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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父亲的不舍

父亲的专制、蛮横、猜疑让我一天天的觉得自己不适合待在这里。

我离开了父亲的公司,离开了他给的别墅,带着孩子回到了我的小公寓,变成了孑然一身的一个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可想而知我的生活即将面临着什么。如果当初没有他,我可能就会嫁给母亲介绍的那个本分老实的人,如果没有在他家的这些经历,我可能也不会觉得人心这么累,世界这么复杂,而我只是个简单的人,想过简单的生活。

母亲恨透了父亲,恨透了他带给我伤害还不自知,恨他自作主张过分干涉我的生活,而现在的我不光是离婚,还带着一个孩子,说实话,我也从心底里憎恨我的父亲,尤其是在我无能为力的时候,尤其是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

继父因为我离婚的事情气了好一阵,不是气我,而是气父亲给我安排的婚姻,他偷看了我手机上父亲的电话,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父亲大骂了一顿。

母亲心疼我,一个人带着个一岁多的孩子,只要一换季,孩子一感冒不是肺炎就是支气管炎,就需要住院,每当我一个人抱着孩子在医院跑上跑下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宁可没有这样的父亲。因为他,我的生活偏离了原本设定的轨道,因为他我又变成了这样的状况。

离开父亲的第一个月的时候,他没有打来电话,也许他并没有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而感到一丝悔意。

第二个月...........第三个月........第四个月........

端午节到了,父亲终于忍不住给我打了电话,我没有接,看着自己手机上父亲的未接电话,我就想问问他,在他的眼里,我算什么。一个傻子?还是一颗棋子吗?你拿着用我婚姻换来的卫生局的项目的钱,心里过的舒服吗?

母亲看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想起了自己当初带我时的窘迫、无助,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今天也成了这个样子。她万分的自责自己,当初真应该阻止我和父亲的相认,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

这一切是命还是上天有意安排?

好在有母亲帮我照顾孩子,我重新找了工作,冬天的时候,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和母亲一起看孩子,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很乖巧也很懂事,我们祖孙三代的生活虽然有点清苦,但是好在孩子像个天使一样,经常逗得我和母亲哈哈大笑。看着这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心里满是阳光。

我们兄妹两个,不管是哥哥还是我,这是母亲的第一个孙子,考虑到家里还有继父要照顾,开春的时候,天气热了,母亲便把孩子带了回去,孩子就是孩子,像个开心果一样,继父也算是当了爷爷,没想到这个小孙子每天把他哄的乐乐呵呵。人生一场,他竟然都当爷爷了,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的心里终于有些安慰。因为孩子的到来,让这个家变得欢乐了许多。

孩子在母亲家待的的时间长了,继父和母亲对他已经有了感情,当我回去看他的时候,他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都有点不认识我了,哄了好半天,才让我抱一下。

父亲终于忍不住了,中秋节的时候,让妹妹给我打电话,电话接通后是妹妹的声音:“大姐姐,我想你了,爸爸叫你来我们家里吃饭。”

“谢谢了,姐姐已经回自己的妈妈家了,不过去了”。我的父亲,谢谢你心里还有我,只是我已不再是我。

我的生活慢慢的步入了正规,原本惧怕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生活的我,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生活打败。

父亲有一次打来电话,正好被母亲接了,母亲不知道那就是父亲的电话,接通电话后父亲说:“宝贝,你还在生爸爸的气吗?爸爸已经知道错了,当初不该干涉你的婚姻,应该让你自己去选择,已经好久不见了,你回来吧,回来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我的小孙子也好有人照顾”。母亲听完父亲的话就开始破口大骂:“你个王八蛋,我女儿全毁在你手里了,要不是你,她的婚姻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她现在也不会一个人带个孩子受苦,别想着我女儿再会回到你那里,你做梦去吧。”听见母亲大吼,我赶紧问她谁打的电话,至于这么生气吗。

母亲气冲冲的回了我一句“是你那个王八蛋爹,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跟他有联系,你没有那样的爹”。

“哦。”我应着母亲。

春节的时候,父亲的母亲,我的奶奶去世了,当时父亲托人给我带话,让我过去一趟,这个奶奶,从我去到父亲的家里,到现在还没有见过面,没想到一见面是在她的葬礼上,母亲不许我去,这她还在为这个奶奶曾经我们娘俩赶出家门而耿耿于怀,在和母亲一番沟通后,决定只去送一个花环,以表敬意,送完我们就走,花环放下后和母亲去拜谢家人,这家人面面相觑,没有人知道我是谁,我也不认识他们都是谁,出门的时候母亲告诉我:“你看看他们家的都是什么人,根本没有把你的名字写在他们家的牌位上(在我们老家,如果已故人家的牌位上没有自己的名字,就证明你不是这家的人),以后还是不要来往了,现在已经这样了,以前的事情就当是过去了,大不了我陪着你,我们娘两个再吃一遍苦。”

正要出大门的时候,碰到了父亲,他二话不说就扇了母亲一个巴掌,抓住母亲就打,嘴里骂骂咧咧着:“都是你孙子,让我女儿离开我。”我拼命的扯住父亲:“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疯子,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父亲把我的离开怪罪在母亲身上。拉开了父亲,带着母亲离开了这里。我的这个父亲简直是丧心病狂。永远把错归咎在别人身上。

从那以后不管是父亲打电话,还是让人过来找我,都被我一一拒绝了,我不需要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亲,您就全当没有我这个女儿一样,还和从前一样,你我互不相识,各过各的。

大概是因为奶奶的去世,父亲兄弟之间关系也很差,说实话,他的脾气没人能受得了,有一天他带着两个妹妹来找我,从防盗门的猫眼里看见是他,我强装着没听见,一直没有给他开门,因为我怕了,我不知道这样的一个父亲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从那以后,父亲也许是父亲伤心了,再也没有再来找过我,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一年......两年........

一直到孩子已经三岁了,我们也没有关注过彼此过的怎么样,直到我收到了法院的传唤,父亲把我告上了法庭,说我需退还他给我买的房产以及一切东西,法庭上他没有来,我告诉法庭他曾经给我的全部东西在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全部归还。我现在只有这条命是他给的,其他什么都是我自己的。我也让他的律师话带给他:从此以后,我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互不打扰,各过各的。我们的父女关系就此画上了句号。

通过这件事情,我知道我在父亲的眼里根本什么也不是,而我一直在挣扎着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谁也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没有了父亲的专横、小后妈的不可理喻、现在的生活反而让我觉得如获新生,没有烦恼,自由自在,心情敞亮了许多,曾经在父亲那里不敢大声说话,现在可以说了,曾经在父亲那里不敢穿的花里胡哨,现在穿什么也没人管我了。

也许你会说我是个没有责任感的人,也许你会觉得我自私,可是我的善良在人家那里一文不值,只会被践踏,所以,凭什么我就要大公无私的去放低自尊照顾别人的生活呢?

现实就是这样,你的善良必须得有点锋芒,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你。

离开了父亲,我从一个小职员一步步做到了部门经理的职位,我的工作得心应手,忙完了回家,回到家有母亲和孩子等着我。

三年后的一天,警察找到我:“您好,请问您是刘一涵女士吗?”

“是的,有什么事吗?”我问。

警察说:“是这样的,你父亲醉驾,撞死了一个十五岁的小孩,现在需要您帮他办理下相关手续。”

“抱歉,他的事情我无能为力,你们找他的律师吧。”我回。

警察继续说着:“如果我们能找到他的律师就不会找你了。”

“你什么意思?”我问。

警察:“你等会啊,让他跟你说啊。”

“喂,涵涵,是我,爸爸,”听见他的声音,我挂断了电话。

警察再一遍打了过来:“抱歉,你们找别人吧,他的事情和我无关。”

湘姨带着两个妹妹来找我,说两个孩子的妈已经三个月没有回来了,我父亲也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他老家儿媳要生孩子,问我怎么办,我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公司,两个妹妹说公司门锁着,临时放假了,无奈,只能先待在我这里。为了让她们早点回到家,我拨通了那天警察的电话,去了交通局办理了相关手续,按照父亲的交代给人家做了赔偿。

把两个妹妹带到他跟前跟他说:“以后过好你的日子,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父亲说,他年级大了,过去的事情都是他一时糊涂,只要我能回到他身边,房子车子都还是我的,只是:“谢谢你,我的父亲,我刘一涵需要的不是房子、车子、人民币,我要的是一个平凡的生活,你给不了我,也请不要再来伤害我,我能过的去,不需要你的房子车子人民币,我也不会回到你的身边。”

对于他,我不能放下过往,我也不是菩萨,能善待一个伤害我的人。所以,我的倔强是最好的回击。

这一别,五年的时间。过去的一切统统不愿再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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