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沙袋撞过来的一瞬间,秦宝初心念一转,深吸一口气,一股热气升腾而起,护在他胸口。
“砰”,沙袋又再次砸在他胸前,这次他纹丝不动,在体内那股元气的保护下,竟只是微微一痛,身体却是丝毫无损。
沙袋一个接一个,从四面八方不断地撞来。秦宝初体内那股元气四处游走,护卫着他全身,竟是伤他不得。
这时他既然已出来,便有人上前计算、记录秦宝初身上沙袋撞击留下的印记个数。
不久,三名参赛者的成绩已统计完毕,薛博拿着成绩单公布:“武昆,被沙袋击中1次;谭力,被击中4次;秦宝初……”
众人纷纷竖起了耳朵,蔡一峰则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被击中16次!”薛博继续念道。
16次!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挨了16次重击仍若无其事,他的身体是铁打的?是钢铸的?
“不可思议啊,这可能是史上最抗打的了吧?”
“是史上最抗打的没错,但也是史上反应最迟钝的。”
“就是啊,怎么着也能躲过几个吧?”
“看不懂,奇葩……有病……”
薛博继续道:“按照规定,被击中超过3次的,都被淘汰出局。”
这么一来,三个人中只有武昆成功通关,谭力和秦宝初则被淘汰。
薛博等都向秦宝初看去,许多人都替他惋惜。武昆也是顿足挠头,虽然他自己已胜出,却丝毫没有喜悦的意思。
“我是淘汰了吗?”忽然秦宝初说道。
薛博看着他,眼中带着同情与惋惜,点了点头。
“之前不是说玩戳气球游戏,得分越高越好,择优录用?分数都还没公布呢?”秦宝初语气平和。
薛博看了蔡一峰一眼,解释道:“这第三轮考核,考的是应试者的应变能力。
“戳气球游戏,只不过是用来吸引你们注意力的手段,看你们在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对待外来的攻击能有多快的反应能力。
“因此,我们考核的,其实是你们躲避沙袋的能力。这也是个硬性指标。”
“可是你在开始之前不是这么说的。”秦宝初仍是很平静。
薛博有点尴尬,道:“如果提前说了,就没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了。规则就是这样……”
的确如薛博所言,规则就是这样,也从没出过问题。
接受这项考核的人,无一不是全力躲避沙袋的重击。像谭力这样竭尽全力仍被砸得死去活来的,绝不在少数,哪里还顾得上戳什么气球?
因此这个戳气球的积分实际并没有任何意义,协会真正看重的指标,仍是学员躲避沙袋的能力。
现在秦宝初提出要查看戳气球的积分,是自从考核规则确定以来,第一次有学员提出这样的要求。
薛博心想这样虽然意义不大,但于情于理也不能拒绝,便吩咐理事去调取数据。
却听蔡一峰道:“既然已经淘汰,还多此一举看什么积分?哪有人像你这样那么多无理要求的?”
他为人很是精细,见秦宝初被淘汰已成定局,不愿意再横生枝节。
秦宝初昂然道:“我无理?我哪一点无理了?你们既然之前已经说好了游戏规则,就得按规则来办。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指标,跟我可没关系。”
他侃侃而谈,全无惧色,竟连薛博的面子也不给。蔡一峰被他一顿抢白,一时间竟也无法反驳。
魏天南心道:“好家伙,据理力争,了不起啊。”他向陈理事招招手,道:“去把数据调出来吧。”
不一会陈理事记录了数据,大声报道:“戳气球游戏得分为:武昆16分,谭力10分,秦宝初.......”说着停顿不念。
薛博道:“怎么了?念啊?”
陈理事犹豫了一下,道:“秦宝初,120分。”
“轰”,人群中仿佛炸开了锅。
120分,这是什么概念?这一项看似没有意义的数据,却刷得如此之高,到底代表了些什么?
众人纷纷分析。被沙袋击中16次而不倒,证明他具备强悍的抗击打能力;戳气球得120分,证明他基本一直站在游戏机面前没挪过步。
那么事实就很清楚了,他是为了戳气球,才有意站着不动,任由沙袋撞击的。他不是避不开,而是根本就没打算避。
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人群中一阵骚动,人人不由自主地看向秦宝初:这货怎么可以这么牛逼?
但这样一来,薛博等一众武协理事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本来是测试学员反应能力的第三项考核,倒阴差阳错测出了学员出色的抗击打能力。
至于学员的反应速度和反应能力如何,反而完全不得而知。
这样乌龙的事件,在武术协会的历史上是头一次。
毫无疑问这是规则上的不完善所致,当初规则的制定者,做梦也想不到一个新入会的菜鸟学员,会有如此恐怖的抗击打能力。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锅,该由秦宝初来背吗?
一众理事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秦宝初按规则予以淘汰,这一派以蔡一峰为首;
令一派则认为淘汰秦宝初不公平,主张秦宝初直接通过或另行再考,这一派以薛博为首。
一时间争辩声四起。
“按照规则来办,秦宝初出局。”蔡一峰一挥手道。
“对对,要不然要规则干什么?秦宝初要是通过了,对其他人公平吗?”陈理事附和道。
“可是让秦宝初淘汰,对他又公平吗?”薛博针锋相对。
“是啊,无缘无故要他来背规则的锅,的确是不妥。”张理事对秦宝初倒是蛮同情。
各理事各抒己见,争执不下。
“外边有人说武协管理混乱,没想到现在连定好的规则都可以公然违反,我算看透了。”陈理事义愤填膺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薛博皱眉道。
他是常务理事,说武协管理混乱,无异于指着他鼻子骂他工作不力。
“哼。”陈理事哼一声,却不说话。
张理事大声道:“薛博工作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不怕实话跟你说,我对他佩服得很。你说协会管理混乱,有什么根据?”
陈理事毫不示弱,道:“拼命归拼命,管得好是管得好,那是两码事。
“别的不说,近两年协会的工作说是以参加比武大会为主,其他一切工作要为之让步,目标就是要在比武大会上出成绩。可是结果怎样?我们出成绩了吗?”
张理事怒道:“得了吧你,比武大会的成绩是你想出就能出的吗?你要真的为协会好,就不该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你这人平时就这样,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
“你……你敢说我煽风点火……”陈理事指着对方,气得满脸通红。
双方其他人员又都七嘴八舌地争吵起来。
留在大厅上的众会员听到里面争吵不休,声音越来越大,不由得面面相觑。
对许多人来说,自进入武协来,只见大家团结友爱,互相之间连说一句重话都不多见,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争得脸红脖子粗了。
要是他们知道争吵的源头竟是因为那个姓秦的菜鸟,那就更加不知有多惊奇了。
陈、张二人怒目而视,现场气氛很是紧张。
“咳咳。”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天南忽然咳嗽了两声。各人知道他有话要说,都纷纷向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