轻手关上房门。
苏陌清一脸惊恐,双手捂住自己胸口叫道:“你……你想干啥??”
“……”栾祀无语,“你人设崩了啊崩了!!”
苏陌清轻咳一声,站稳身子又装起了他的温润公子:“公主找在下何事?”
栾祀道:“狗皇帝走啦!!哈哈哈!!”
“公主这话说的倒像晏国皇帝要驾崩了似的。”苏陌清轻笑。
“那可真是妙极了。”栾祀嘀嘀咕咕。
她想起了晏梳秋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
意味不明。
栾祀表示害怕。
她弹指扫了扫袖子,道:“我要回宫里去了。”
“回冷宫做什么。”苏陌清偏头。
“我总觉得他这段时间可能会去冷宫找我……”栾祀下意识相信了自己的第六感。
苏陌清摆了摆手:“去,去,别的事儿我帮你摆平。你以后还来不来当这个花魁了?不当我可就换人了。”
“这个嘛……”栾祀歪头笑说,“当年台上惊鸿一瞥的美人竟只是昙花一现,如今生死不明。这个怎么样?”
“……那公主以后可还会来鄙人这小楼里喝茶?”苏陌清问。
“随缘咯。”栾祀伸了伸懒腰,躬身向他行了一礼,“小女子多谢公子收留,这便向公子告别。”
苏陌清回礼道:“公主一路平安。”
栾祀跳窗出去,那一瞬消失了人影。
她随即出现在荒无人烟的冷宫中,瞧着四处的荒草丛生,默了。
“……啧,狗皇帝。”栾祀急忙窜进屋里换件简陋点的裙装,又将全身弄得乱糟糟,在心底默念。
三。
二。
“皇上驾到——”
果不其然,时间掐得刚刚好。
栾祀故作躺尸的模样,躲在屋里头不出去接驾,任凭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脚腕,掐出红肿。
“你们退下。”模糊的声音传来。
是晏梳秋的啊。栾祀想。
她爬起来跛着脚给这狗皇帝行礼,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哟,皇上怎的还有闲时来臣妾这儿赏景?”
晏梳秋半蹲在她面前,微抬头仰望着她,道:“朕想把你接出冷宫。”
“可臣妾不想出去了。”栾祀讽笑。
晏梳秋垂眸看了眼栾祀的脚腕,又道:“太医可为你医治脚伤。”
“伤着也挺好的,”栾祀话挑尖利的说,“人某王还卧薪尝胆呢?”
她作为冷宫里的女人,早已无所畏惧了。
“朕允许你在朕宫里卧薪尝胆。”晏梳秋紧盯着她。
栾祀心口一窒,问:“你又发什么毛病了?还病得不轻?”
晏梳秋垂眸,笑了。
“可能是爱妃给朕下了毒罢。”
“……”栾祀一脸你在开玩笑,“皇上就算要判臣妾个谋杀当朝皇帝的罪也不至于如此吧?”
“爱妃话多,”晏梳秋笑,“舌头割了吧。”
“????”栾祀黑人问号脸。
不是,大兄弟,你刚不还搁这认错呢么?
男人的脸,六月天,变脸比翻书还快。
栾祀感叹。
晏梳秋笑容有几分恶劣:“朕要你出冷宫,你就得出冷宫。”
“也是,”栾祀认命,“那么皇上特意跑来就是为了告诉臣妾这么个好消息?”
“……是宫里那些小姑娘天天嚷嚷着要见你,”晏梳秋扭头,“朕竟不知,爱妃如今比朕更受那群小萝卜丁的欢迎。”
“毕竟臣妾可爱嘛。”栾祀笑眯眯道。
待在冷宫是不可能的——但自己提出来肯定是不能的。
那就只有赌。
赌晏梳秋对她接连几天的照顾和当时那一舞上了心。
赌赢了,贵妃。
赌输了,花魁。
不管怎么样好像都挺人生赢家。栾祀美滋滋地想。
当天夜里,她就搬回了熟悉的缆烟殿。
“耶。”栾祀和云光击了个掌。
风过无痕,只余暗叶婆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