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说,冰晶河流是一件法宝,只是此法宝已经被吴椿家主炼化融入了自己的身躯,使得自身与冰晶河流合为了一体,也可以说吴椿家主本身就是冰晶河流的本体,拥有不死不灭,无限生长的特性。
这世间总会有一些极端的人,比如追求修真之路的极道,比如追求无畏无惧生死之心的心道,比如像吴椿家主这般为了实力无所不用其极之人,这也是一种极端,而吴椿家主,就为了实力而以自身为熔炉,将冰晶河流这件宝物炼化融合,使自己成为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回到战场上,冰晶河流在不断的缠绕着赵无忧周围的空间,它可以无限生长,无限延长,理论上,只要生命不息,元气不止,那么冰晶河流就能不断生长,成为冰晶湖泊,甚至是冰晶海洋。
赵无忧周身的空间被挤压得越来越小,而且空气进不来,空间被不断压缩,像是一个盒子一样被一双手挤压,而挤压这个盒子得这双手,就是冰晶河流。
赵无忧只有一剑的机会,也只有施放一剑的时间,他将长剑立于身下,剑身罡气猛然迸发出来,进而不断暴涨,剑身元气环绕,不断吸收着周围的自然之气,赵无忧脸色煞白,好像耗尽了自身的所有元气用来喂养自己的长剑一般,此时的长剑,如同树苗一夜之间长成了百年的参天树木一般,膨胀的剑身直接抵触到了围绕而来的冰晶长河,那冰晶长河就像粘稠的糖浆一般被这巨大的剑罡长剑拉扯,吸收,一时间,巨大的元气剑罡的透明剑躯内,不断流动着被拉扯进来的冰晶河流。
冰晶河流能够无限生长,无限延长,而赵无忧的剑罡也在不断拉扯吸收着冰晶河流,你长我吸,这就像一场拉锯战,看谁体力先耗尽而败。
随着剑罡元气的不断吸收冰晶长河,剑罡也在不断生长,变大,大到赵无忧双手都已经有些把持不住,掌握不了,赵无忧再分一丝元气出来,凝化出一张巨大的手掌,将此不断变大的剑罡握住,此时的赵无忧,已经额头冒汗,满脸惨白,身子都有些摇晃,仿佛只要一阵风轻轻吹拂,他就会倒下去一般。
吴椿家主也不好受,既然这冰晶河流已经与他融为了一体,那么感官自然也是连为了一体,无论是冰晶河流被切割成八段也好,还是现在被不断拉扯也好,都对其造成了难以忍受的伤痛,这痛感直达吴椿家主的灵魂深处,仿佛电钻钻入心脏一般的痛楚,本就佝偻的身躯此时更显佝偻,脸上皮包骨的脸颊也微微抖动。
所以,现在也就是比拼谁的毅力更强,谁更能坚持到另一方倒下。
只是就在场内吴椿家主和赵无忧战斗的时候,场外也没有闲着,场内的状态是吴椿家主在外,而赵无忧是被冰晶河流包裹且不断挤压得状态。
这时,场外的化狂生动了,化狂生目光如炬,双眼如同镭射眼一般,迸发出两道实质性的剑罡,目光所及之处,皆为元剑能至之处,此目剑极快,只是眨眼之间便刺到了吴椿家主的脸上,刺入了吴椿家主的眼中,仿佛两柄剑,刺入了吴椿家主的灵魂,吴椿家主再无法忍受,连连后退数步躲闪,而围绕着赵无忧的漫天冰晶,也随之轰然倒塌。
在场所有人都不理解化狂生为什么突然袭击吴椿族长,包括张正阳、化年轮在内,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化狂生,震惊中包含着不解、疑问、困惑,这是为什么?本该是有三十年不解之仇的赵、化二人,在赵无忧被困的关键时刻,化狂生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袭击吴家族长,来救下这外宗之人。
吴崖同样不解,但是不妨碍他愤怒,吴崖怒不可遏,他大吼道,“化狂生,你怎么敢!”话音还未落,他手中就尽起长符,如同漫天花雨一般扔洒向化狂生,这些符篆有的化为了冰矛,有的化为冰锥,有的化为冰形针雨,速度有块有慢的飞扑向了化狂生。
这些长符虽然威力不是很大,但是胜在速度快,数量多,而且只要防守者一露出破绽,吴崖必然能再下一符将其击杀,这是吴崖一直以来的攻击方式。
化狂生不惧怕这些繁杂的攻击,他抽出腰间长剑,在身前一按,这长剑之中便释放出来了一团青色元气,此元气化作了一面龟甲,将化狂生保护住。
化年轮不明白自家的大哥为什么突然在此时此地偷袭吴家家主,但是不管自己的大哥做什么,自己总要无条件的支持,哪怕是背弃天下人的事,所以他不管心中的疑惑,在看见吴崖攻击自己的大哥时,立马口吐小篆,无数的四四方方的小篆字体,不停的从化年轮嘴中冒出,飞向那些冰矛冰锥。
当化狂生偷袭吴家族长吴椿之时,在场还有一人,只是有些诧异,反应却在所有人之上,当看见吴崖驱动自己的符篆攻击向化狂生之时,他就已经行动了,所以他的动作比化年轮要快,几乎与化狂生本人同一时间,这个人就是李长河。
李长河腰间剑修长而软,剑柄暗紫,两翼为双翅,长柄为猛虎下山。
当吴崖的冰矛冰锥如暴雨梨花一般攻击向化狂生之时,李长河如同被弹簧弹射飞出的火箭一般,笔直而快速的冲向了那漫天的冰矛冰锥,只见他猛然抽出腰间紫剑,那剑身如同长鞭一般韧性十足,绕在了李长河的右手臂上,随后又如弹簧一般恢复成一把正常的剑,他举剑朝那漫天冰矛冰锥刺去,这一刺就仿佛如梦幻梦影一般,有千百个李长河刺出这一剑,这一刺,就是千百刺,一瞬间就将漫天的冰矛冰锥击落,一个都没有遗漏。
这一变化又惊呆了众人,张正阳长老的心里不断冒出疑问好,感觉今天的这场戏要比戏园子的唱戏班还来的精彩,来的始料不及,而在场的其他人,就连化狂生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李长河会出手帮自己,他本来以为只有自己的弟弟会出手的,难道。。。。。。
化狂生心里有了猜测。
高利川与李长河是好友,但是他李长河的行为表示不解,在目前的高利川看来,赵无忧是外宗人,化狂生帮赵无忧,李长河帮化狂生,那就等于李长河帮赵无忧这个外宗人,所以他很不解,这是为什么。
高利川有些疑惑,有些愤怒,这种情绪化作了一剑,他重剑横空而起,有如千钧之山峰一般重劈向李长河,李长河来者不拒,不躲不闪,而是梦幻剑影再用,以千影直刺攻向高利川的重剑之势,只这一下,就将高利川重剑之势破除,并且将其重创,高利川退场。
“不好意思,之前一直和你客气,但是现在的场合,容不得我留手了。”李长河带着些许歉意,温顺的对高利川说道。
吴崖不解的望着李长河,又看了看化狂生,怒吼道“你,你们,你们李家和化家,难道要为了一个外宗之人与我们为敌吗!”
张正阳长老闭上了双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仿佛对这突然连发的事情有些承受不住,不懂就问,“化狂生,李长河,你们能否给老夫一个解释!”
场中的局势发生了极速的转变,吴椿家主灵魂本源受伤,张长老元气耗尽还未恢复,高利川被重伤,化狂生、化年轮、李长河变成了一队,吴崖、张思源、唐北薇、王不眠一队,攻守之势异形之快,让人始料不及,在场的人估计没有一个想得到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估计就连始作俑者,也是料想不到。
赵无忧也没有料到场外会发生这样的变化,但是这不妨碍赵无忧说话,他嘿嘿一笑,只是配合上他惨白且有血丝冒出的脸有些难看,“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嘛,张长老,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你们这些老年人啊,就是疑心病重,情缘相信自己宗门的人,也不愿相信我这个老实巴交的好人。”
张正阳长老现在已经有些头乱如麻,他有好些事情突然又理不清了,没有理会赵无忧,而是驱使八张紫金神兽符篆凌空飞舞在自身左右,“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长河对着张正阳长老作了一揖,躬身温和道:“长河今日之举,皆是家中有所安排,所行所为,若是冒犯了张长老,还请海涵。”
化狂生长剑负背而立,同样对着张正阳长老道:“张长老,你本就不应该淌这趟浑水的,现在的局面,可真是难以收拾咯。”
张正阳好像明白了什么,白胡长飘,深深叹息,“唉,你们这些人的事,真是越做越糊涂,也罢也罢,老夫也年纪大了,管不住了,张思源,过来吧。”
吴崖一队,又减员一位大将。
在场他们几人的话语,自然也落入了此时在运转心法调息恢复的吴椿家主耳中,此时的吴椿家主满脸皱纹,他枯褐的眼眶内,眼珠子和眼白黑漆一团,盯着李长河,“你们李家是要与我吴家开战了吗?”
李长河又是面对吴椿作揖,恭顺道,“很抱歉,吴族长,对于是否开战这事我并不知情,这需要问李家现在的管事,李茂心。”
吴椿家主的脸上皱纹更深了,他好像灵光一现一般,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问道,“李茂心呢,李茂心他人,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