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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离斋碎帖

木离虽看到了人性的黑暗面,但丝毫不影响他美妙的心情。先前被文蓉斩杀的影豹并没有随着文蓉的尸体一起焚毁,而慕容痕也不屑收集这三头橙阶妖兽的尸体。在慕容痕和詹泽辰走后,自然是便宜木离了,这可是橙阶妖兽,木离先前干死只野兽都费劲,更不用说是入了品阶的妖兽。

木离控制着树藤,将影豹的尸体拖进了暮离斋。影豹伤口上的血液已经凝固,但余温尚存的尸体中还有些血液在涌动,当木离感觉到血液的脉动时,一股贪食的欲望从灵魄中传来,穹顶上八兽的眼中似乎也闪着光芒。

“我这不是植灵魄吗?怎么会有吸**血的欲望。”木离心中疑惑道。

其实自从灵魄涅槃后,木离心间也有所感应,灵魄中有些在启灵时没被激活的能力似乎重新开始发芽了。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厚土上也没出规定说植灵魄不能吃肉啊。”

随即,木离便放开了对灵魄的束缚。穹顶上的藤蔓没了拘束,争先恐后地将自己插进了尸体中。不一会儿,尸体像是失去了本源,变得黯淡无光,那股肃杀、沧冷的气息也跟着消失了。

木离向前摸了一下尸体,心间晃悟到:妖兽的精血已被藤蔓给吸食完了,连肉质中的精粹也一丝不剩,真是败家的玩意儿,也不知道给我留口汤喝。算了,起码肉还都在,虽然口感变差了,但也是能填饱肚子的。

在木离抱怨之时,暮离斋连接断木的部分悄无声息的衍生出了一些金色的符文,样貌倒与天外来箭时被激发出的符文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只是更加精致了。符文从暮离斋的底部向着穹顶依次浮现,不断的错动位置和方向,无形之中似有一个大阵缓缓成型。

暮离斋中的一切自是瞒不过木离的眼睛,看到符文最后连成的模样,一个声音在木离心中惊呼:“先天灵阵!”

虽然阵型十分简陋,必要的灵纹也是百不存一,跟人赤身裸体只在几个重要的部位挂上了几根布条没有什么差别,但从形式上说也是挂上了,而且是自发挂上的,这不是先天灵阵还能是什么。

灵纹渐渐消隐在暮离斋的各个角落,露不出一丝痕迹,木离随即运转《灵心雕珑》仔细地查看了一番,喜悦之情便如泉水般喷薄而出。

只见每条藤蔓上都些许的灵纹潜伏着,看似散乱但冥冥之中还有着独特的韵律。一呼一吸,一张一弛之间散发着灵动与力量,契合自然,又默符厚土,飘渺玄奥之感深入骨髓,但又难以名状。

以《灵心雕珑》为媒介,木离除了感知到先天灵阵从本源上的暴力美之外,而且对它的能力和效用有了明确地了解。灵阵的防御力一如往昔,虽强度上没有提升,但也是其它灵魄难以望其项背的,以赤阶之身硬撼绿阶之箭,试问厚土之上能有几灵魄可以做到。虽说李清只是轻叩弓,随意一箭,但也足以比得上橙阶灵师的全力一击了。先前的防御是被动的,只有在灵魄遭受毁灭性攻击时才有可能展开,而且只能坚守一点,不能将整个暮离斋都保护到。而现在,木离随时都可以开启暮离斋的防御灵罩,是全部开启还是只开启一部分,都随木离的心意而定。

“人人都不想当乌龟,那是不知道龟壳的好。龟壳在手,天下我有,没有我耗不死的敌人,也没有我躲不过的难关。”木离意气风发道,不,应该是臭不要脸道。

此外木离还发现了先天灵阵中还蕴藏着幻阵,简单来说就是伪装和失感能力在灵阵中得到固化,而且是加强版,还外带一点杀伤力。

“真是阴人、敲闷棍的无上灵阵,再配合树神食指中的毒素,更是如虎添翼。”木离自言自语道。

世人都说:孩子看自己家的好。木离此时深有同感,这亲生亲养亲自孵化出的灵魄也越来越符合他的胃口,恐怕厚土用神器跟他换,木离都不见得会同意。

随着木离对《灵心雕珑》越发熟稔,木离和灵魄的沟通也变得顺畅起来,先前木离百试不解的两个能力:贤者、拓印,此时也有突破性进展。

贤者:当藤蔓接触到灵物、功法、武技、秘术等时,能知道其功效和品阶,但受到灵魄品阶的限制。

拓印:即复制,可将功法、武技、秘术、图像等拓印到木贴上,但受到灵魄品阶的限制。

当木离知道贤者和塑拟是何种能力时,先是一阵兴奋,但后仔细一想又是一阵失望。拿“贤者”来说,就是一个鉴宝的能力,既没有攻击力,也没有防御力,对于木离在厚土上生存没有什么实质上帮助。对于木离一穷二白的身家来说,想要使用“贤者”,也无宝可鉴,更别说还受品阶限制,赤阶灵魄只能鉴定赤阶及以下的灵物,那还鉴个屁啊,搭眼一看就能知道是个不入流的货。

至于“拓印”,对于现在的木离来说,也是一个鸡肋,听着可以一变多,但功法只要一本就好了,要那么多备份干什么?木离自是知道这点,但没有如得知“贤者”那般大失所望,而是隐隐有些兴奋。原因自不是这能力多么逆天,而是木离发现了“木帖”这个能印刻功法、图像的载体。先前木离就从木瞎子的空中得知,入了品阶的功法、武技等普通纸张是不能承载的,只能用墨晶、不周石、菩提纸或其它天材地宝做载体。

如墨晶、不周石、菩提纸这样的灵物,木离自是没有亲眼见过,但通过看些杂书或是向木瞎子问讯,也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墨晶,可用作刻印灵阵,也能封入功法、武技、等当做记录的载体,因为数量稀少,又供不应求,价格极其昂贵。而不周石,更是只有在大家族、大宗门中才有一两块刻录传承,作为底蕴。至于菩提纸,厚土之上已经绝迹了,不用说制作它的材料始前神树——菩提了,就连神乎其神的造纸技术也已失传。

木离发现“木贴”的逆天之处后,就迫不及待想要体验一下。木离心念一转,灵山气海中立即云雾翻腾,灵气瞬间就蒸发掉了一半。同时,暮离斋八面内壁上,灵气开始汇聚,散着赤晕的灵气如刻刀般在藤蔓上游走,陆陆续续就显现出八个苍老古朴的石碑轮廓。八面石碑形状各不相同,但都残破不堪,面无一字。灵气勾勒完轮廓,缓缓一停,好似沉吸了一口气,分成两股,冲向了两个相邻的石碑,灵气没有如木离所想的那样冲进碑内,而是与碑面相撞顷刻发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销泯后,那两块石碑碎得更厉害了,碑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裂纹中还有些灵光闪动,一块光芒偏赤色,另一块则偏白色。木离到没有对此感到后悔,反而向前走去,伸手在碑面上缓缓滑动,便在揭下了一张薄如蝉翼的膜,或者说是纸。

“这就是木帖?薄如蝉翼,滑若凝脂,韧像龙筋,起个这么土的名字多掉价。”木离摸着木帖怜惜地说道。

“叫什么好呢?帖生于碎碑之中,终将行于厚土之上,那就叫离斋碎帖好了。”木离在冥思苦想后,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若拓印上字会如何呢?”

就在木离思考之时,石碑之上传来了如何拓字的信息。随后,木离便从空间戒中取出了木瞎子给他的书和从尸体上淘来的古籍。

木离将他们抵到赤芒碎碑上,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木离皱眉道:“这些古籍竟都不入品阶?或者是超越了赤阶?”

在两块碎碑被点亮时,木离就知道了他们的用法。赤芒碎碑,收集赤阶的功法、武技等;白芒碎碑,则收录不入品阶的古籍。不要以为不入品阶的古籍就比不上入了品阶的。品阶只是针对记载有功法、冥想法、武技而言,而秘术、药术、工术、杂术并无品阶,就如《本草集》、《百济金方》、《千机百变》,它们的价值就远远超过了赤阶功法。

木离又将手中的古籍抵到白芒碎碑上,碑面一阵灵气流转,便被收录了进去,碑面上也出现了古籍的名字。木离定神到《灵魄神谈》上,双指一挽,一团灵气从“灵魄神谈”的名字中飞到了木离的指尖,木离将灵气轻轻点在了离斋碎帖上,帖面中杂乱的裂纹开始扭曲变换,变成了《灵魄神谈》中记载的文字,手掌轻抚其上,离斋碎帖上的文字瞬间在脑海中炸开,离手后脑海中的文字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仅留下自己所学会的内容在记忆中。

木离体验过离斋碎帖的神奇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随手便把第一张暮离斋产出的离斋碎帖扔向了厚土,像是一种感谢厚土偏爱的仪式。这或许会是木离一时兴起,随意为之;也或许是木离知道离斋碎帖离开暮离斋四十九日后,其中的灵气耗尽,便化为飞灰,所以满不在乎。但木离不知道,他这一扔,让随风飘向厚土的离斋碎帖改变了一个植灵师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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