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暗弱光芒勉强射进,阴天。透过窗还隐约能看到飘些雨皮。
仰空烟在调息、轻身客不知去向。
一夜的恢复我伤口已经好些,至少可以行动了。
“前辈你醒了!”循声看去,是酒铺小伙计端着盆热水。
“啊,醒了”
“前辈我帮你洗洗污秽吧。你帮我们大忙,我也想为你做些事情。”酒铺伙计说着,我没回话算是默认。
知晓感恩,是个好少年。再说血痂黏着衣服和皮肉也实在不舒服。
不过~被人伺候这种事我享受的少,有也是异性服侍。同性,真别扭...为了干净决议找些话头来转移下注意力,让自己不是那么抵触。
有了!
“你为什么执着于缉拿凶手呢?我看村子里的其他人都~都不是那么上心。”
这也是昨天走访发现的,村民们对人口失踪很害怕,但是一谈到凶手时他们就不怎么回答了。甚至会有些逃避。
开始还以为是他们太恐惧所致,但静下来一想,越恐惧那不是越改想办法解决问题嘛?为什么只有眼前这个少年这样做了?还是在巧合下做了。
问完,我感觉少年一停。可能是说道痛处了?
少年再说话时没了刚才那股充满朝气的感觉,充满了失落、无力:“我嘛~我是村子的一员啊,虽然不是村长但我真心认可村子,不想看到它破败、出事,所以就找寻解决问题的办法喽~
其他人好多都觉得村子出了事就该由村长去负责,由官府去解决。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少年责任心还挺重,如果他不是再酒铺卖酒或许能创出一片天地。可惜了~能教出这样的儿子他的父母应该也是明事理的人。
欸?不对,如果这样的话,他应该不会做出夜不归宿的事啊?
“父母呢?怎么看不到你的父母、朋友?”我好奇问道。
少年神色又是一暗:“我没有父母,自小再酒铺长大。朋友...朋友也失踪了”
[糟!问到了伤心处。]
“抱歉,我不知。”诚声致歉。说完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够,转而安慰道:“这里的案子一定会破的,放心吧。”
少年重重点头。
过一会儿小心又问:“那前辈,今天还去找线索吗?”
我低头看看伤口,破裂的地方已经开始复合。和普通人不同,武者外伤不能静养反而要动起来。否则新肉老肉感觉不同,身体就不能如一。
再者,仰空烟也是心中一大疙瘩。口口声声叫好友却在暗地里做着不利他的行为,我无颜面对。
今晚就要分别了,看着即将离去的他很不痛快。权当散散心。
“去。有些事结束的越快越好。”我带着情绪斩钉截铁说到。
至于指的是哪些‘事’,应该不会如少年所想那样。仰起头望着房顶,我忽然也不知道自己所指的是什么。
少年听了很高兴,手上动作更加仔细、快速。还准备来一套新衣服和雨伞。
衣服是粗布。我倒也没那么挑剔,只是穿上有点儿不合身。小伙计应该不富裕,我看这衣服和他体型一样一样。
撑伞而出,空气微凉。
“这就是我那朋友家,可惜再也见不到了。”小伙计指着斜对面那幢木屋略显悲伤说着。
我顺指间望去是昨夜那个感觉不到小鱼的木屋。
“一家四口......”他越说越失落。
不自主将我领到了那个屋的窗前,只见里面一只螃蟹浮着,鱼儿死了两条,还有一条守在旁边。螃蟹的钳子突然夹得咔咔响,小鱼急抖钻到了水下,一会儿螃蟹也夹着那两条死鱼潜入水中。
“四口哇~”我感叹着。生命就是这么脆弱,任人摆弄。若不是年少遇上师傅,我估计也是尝一番疾苦不声不响离开。
命运或许还不如水里那四只生命。
恍然!!!
“四?”
“嗯?大侠你说什么?”
“嘘~”我手做噤声示意小伙计安静。
[鱼、螃蟹,这个组合怎么如此像昨夜那些黑衣人的阵容!]
我犹记得率先出现的黑衣人就是四个,一个特别壮、三个特别瘦,而昨夜仰空烟的攻击杀掉的尽是那些瘦子......
“前辈你不舒服吗?我看你出了好多汗?”小伙计关心到。
何止是不舒服啊,我还害怕!边出汗边肝颤呢。
这时‘吱呀’一声,邻居推门出来,是个上年纪的老太太。没好气甚至带点敌视的撇了眼小伙计,将手中所端下水狠狠朝这个方向泼洒。
虽然最后是落到地上,但我有种感觉,这就是在泼我们。
老人家不怕那些贼人吗?不可能。那为什么会对追查凶手的我们抱有敌意?
越想越怕,我心凉半截。冰冷带着愠怒的问道:“你是不是偶然才回村里居住?”
“啊?”小伙计被这质问吓的愣了神,缓会儿才说:“不,不是啊。”
[嗯?不是?]
“呼~”听到回答我长松口气,冰冷的身体也逐渐回温。摇摇头心理叹笑:[哈哈~也是嘛,人怎么可能变成鱼呢!异想天开、异想天开...]
“我隔两天便回一次,很规律。”
‘啪啦~’手一股没握紧油纸伞掉到地上,脑后传来阵阵发麻。
“你,你对村里熟吗?每家都有几口的人的那种熟。”短短几个字,我不知是怎么说出的。因为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舌头?那东西在哪里,感觉不到。
小伙计捡起雨伞甩了甩上面的泥,很是肯定:“当然了前辈!别看我年纪轻,同村的大小事宜啊我都一清二楚。上到老人下到孩童全都熟悉。”
。。。。。。
这幅天真~我是真不忍出言打击他。如果我的猜想为真,眼前这个人多半会废掉了。即使事后没人追究,他自己也过不了自己那关。
毕竟,他诚心诚意请来的帮手,亲手毁灭了他心中所珍惜的、爱惜的。
“带我去,带我重走一趟出事的地方,以及告诉我他们的成员构成。”有气无力说完,我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
小伙计面露喜色:“前辈,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别废话。赶紧带我去!”我满含不悦情绪喊道。不过,可能是由于刚才的推断太惊心,心力一瞬消散太多,声音听在耳中尽是虚弱。
催促着、追赶着,一路查过竟是与我所想丝毫不差。
每间屋的积水中都是螃蟹加小鱼的组织,而螃蟹总数与昨夜壮汉的数量完全一致!小鱼的死亡数虽然比昨夜瘦子死亡数多,但是昨夜我晕过去一会儿,这个数是不准确的。
换言之,鱼的死亡数和瘦子的死亡数也是一样!
脑中一空,眼前天旋地转。我只觉身体一处轻一处重,左晃右倒,‘前辈,前辈’的喊声响在耳边越来越远,忽地天地归于黑暗。没了意识。
下沉~
下沉~~
很冰、很压抑,四面八方都有一种贴肤且特别密的柔软在挤压我。
‘咕噜噜~咕噜噜~’
不知过了多久,我没睁开眼但是看到了东西。熟悉,以前应该见过这个场景。这是在水...不!海中。无限远的上面红烛闪闪,烟花四绽;下面刀锋剑芒林立,只是它好近啊!我的腰间已经传来十分明显的寒意。
而在前方的黑暗中,好似有东西蛰伏。在我看到它的那一刻它也看了过来,引起心悸难安。紧接着,不知在何时那个方向袭出一只大钳,速度极快却是跨越不了短短三尺距离。
快于慢结合一身,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嗯!”
我一抽猛的睁开眼睛重重呼吸。
梦,还是黄氏经生和最好是非对擂前夜的那个梦。再次梦到,隐约间我感觉这个梦好像在预示着什么。但这种玄之又玄的事非专业解梦不知,这个小村里不肯能有。
扭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淅淅沥沥能听到小雨声。
“老天爷都憋了一天一夜了,今晚应该是狂风暴雨了吧。”
‘呼~滋滋滋...’
正想着,火烛亮起照亮屋中。还是小伙计。我有些抵触见到他。
“前辈,这家的主人带着家眷窜门了,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说着递来一张黄皮封。
拆开一看写着:
三百五十七万,七千九百七十。我已向仰空烟下了谈判书,约在戌时两刻万顷坪。你的任务是负责挡住回村路。
一段话完,下绘路图。万顷坪就是来村时经过的那片高草地。他选的地方与村有段距离,但远比氤氲清城近。
那么一段路,没人敢肯定高草丛里不藏刺客。所以仰空烟被刺后只能原路返回,而路上有我。
“终究还是来了。”自语一声,将信团团运气捏成碎末。
“你回家吧,趁现在还早。昨夜已经和贼人撕破脸,恐今晚会更多人来袭,你不会武功留下来是拖后腿。我等另外两位同伴就行。”
小伙计没拒绝,他也知我说的不是客套话,而是事实。临走时告诉了我他家的位置,然后屋里又归空静。
前后脚,察觉小伙计走远,我缓缓踏上那条不愿意面对的路。
他成我愿也不愿,他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