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轩王朝的京城西南角瓦肆里有一茶馆,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布衣平民,皆可入茶馆一坐,听说书之人聊着这个时代的奇闻轶事,这不,说书之人说的正热闹呢……
“众所周知啊,咱们这个世界分为三个国家,千羽国,梓兮国,还有一个就是我们慕灵国,今儿咱且不说其他两国,单说我们慕灵国!”说书老先生略带沙哑的嗓音给人一种沧桑的韵味,醒木往桌上这么一拍,说书就算开始了。
“话说我们的前朝嫡长子也就是太子蓝悟能,真真是人如其名,无能至极啊,可是偏偏我朝自古以来就有立嫡立长之说,这前朝太子既是嫡子又是长子,先皇再怎么知道他昏庸无能,却只能按照先祖遗志立蓝悟能为太子,原是想着他能在立为太子以后规劝自己,改邪归正,哪曾想他在成为太子以后变本加厉,强抢妇女,纵容手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民心尽失,百姓苦不堪言。这时啊,当时还是二皇子的当今圣上蓝亦宇协同三皇子蓝亦辰尊天命、顺民意,为推翻太子政权揭竿而起!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这说书老先生说到痛快之处,也是真情流露,引得不少听客驻耳倾听。
“但是,要说这揭竿而起之事如何简单,这太子胆敢如此猖狂,目中无人,可不是有后台嘛,太子的母亲为前朝皇后,也就是当今太后啊,太后母族势大,父亲为前朝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他们为太子撑腰,这太子之位怎好撼动?加之二皇子的母妃是普通官女出身,自生下三皇子后又香消玉殒了,二皇子三皇子可以说是毫无后台支撑啊!”说书老先生接连叹气,好不凄凉。
接着,“但二皇子有天子之命,这些困难如何可以困住他呢?话说二皇子当时卧薪尝胆,在前朝大将军家里做了整整两年侍卫,吃穿用度皆与普通侍卫无异,最终赢得大将军的鼎力支持,为日后推翻太子政权做足了准备。”众人听得入迷,说书老先生却是故意停顿一下,呡一口香茶,继而才道
“天国元年,先皇驾崩,二皇子带领大将军杀入太子府,不消片刻,太子自戕,全部势力归顺二皇子。话说两边,三皇子有一72精兵猛将,事变之前,无一人知晓,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只为祝三皇子一臂之力。二皇子杀入太子府的同时,三皇子带着兵杀入丞相府,当时丞相不知怎的早收到了消息,率领近三千士兵等在了丞相府,大家会不会是想这会是一场硬仗?”说书老先生故弄玄虚,摸着下垂的白胡子问在场的听众。
大家窸窸窣窣一阵吵嚷
听众一:“肯定是啊!”
听众二:“当然是喽”
听众三:“不足百人对上千人,得败吧!”
……
说书老先生轻咳一声,“啪”醒木一拍,听众瞬间安静了下来,老先生继续说“以一敌百?不!确切的说是以一敌千,三皇子一人从丞相府门口杀到丞相府客厅,只不消半刻钟,一件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丞相府近三千人全都被定住了,丞相看到后几乎给吓傻了,手中的水杯从手中滑了下来,水杯被摔碎的声音并没有传来,原来丞相正震惊时,三皇子接住了水杯,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慵懒地坐在丞相的座椅上,‘祸乱朝纲,你可知罪?’‘纵容太子作恶,你可知罪?’‘藐视皇家威严,你又可曾知罪’三皇子冰冷彻骨的声音传来,吓得丞相直打哆嗦。与此同时,丞相府内的三千士兵全都面目发黑,倒地而亡。‘数罪并发,哪条容得下你,实在死不足惜!’话音刚落,丞相便被五马分尸,三皇子从丞相府走出来时就如同是地狱里的修罗,没人敢正视三皇子。就这样丞相这棵大树倒了,太子倒了,二皇子顺应天命即位,三皇子却被称为‘鬼王’”老先生说的尽兴,连着拍着桌儿上的醒木,接着说
“二皇子即位后,从谏如流,励精图治,革新税法,整饬纲纪,休息养民,爱民如子,使得我们慕灵国国富民强,开一代盛世!”说书老先生说的慷慨激昂,大家也是纷纷点头称赞。
说什么“此言甚是有理!”“当今圣上果真是勤政爱民啊!”诸如此类的话……
突然,“噗嗤!”茶馆二楼的雅间有人笑了出来,将刚刚喝入口中的茶水也喷了出来,满屋子的人都在称赞,偏偏有人嘲笑,还好死不死的笑这么大的声音,大家如何不生气呢?
“不知公子为何而笑?”听众一极为不满的责问。
“正是,我慕灵子民全都感激当今圣上,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听众二奚落道
听众三“……”
听众四“……”
……
白衣男子不怒反而笑的愈发浓烈,缓缓地从座椅上站起,走出雅间,来到说书老先生的跟前,面向所有的听众,站定,继而薄唇微启:“不过是帝王权术而已,诸位可曾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白衣男子拂了拂衣袖,接着说道,“人民就如同水,君王的权力犹如浮在水面的舟,舟若想要一帆风顺,可不是依赖于水吗?”众人都一脸凝重,仿佛在思考些什么,白衣男子再次停顿了一下,“噗嗤”又笑了出来,还不等听众问为何而笑,接着又说“至于瞬间上千人被定住,片刻之间太子势力全部归顺什么的,我权且当做说书老先生所用的一种修辞好了。”
白衣男子转向说书老先生,老先生一脸震惊像是同意这个说法,又像是不同意,眼睛微阖,像是在思考什么,不等白衣男子说话,他就先说:“老夫或许认同你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说法,可是老夫所说的被定住等事儿,却是真的,你不可不信啊!”老先生语重心长的说
白衣男子丝毫没有相信老先生所说,但或许也不愿再多说什么,只说道:“老先生所言非虚,说了这么久,着实辛苦,劳烦老先生拿去喝茶吧!”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一块银子递与老先生。
紧接着白衣男子转身朝茶馆门口离去,听众一看白衣男子想要离开,忙问道:“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白衣男子没有回头,继续向门口走去,只是往听众的方向挥了挥手,大声道:“无名无姓,若非要问叫什么,唤我子虚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