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653年新年第一天,玄白宇正式登基。我也再次来到了玄月的朝堂之上。
这里已经重新整修,焕然一新。王座已经更换成金色龙椅。不同的是,龙椅比之前的王座宽大些,那是两个人的位置。一身淡金色龙袍的玄白宇坐在一边,旁边留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而在龙椅的右侧还有一个玄白双色龙椅,此时那里正坐着胡须皆白的国师月纯元。
“这么久了,终于给国师设了一个座,他终于不用再站着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以前的玄月王怎么那么小气。
就在这时,玄白宇身边的太监,手持金绢,看样子是要宣旨。
“奉天承运,王帝诏曰,金龙现身冥山,玄月之福,天下之福。上天启示,玄氏月氏均系龙的传人,即日起玄月国正式更名为龙帝国,是年为龙帝国元年。
追封已故羿王妃月缥朱为帝后,封玄冥月为龙帝国长公主,封玄冥龙为龙帝国太子,封国舅月简言为太子师。钦此!”
龙帝国元年!原来,玄月国灭是这么回事。受封的几人谢过恩后,玄白宇开了口。
“朕与帝后,自小两情相悦,情深似海,无奈她先行离世,但朕有生之年只她一妻。从今起,朕在何处她便在何处。”玄白宇神情哀伤,说着他轻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置。
“世人皆知陛下对帝后情深,但依臣之见,后宫需人照应,陛下和公主、太子需人照顾,故而肯请陛下立下嫔妃。”玄白宇的话刚落音,竟然有位老臣出班跪下道。
玄白宇见状赶紧起身走下去,扶起了那老臣。我一看,赫然竟是朱大学士。
“您即是白宇外公,又是白宇和夜宸的帝师,以后上朝不必再跪。”玄白宇轻轻拍拍他的手道。
“多谢陛下隆恩,太后泉下有知,定然欣慰。老臣虽是年迈,君臣之礼不可废。”朱大学士这个老学究却坚持道。
玄白宇见他坚持,只得无奈地返回龙座。他扫了一眼群臣,又说道,“朕与公主、太子自有宫人照顾,帝后英灵也定会保佑我父子三人无虞。
“可是,陛下…”朱大学士还想再谏言。
“后宫之事,朕心意已决,不必再议。”玄白宇立即抬了抬手制止了他。
那些对此事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人被他的一句话给压了回去。
三年后…
“宇,那么多个没有她的日子你是怎样度过的?”玄夜宸一脸颓废。曾经那个俊逸冷酷的玄月王不见了,只剩下眼前这个吊着半条命的邋遢男人。
“她常常入梦伴我。”玄白宇看着他道。
玄夜宸心痛难忍地闭着眼,眼泪滚滚而下。
“三年来,她却从不曾入我的梦…”
“一年多夫妻,我带给她的只有一道道身心的伤害。是我让她两次怀孕都独自承受,也是我伤了她的身体。”
“她曾是那么娇贵一个人啊,我却让她两次尴尬痛苦地生孩子!”
他的话语中无不透着深深的悔意。唉!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悔不当初。
玄白宇一直站在旁边听着,脸上也有悔意。
“当初虽是妒忌,将南紫阙安排与你,但却是希望你能有人照顾。”玄夜宸继续道。
“你知道我不会接受她。”玄白宇坚决地说道,“朱儿被编排得污浊不堪,你应早知道这中间她是脱不了干系的。”
玄夜宸低下了头,并不言语。虽然有想让南紫阙照顾玄白宇的想法,但让他下诣封南紫阙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嫉妒生气,而想让月缥朱彻底的断了对玄白宇的念想。
“你大抵知道她会有如此下场,只是妒忌已经让你连自己也看不清了。”玄白宇接着说。
“朱儿需要我们全心全意,那年她已经为南紫阙的事大病过一次,你当知她有多在乎。”玄白宇轻轻抚摸着室内的花,感觉它们就像是月缥朱生命的一部分。
“与我在戍城时,她想念你,却又在意你有蓝妃和嫣妃,还有其他那些女人,她生生的将自己淋得大病一场。正因为如此,你要娶她,我才轻易的放了手。”玄白宇低下了头,因为当初的放手,让她的生命如此早逝。虽然说这些都是天命不可违,但是他对自己的做法依然耿耿于怀。
听着玄白宇说这些往事,玄夜宸心中难过愧疚的几乎无法呼吸。
“你爱她爱得干净包容且唯一,故她才只愿意进入你的梦境。”玄夜宸由衷地说。
想到那年,为了得到她内心唯一的位置,不惜一次次的刺激她;想着她怀着冥月不仅得不到他的关爱,还因为怕再见到他与别的人女人亲密,不敢再出门凤栖宫的样子;想着她唯一一次被他强制坐在朝上,听着他封南紫阙为羿王侧妃的痛苦——冥月百日时,她原本因为身体不适,不愿意上朝的;想着因为他们兄弟失和,她遭到月启正的责备;想到她不堪世人的悠悠众口,向他提出废后时的绝望;想到她终于决定走出王宫时无奈;又想到她怀着龙儿前期独自承受,无人心疼的痛楚…他的心痛的麻木。
她不愿意再与他交流,正是从有了蓝嫣二人时开始的。她一开始就用行动表示她非常在意他有别的女人了啊,可是他却从来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他只认为那些女人是泄欲工具,他的心只给了她一人。然而,她并不这样认为。
正是他一手将这个生动美好,举世无双的女子,一步步赶上了绝路。
当心中的那个唯一消逝于世间,再也寻不到时,才知道早该让那些可有可无的人从他的人生中退出去。
“我要前去讨伐东帝了,月儿和龙儿留在玄都,由岳母照看。”临走,玄白宇看着玄夜宸说道。
玄夜宸抬头看着他,眼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要从何说起。这个四岁就用自己弱小身子保护他的兄弟。在他任性地抢朱儿时,他退去;在他无理的为他安排妻子时,他以兵士挡住他封的女人;在他潦倒倒下时,他抗起重担,照顾子女。天下美丽女子何其多,作为帝王,他却让六宫空无一人。如今,他要统一天下。
玄白宇见他不言,准备转身离开。
“宇,我若是朱儿,我也只会出现在你的梦里,让你别忘了我。”玄夜宸悲伤地说道。
“她不仅在我的心上,还在我灵魂深处。其实,我更怕她忘了我。”玄白宇没有回头,脸扭到一边说道。
真正的甜蜜和真正的悲伤,都不会被遗忘。若被忘了,定是甜蜜和悲伤互相消磨干净了。他们俩与月缥朱的故事,让我突然领悟到了这一点。
玄白宇回到玄都。第二天一上朝,他便说道:“东帝历代数次侵我国土。如今,又在我帝后仙逝的国丧期间,再次举兵,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心腹大患也是到了该除去的时候了。”
他的话让群臣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们都知道玄白宇在过去几年中,一直稳稳地积蓄着力量,却不知他竟然有如此的雄心壮志。
“天下归一!天下归一!天下归一!”那些个武将们直接喊出了口号。
龙帝国四年三月,玄白宇御驾亲征,月简言和月慎言随同。铁马兵戈,气壮山河。一面面金龙锦旗更是让见到的百姓顶礼膜拜。因为金龙绕冥山的事已经传得天下皆知。
玄白宇在战胜天下,玄夜宸却在努力战胜自己。摒弃掉所有的杂念,他的身心中也只有自己的妻子缥朱。
而当他摒弃掉杂念,身心意灵合一,坚定了自己对月缥朱的感情后,她入了他的梦。梦中的她,头上载着阳光璀璨,整个人看上去被金光包围,出尘温暖。
两年后,厉王玄夜宸入战场替下受伤的玄白宇。杀人不眨眼的厉王归来,一场又一场不眨眼的大型杀代,让原本已经被玄白宇和月简言吓得失魂的东帝军吓软了腿。
三年后,即龙帝国九年,负隅顽抗的东帝国师被卫龙斩削去首级,东御天被玄夜宸一箭穿心。东帝彻底湮灭,天下大一统。
再两年后,即龙帝国十一年,天下敬仰的国师月纯元与世长辞!月启正接任国师之位。
龙帝国十七年,月启正病逝,月简言任龙帝国国师。经过十二年,月氏与玄氏共同努力打下并稳住了龙帝国江山。而月简言领导下的月氏成为天下人精神上的至尊。
龙帝国一十九年秋,玄白宇和玄夜宸于月缥朱祭日当天在冥山双逝。这一日,龙帝国上空先是一条拥有全黑的气龙盘旋往复,龙威震天。接着,一条银色气龙缓缓而来,伴其身侧。
缥缈将我带至上空,不止让我近距离的观看龙身,还让我骑在它们那轻飘气化的龙身上随它们翻腾了半天。天上双龙腾跃,地上各处龙帝国的百姓跪倒叩拜。
“怎么突然出现了黑龙和银龙?”
“黑龙现,是不是灾难要来了?!”
“你没听到吗?帝宫响了丧钟,陛下和厉王一起驾崩了!”
“听说数年前的金龙就是已故的帝后,她产下当今太子后薨逝,变回了金龙!”
“原来传言是真的,‘玄月月王后,得之可得天下’!”
“还有‘赤烈已灭东帝将亡’呢!”
百姓议论纷纷。双龙于空中翻腾半日后,才并行离去。
“金龙怎么没有来接玄白宇和玄夜宸呢?”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这样的时刻金龙竟没现身。
缥缈并没有解答我的疑问,他只给我看了后来龙帝国的情况,经过数万年的苍海桑田的变化,龙帝国的朝代也更替了一拨又一拨,却再无人见过龙。
“缥缈,龙都去哪儿了?”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不仅龙帝国没有人再见过龙,我所处的这个时空里也是一样啊!说是龙的传人,但几千年了根本没人见过真龙。
“先回家过个开心年吧!过完年,我们再继续讲下卷的故事!”缥缈在我额上亲吻了一下,微笑着回答。
好吧,那就顺天应时,收工,回家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