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还有脸,没了。”说着甩给我个后脑勺自顾自的走。
“啊?没了?”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是说刚才方法不要脸,还是在说真话:“喂喂喂,你别走,把话说清楚呐!认路嘛你~”
仰空烟走的快,我刚要追就被藤蔓绊了个五体投地。印象中我没有看到这条藤,这下不用问,我也晓得脸伤肯定不轻!视线都受到影响了。
“喂,你怎样了。”仰空烟见状匆匆返回,低声问着把我扶起。
这一摔可真是‘促进血液循环’,直接将眼中世界尽染成红,看东西全是虚影,都不知哪里可以落脚。
“倒是不痛”我探着脚左边试试右边踩踩,直到确认前方没有东西。摸了一把眼睛自嘲道:“就是离不开人了。”而且不止如此,还有句话我没舍得说出口,相估计也破了吧。脸上虽然没知觉,但我的手好。刚刚分明摸到颧骨那块开了洞,甚至,能感觉到露出了骨头!
六矮,不管是偶遇还是什么,你们是真正惹动吾之杀机了!
“你的住处在哪儿?还能指出方向吗?”
仰空烟一句话把我拉回现实。是啊,先养好伤在说,报仇不能盲目。
“林中我也难辨方向,往回返吧,找到路就才行。”说罢将手搭到他的肩头。
仰空烟在前缓步带路,回到三林住已过晌午。但因为天色暗沉的原因看起来好像已经到了傍晚。
缘楼的鸣珂我给了她最大限度的自由,甚至我居住的二楼都随意上。可能是高层对她意义非常,所以除了做工外,其他时间都会待在二层远望。
今天亦不例外,早早便看到了我开门迎接。只是苍白的面色以及毫无感情的言语让我没有一点到家的温暖......
“奴婢恭迎主人。”
寻冷声看去,鸣珂着一袭绣牡丹白衣微微欠身,双目无神,仿若一滩死水。白衣粗线、牡丹更是没的光泽,尤为凄苍。
我无奈。大家仇归仇、怨归怨,现在这不还没挑明嘛。好歹我也伤重,我也是这个家的主人,我也多少帮你脱离苦海嘛!竟然连关心的话都没~这样的‘仆人’不惩戒一下怎么立规矩!当下从荷包中摸出几块银子给她:“进城请名好的治伤大夫来,还有缘楼对面那家早餐铺子一并请来。”
鸣珂听到缘楼二字接银的手就是一颤。这点不在我的惩戒计划内,但没办法,不是我故意要让她再见那个伤心地,而是我和仰空烟都不适合出动。玩弄一个可怜女子我还没这么丧心病狂。
至于请早餐铺的目的,当然是搜寻那六个可恶的矮子!!!在这座城中有能力能信过得也只有刺客组织的同僚。
“奴婢明白了。”她应一声跨门就出。
我看的气不打一处来,脑门瞬间开疼,‘诶呦’一声捂着头斥道:“嘿!这个傻姑娘,天色不好也不知道拿把雨伞,一根筋呐...”
琴姬住了脚,冷冰冰又是一声:“奴婢明白了。”回身取伞......
“你这个仆人不怎样。”仰空烟领我进院,对鸣珂评价到。听他声音很是不悦。
他不知内情,就以平常来看这确实不该是仆人该秉持的态度。
“是不怎么样,哎!但你可别做什么教训人的事啊!”我一个激灵赶忙截住了他这种念头。
好管闲事是武林人的通病,这不知分寸很可能就看不惯要替我管教管教。但我这是在了因果,她也不算什么仆人,那要弄巧成拙,岂不是平白加罪与我嘛~万万要不得。
仰空烟许是见我维护的紧,扭头‘哦?’了一声。不过这种事没有和他解释的必要,催促着上到二楼。他急需恢复,这时放松下来疲累感挥之不去,随意占住间屋子就没了动静。
抛去外物打扰是时候好好思考思考今天袭击,但看着铜镜中那露骨的伤我却是没了头绪。
江湖中奇功怪招是有,可用足尖攻击党政闻所未闻。因为相同条件下脚背攻击的面积更大、造成的伤害更可观。如果我挨的是脚背一击,那这半边骨头都已经碎了。
“有强不用,莫非身体有疾?”这是一个可以深入的点。
还有他们手中的剑,绝对是皓家家仆的佩剑无疑!只是我没有马脚露出。就算皓家不找‘真凶’了,想将缘楼之人都要杀绝,那为什么当时对我掷出一把剑,而明显虚弱的仰空烟能‘享受’两把剑的待遇?是别有用心的势力想给皓家找些麻烦?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冒险去皓家讨个公道,得些人情~
“还是得等老丈来了在说,这种特殊组织名声不显,难以揣测他们身份。”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便是一股劲风来袭,吹散了屋中的昏暗沉闷。
我不喜欢压抑,这会给人一种被捏在手心的感觉;我也不喜欢谜团,看不清的东西会让人烦躁。
院中桂树狂摇,落叶断枝铺满一地。
“山雨欲来风满楼。”摊开竹简名录拉过摇椅,老天今日唱谁丧歌!
青石道马车驰,乌云盘电龙窜。待一道直下破开黑暗的紫电后,瓢泼雨声盖住了天地间所有音鸣。
黑马被大雨洗刷的油光发亮,频繁摇着头甩开即将进眼的水珠。一炷香的时间鸣珂快马赶了回来。
她立雨中,长发紧贴白衣,白衣紧贴身形,牡丹在雨中看不真切,只知道有一朵朵红;小腿以下都是泥泞,瘦的生怕被风催折,配那无感情的面容与不堪回想过去,倒也真应这冲刷万物的景。
“要是老天能冲洗你的过去,倒也是件辛事,可惜它不能。被老天抛弃看起来壮烈,可终究是一厢情愿。”我立起看着大门外的她,运动内息将话送到她一人耳中。
我是刺客,杀人是我的使命,但刺客不一定是坏人。至少我认为我不是。杀人和救人不冲突,该杀杀,该救也要救。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叫鸣珂了,就叫...嗯~”话到嘴边,谁曾想它卡壳了???
说两句貌似大道理的话人人都造出来,但起个不执着与过去寓意的名字,怎么就拼不出这俩字呢~
那女子好像动了动,向着这边看来。天空忽然一道炸雷响起。
“行云吧~随缘散、随缘聚,值得看的风景多看眼,莫记于心,不值得看的风景也看眼,也莫记于心。偶尔电闪雷鸣,过后天空海阔。做个看客吧。”还好,随机应变这一方面我向来做的好。
行云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缓缓转回头仿佛一切都未发生。机械的引着医者上楼,机械的立在一旁。医者大箱小箱、瓶瓶罐罐、针刀锉扎,忙活了半个时辰将我包成了布头。虽然过程繁杂,但好消息是我完全可以恢复原貌,眼睛也没有受到创伤。好消息!
今天十有八九是晴不出来了,我让行云安排医者去休息,也是借机支开她好留出与老丈攀谈的时间。屋是新屋,想要住人少不得收拾一番。
窗台边我和老丈一人捧碗混沌,冷风吹的老丈不时发抖。
“小伙子,你这纯粹是装逼!”老丈胡子好像还飘了一下,大吼着叫到。
“很闷的老丈,你不觉得吹吹风有助于空气流通?”我吸溜口汤,布包的有些紧,也可能是我没习惯,总之嘴巴是有点张不大。
老丈忿忿,猛吸口气吞了颗混沌怒道:“那你怎么不开你那边的窗,开我这边干嘛!”
“我也想,但医师说了我不能吹强风。”
“那你就开我这边!!老人也不能吹强风的!”老丈说着端混沌将我挤进墙角强行坐到一排,然后放低声音道:“赶巧了,你有事找我,我也有急事找你。谁先说?”
“我先吧。我要找个六人团体,到腰的个子、膀大腰圆,腿功不差、可能有残疾。有相关的信息没?”
老丈望着前方,一口一口吃着混沌,他在思考。这个老者记忆超乎常人,他立马拿不出来的信息基本宣告没有。
果不其然,几十个呼吸后摇了摇头。看来只能发布任务出去。
“贴榜吧,我一定要找到他们的。价格你来定就行。”
老丈闻言点点头,继续埋头吃东西,大汗淋漓。
[汤刚出锅,可能太热了吧。]我如是想着伸手去开窗。可不想一汤勺就敲到了手背上,行动之迅速,我还以为是敌袭~
“有话说话,老子喝点汤暖暖身子都不让。看错你小子了!”
。。。。。。
误会。这真的是误会。
“好吧~皓家那边有什么动静,他们有直观的敌人没?”
“皓家暂时平静,在皓承启的丧礼完毕前都不会有动作。死者为大,他们不想在这个时间点节外生枝。敌人也是没有的,皓家治理氤氲清城恩威并施、奖罚分明,无有不服者。流动的武林人士或者有,但纷乱复杂,没有血海深仇不值得查。”
听老丈的话基本可以否认是陷害皓家的行为了,那不是冲我来的,就是冲仰空烟来的。可就仰空烟战中的神情来看,他们并不相识!
这事短期估计不会有线索了。
“你没问题了?那就我说了啊。”老丈直腰正色目光炯炯,从袖中缓缓抽出一块断剑形状的黑色竹片。
“三百五十七万,七千九百七十接令!”
加急除名录!即使被布包扎的紧,我还是觉得眼皮一跳。
这是刺客组织内不分等级也不能拒绝的任务,成了报酬丰厚,不成,除非丢命或者目标被别人杀死,否则不可停止刺杀行动!不然将视为背叛,与整个组织为敌。
[倒霉了。]我暗骂一声恭敬将竹片捧到手中。氤氲清城里组织的人太少,要是目标太厉害那就是白白送命啊。而且行动过程需要即时上报,躲一会儿都是奢望。老天爷啊,你这场大雨怕不是要把我冲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