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禹归葬冥宫这一日,瑶朱让他的那些夫人和子女位见了他最后一面。于是,整个水晶宫的哭声几乎将水晶宫掀翻了。瑶朱也是抢擦不尽的泪。
真悲伤与假哭泣还是比较容易辨认的。从那一张张真实哀伤的脸上可看出,龙禹还是深受他们爱戴的。特别是那些个夫人,没有谁的悲伤少于瑶朱。
好几个夫人更是悲伤的要当场殉情,幸好身边的人手快拉住了。还有好几位夫人哭得死去活来。包括就要临产的龙旖旎也是如此。
“龙帝啊,您的灵没了,即使入了冥界,又该到哪里去寻您啊?”
“龙帝,下世您还娶我可否?”
“父帝,您为何就此抛下儿就走了啊!”
“父帝,儿无能,为您报不了仇啊!”
“龙帝,旖旎与您的龙儿都未见到您呢!”
…
痛失亲人的悲伤,无论在人界还是在天界都一样。
悲伤的不仅是龙禹的妻儿,还有水晶宫里一些主事。比如龟相。
我完全可以理解,如此一位威风三界的帝王突然逝去,他们心中定是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
龙禹的葬礼便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开始的。亲人和主臣一一见了他最后一面,棺盖合上起飞的那一刻,那悲伤绝望的场面真的让人永生难忘。
这不是在演戏,而是我眼前的这一帮正在经受的真实事件。场面用‘惨绝人寰’来形容并不为过。
棺在空中缓缓地飞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海底跪了一片,为龙禹送行。而冥界也有使团来为其送葬。
行过一片美丽的珊瑚丛后,棺椁突然消失不见。连同消失不见的还有瑶朱和龟相等一众。
“龙禹,你安心的在此处长眠,我去找解救你之法。”瑶朱站在棺椁边又看了一眼后说道。说完,她才又合上了棺盖。然后一去三回头的离开。
出了冥宫,按排了外围的留守人员,瑶朱便带着龟相离开。龟相回了水晶宫,瑶朱则去往了海面。看样子,她是要回始时山去找元一讨解救龙禹的方法的。
然而,刚出海面,眼前的一幕让她惊住了。同时惊呆掉的还有我。
此时,空中正在飘着红雪,一片片如同血色的红雪从空中随风飘下。而且,红雪片还变得越来越密集,不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是纷纷扬扬。我只觉得眼前一片血红,再看不清其它。
此情此景,或许应该是美不胜收,然而却让人感到悲伤和窒息,特别是心脏,感觉像是被针不断地扎着一样疼。
瑶朱站在原地用手接着落雪,还没干的泪痕上又添新流。打在脸上的红雪合着泪,由她的眼眶往下,变成两条血流。这样子让我突然想起鬼片中从眼中流血的女鬼。我赶紧藏在缥缈的怀中,浑身打着寒颤。
明明很美的场景,为何这般诡异?
“若不想到怕,何来的怕?”缥缈轻拍着我的肩说道。
就在这时,缥缈带着我慢慢升空。我扭过头发现,瑶朱在前方。她背对着我们,金色的衣上落了许多红雪像一片片红花,就连那头上的红雪也像极了戴着娇嫩的花。
这明明就是好看嘛,真的没有害怕的感觉啊!
天界内竟然也下着红雪。时间之河的外沿边界就像界线一样,雪下不进去。瑶朱身上本带着一些雪,但在进入界线后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要救他,你必须要将他的灵拼凑完整。”瑶朱来到元一身边时,他看着眼前池中的金莲头也没回便开口说道。
“那朱儿这便去拼。”瑶朱立即出口道。
“朱儿,于我们三界虽有限,但也很大,你要在三界内找到他灵的所有碎片并不易。”元一这才扭头看着她。
“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那就更长时间,总有一日我可以找全他的灵,将之拼好。”瑶朱却坚定地说道。
“却是为何?”元一平静地问。
“若不是因我,灵亦哥哥便不会杀他,我当救他以还他灵还他命。”瑶朱微微低着头说道。
“还有其它原因吗?”元一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太满意。
“哥哥虽未说明,但朱儿知道,三界失控正是因为杀了他的灵,朱儿想光凭那阳光璀璨并不是长久之计。”瑶朱抬头看着他回答。
“还有吗?”没想到她的话落音后,元一竟然又盯着她追问。
瑶朱被他问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样不停追问的元一,我也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他此举有什么用意。
在元一的追问和直视下,我感觉她开始整理起了自己的思绪和想法。
“还…还有,朱儿并不想他死。”良久,瑶朱再次低头回答。
“朱儿去过冥界,人界和天界的死了都靠灵转下世。他没有了灵,就没有了下世。”不待元一再回口,她又接着说道。
“无论何时都要倾听内心的声音。”元一的嘴角再次上翘,不过瑶朱并没有看到,因为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等待着挨罚。
“哥哥?”没等到罚,也没等到下一个问题,瑶朱似有些意外。
“无论人界的千年万年,还是天界的千年万年,都是一段很漫长的岁月,记着你今日回答哥哥的话。”元一为她整理了脸上盖着的一缕发丝。
“朱儿记下了,但是朱儿不知如何去收集他的灵片。”瑶朱看着元一说。
“他有两片灵,一片黑色龙涎花和一片白色龙涎花。”元一转过身去,边向前走边说。
“按照天界时间,你虽与他在一起不久,但是你们在地心度过十多年,足以让你对他熟悉,可帮助你寻他的碎灵片。”元一径边说边直往前走着,瑶朱紧跟在他身旁倾听。
“哥哥,我该用何物盛装他的灵呢?”待他说完,瑶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上次装人用的锦袋可在收集时用,哥哥再给你两个聚灵锁,供你在组合碎片时用。”元一说着伸出了手。而他的手中也凭空多了两个花状的血红色木框。
“你可在聚灵锁内做任意调整每个碎片,但是要记住每个碎片都有自己的位置,不能错放。”他将两个精致的木框递给了瑶朱。
“哥哥,朱儿记下了。”瑶朱说道。
“此事最好不要告之他人,去吧。”元一看着她道。
瑶朱带着聚灵锁离开了始时山,开始了她寻灵聚灵的历程。
因为元一告诉她龙禹的两个灵散落在三界各处。她就想或许时间之河外就有。于是,出了时间之河的界,她就开始尝试。然而,睁大眼睛围着时间之河转了一圈,她也没有看到一粒碎片。她又照着此法,隐身在天界继续寻找,整整两日下来,竟然一无所获。
她认为可能是龙禹到天界来的少,是故他的灵可能也没散到此处来。这样想后,她便下界去,在红雪纷飞的海面上继续搜寻。一日、两日、三日…七日过去,依然是一粒也没寻到。
“龙禹,这漫天的红雪不是你吗?为何我连一粒你的灵也寻不到?”瑶朱有些气馁,情绪也有些低落。
然而,很快她又想起元一的话,便振作了起来。为了想先破开这个局面,找到那怕是小小的粒让自己更有信息,她回到了水晶宫。龙禹虽然已经移出,但是毓灵宫却没有解封。瑶朱便在龙禹被杀的房间里,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进行地毯式搜索。
一天又一天,从初时的快速到后来小心谨慎的不错过每个细节,时光在流逝,而她却越来越心灰意冷。足足月余的时间,不眠不休的几乎将每粒尘埃都一一看过了,但就是没有发现一粒白的或是一粒黑的。
这种一再的挫败感,即便是有再强大的内心也是难以抵挡的。不断的消耗自己,换来的是她病倒在了这无人能进的空间里。
“龙禹,龙禹…”意识进入迷迷糊糊状态时,她的嘴里又不停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我也没数她到底叫了多少声龙禹,就在我想着到底谁能来将她带出去时,她那原本迷离的眼睛突然睁大并看着门口。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里竟然有如同针尖般大的一黑一白两粒闪光物。
她就这样虚弱地尽力睁大着眼睛盯着那两点,眼角不断的有泪滚下。
我多么希望此时元一或者是灵亦来带她出去,可他们都没出现。灵亦应该是不知道她此时的状况,元一…凭着元一能准确无误地找到祭坛,我猜他应该知道,但是他没来。
紧盯着那两点,似乎很耗神,瑶朱的意识在快速的变弱,最后她的眼睛撑不住不甘愿的闭上了。就在这时,元一才终于出现在她身旁。
他将她抱在怀中,右手的食指中指聚拢放在她的额心处。然后,我看到了源源不断的热气从那里进入了瑶朱体内。
不消片刻,瑶朱便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灵碎粒,而是元一绝美的脸。
“哥哥?”她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的真实。
“若是依你这种寻法,用不了多久,你便先把自己耗尽了,还谈何复原他的灵?”元一看着她说。
“那两粒灵片!”经元一这么一说,她的精力转回到这个问题上。
她再睁大眼睛看向当初发现两粒灵片的地方,然而那里根本没有一黑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