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他终于启唇道:“你们与杜子规赌博,不论谁输谁赢,与我何干?杜子规欠下的债,凭什么要我偿还?本姑娘求你们高抬贵手,你们可有答应?你们带给我的创伤,也必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但本姑娘仍然给你们选择的余地,你们听好了。第一种,自裁,狗腹就是你们的肉棺材。第二种,废掉那搬弄是非的舌头,本姑娘替你们刺青,或画乌龟,或画老鼠,一辈子藏在暗处别见光。第三种更简单,既然有心欺负女人,那就做个太监,终身受天下人耻笑。”
三个人,他果然给出了三种选择,听得众人面面相觑。
条条苛刻,种种残酷,他们将为自己选择哪一种呢?
那三人谁也没有想到,区区一个小女子竟然可以出这么狠辣的条件。
只是磕头求饶。
兰心冷笑:“脓包。”
纤手一阵,一柄短剑已颤巍巍立在他们面前。
三人求兰心无用,居然爬上前向叶泽同哭道:“叶老板行行好,给我们留个全尸吧。”
这也是病急乱投医,那尊菩萨都一起拜上了。
他们居然出手偷袭。
蓝梦驰把兰心拉向一边。
青锋秦耘轩则挡到了师尊面前。
兰心避过致命的一击,叫道:“癞蛤蟆不咬人,却吓人一大跳。”
秦耘轩正待出手料理那三个人渣,忽然半空掠下一人,出手一招打得他一个踉跄,随即掌风一扫,击退蓝梦驰,反手劈向三人。
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三条性命就直赴阴世了。
叶泽同一时也不及制止,只来得及将女儿弟子护在身后。
那人料理过三个人渣,方道:“几个地痞流氓,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好歹也是我的人,叶大侠放着掌门人不作,就永远窝在这个小小茶亭里捉虱子吗?”
“想不到我躲到这儿,还是清静不了。江湖杀手,玄冥使者,什么时候做起了包娼窝赌的烂生意?你不拉我徒弟下水,不羞辱我的女儿,我也只当不知道,这么多年,我窝在这里,对江湖上任何事情都不插手,你们也知道,事到如今,你又杀了他们灭口,这笔账就只好算在你们头上了,阁下不做个交代,恐怕我也要向玄冥太子讨个公道了。”
“那叶掌门就冲我来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疏忽没影了。
杜子规沾上赌博,实为玄冥使者探查其身份来历,而故意引他入歧途。
可惜杜子规与母失散,根本不知自己的身世来历,他们也没有查到什么具体结果。
兰心眨着眼睛问道:“爹爹去哪儿呢?这可怎么办?那人为什么要叫他叶掌门?还扯到什么江湖杀手,玄冥太子?”
青锋道:“师妹别追问了,估计谁也不知道,大师哥,秦师弟,你们受伤了吗?”
蓝梦驰道:“我没事。那人功夫很高,不知道师父能不能应付。兰师妹,滴翠,你们赶紧把尸体处理了,把这里收拾干净,看好门户。青师弟秦师弟跟我出去找找,看能不能帮师父搭把手。”
二女在家,倚门盼归,直到晚上才见人回来。
叶泽同是被三个弟子一背一扶弄回来的。
兰心惊道:“爹爹怎么了?受伤了吗?师哥,事情怎么弄成了这样?”
蓝梦驰道:“师父被人打伤了。现在什么也别说了,你们照顾好师父,给师父清洗伤口,我马上去找大夫。”
叶泽同的伤势恢复的很慢,更麻烦的是一直高烧不退,杏林高手寻遍,名丹药饵尽如石沉大海,只说内有郁结,外有重伤。
几个弟子更是焦躁不安,却也无计可施,整天愁眉对泪眼。
叶泽同一口气上不来,就昏了过去。
众小又惊又急,七嘴八舌的呼唤着,他却再也听不到了。
珊瑚以手相探,气息微弱,时有时无,已是危在旦夕了。
几个人急得跳脚,却谁也无力回天,又忙着去找大夫。
兰心忽然记起,他在义父房中看到的,门后有个壁洞,里面有个小包袱,似乎是义父放东西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藏着什么好东西。
他迅速跑过去,打开包袱,看到那个小包袱里有只玉瓶,也许是什么好东西,打开塞子,倾出一粒莲子般大小却光泽如玉的药丸来,气味芬芳,想必不是什么坏东西。
反正是病急乱投医,便叫珊瑚拿烈酒来给义父灌下去。
谁也没注意他手上的药是从哪来的。
谅他也不会害师父,他叫着灌药,几个小的也都来帮忙。
好不容易总算把药喂下去了。
找了几个郎中,郎中都已经不愿意来了,只说没救了,让他们准备后事。
屋里只剩下哭声了。
蓝梦驰还要看着外面茶厅的生意。
几个小的本是轮流守候,兰心不放心,一定要在旁边守着。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只知道气味芬芳,应该不是什么坏东西,这药灌下去了,他却是提心吊胆的,唯恐出现一点差错。
紧紧握住父亲的手,焦急的候着。
直过了两个时辰,叶泽同的脉搏才慢慢恢复跳动,气息也逐渐粗重起来。
兰心知道这一把他赌赢了,在死神手里抢回来义父的心理,全然不去考虑,既有如此灵药,义父为何不去服用?
到得第二粒灵丹入口,叶泽同已然恢复了知觉。
他早已非先前模样,脸庞浮肿,颧骨高耸,却烧的通红,双目紧闭,嘴唇干裂,犹自喃喃的呼唤着:“师妹,米芝。”
兰心双手捧着义父滚烫的手,将脸贴在他赤红的面颊上,轻轻道:“爹爹醒醒,你就忍心丢下女儿不管吗?”
义父的脸好烫,可他不肯移开,只恨自己不能替他分担。
珠泪颗颗滚落在一副脸上,浸润着口唇,叶泽同似乎感觉到了甘霖的滋润,微微睁开双目,当他看清女儿,眸中露出亮色,轻轻唤声:“儿啊。”
兰心欣喜叫道:“爹爹,你醒了。”
蓝梦驰,青锋,秦耘轩,闻言都赶了过来。
滴翠捧过一盏凉茶,几个弟子七手八脚伺候师尊喝下两口。
叶泽同的情形似乎好了些。
众人有了希望,愈加殷勤伺候。
第三天,兰心如法刨制,把灵丹浸在汤中,让父亲饮用,此灵丹奇效,他相信义父只要把四粒灵丹服完,病定然能好上大半。
他不傻,也想到了,义父病得那样重,都不肯服用灵丹,想来此药贵重,所以他没有直接拿给他服用,而偷偷放在鸡汤中。
叶泽同在弟子们的帮助下,勉强坐了起来。
一嗅到那汤的香气,便是心中一动,问道:“这是什么香味?”
兰心道:“爹爹快把鸡汤喝了吧,滴翠都煲了几个时辰了。”
叶泽同慈爱的一笑,就口饮用,待把汤喝完,弟子接过碗去,他似乎还在回味。
忽然目光中露出一缕惊讶之色,灼人的目光扫向众人,问道:“你们谁动了门后包袱里的东西?”
兰心道:“是我,药再宝贵,终不及性命。”
他见义父脸色骇人,不敢再说下去了。
叶泽同喝道:“你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兰心心中害怕,答道:“爹爹,你已经好许多了,快运功催动药效,让它发挥功能,女儿做错了什么,你好了再行责罚吧。”
“你。。。。”
叶泽同又气又急,竟然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