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本来就是为了柳家的事,都是柳柳儿出的钱,一切自然要以杜子规为主,见他说了这些,便道:“人有善念,天必佑之。修桥补路,自然是善事,一生一死,更是大事,救人一命,予人葬身,俱是功德,咱们就做这两件事。”杜子规反倒呆了呆,“这事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还要持续的投入,不是任何一个人一个家庭可以承担的。”“能做一点是一点,做总比不做好。咱们即使只能救一个人,也比不出手的好,是不是?”杜鹃道:“这事说来容易,要做却是无从下手。”兰心道:“人多力量大,咱们好好合计,自然会有办法。也许做好了这两件事,咱们都能得到上天的庇佑,心想事成呢。”
“那咱们现在该从何下手?”杜子规道:“听说以前江边有专职的捞尸人,为了不幸横死江中的人,寻觅葬身之地。只是尸首无人认领,捞尸人衣食无着,要葬人需要地方,也产生纠纷,渐渐的就没人做这个了。”兰心道:“这个可以有。在江边找出急弯漩涡,容易打捞尸首的地方,建立一座义庄,找几位捞尸人主持,不仅是死于江水的,包括无主尸首,俱为安葬。根据捞尸人捕捞尸体的数量,给予补偿,以保证他的生活。即使并无浮尸,也给予基本的生活费用,何愁无人继续行善?只是要在义庄附近,找到适合这些无名尸首安葬之地。想来也非难事。”杜鹃道:“捞尸?义庄?你们也不嫌晦气?”杜子规道:“那是对于生命的最后尊重,你我倘若遭了横祸,也未必愿意葬身狗腹,蚁穴,做肉棺材吧?”兰心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子规牵头具体去办,咱们协助。所需银子,我来筹措。”银子,柳柳儿早已备下,不过是要借着杜子规的手花出去而已。而给横死的人安葬,确实是件积德行善的大好事,想来柳柳儿也不会反对。柳柳儿闻讯大加赞赏,又给兰心送了银子来。
深山古刹。被困的院子外有树阵与土石阵,不能自由出入,防他逃跑,也防别人来害他和救他。兰心把兰子君及搜罗到的那些女子迷昏了,与古剑鸣一起,由迷阵送进去,包括他随行的撒花奏乐的四个女子。一个风流浪荡种子,一群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在此相会,权将此地做洞房,再续风流。
他们清醒后,兰子君与他这群女人中精神正常的,尤其是听兰子君话的人,也激烈的反抗过,沸反盈天的闹腾。对兰心而言,不理会他们就是了,只要不出去害人,随便他们怎么闹。困死兰子君,就是对世人负责。至于那些女人,爱他的想必也愿与他朝朝暮暮,天长地久;恨他的也给他们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至于疯了的,傻了的,衣食两无的,漂泊无依的,也给他们一份安稳的生活,至少衣食无忧。不论他们是否愿意,都别无选择。他是在清理门户,也不想伤他性命。他只是担心这个阵法的威力够不够。他们也上天入地的设法出逃,可惜都是白费力气,闹了一个多月,终归是无力逃脱,闹的厉害,兰心不来了,没有食物,他们该如何生存?也一个个渐渐认命了,除了出不去,有吃有喝,一群人中,什么样的人都有,也不怕寂寞,生活照样丰富多彩。兰心见他们无人逃走,这阵法奏效,也渐渐放下心来。只是也凭空多了一门事,每隔三天,他或者古剑鸣就要来送一次食物,菜蔬,偶尔也带一些不要的旧衣服,棉被之类的,给他们使用,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向他提出,他酌情去办。古刹中有水井,常年不枯,有果树,送一次粮食,蔬菜,数日不去管,他们也不会饿着。
杜子规与当地官府打了招呼,又找好了几个捞尸人,彼此协助,避免危险,又寻找合适的地方,建立起义庄,又在义庄附近买下一片地皮,用于安葬这些无主尸首。一切办的相当顺利。总共也没花到百两银子,杜公子的善举,却在当地广为传颂。
杜子规与当地官府打了招呼,又找好了几个捞尸人,彼此协助,避免危险,又寻找合适的地方,建立起义庄,又在义庄附近买下一片地皮,用于安葬这些无主尸首。一切办的相当顺利。总共也没花到百两银子,杜公子的善举,却在当地广为传颂。
柳柳儿也十分欢喜。当夜便来寻兰心:“兰姑娘。”兰心迎上一步道:“柳姨叫我的名字兰心,或者像父兄一般叫我声心儿也行。客气就是疏远,彼此一家人呢。”“兰心。”“在。不知柳姨有何吩咐?”“不敢,只是……”“你是子规的母亲,也是我的长辈,有话尽管直说,何须犹豫?”“你真拿我当长辈?”“柳姨是家父的人。我不为父亲弥补遗憾,不为留住父亲的骨肉,怎么敢擅自决定迎娶之事?可如此决定,对于先妣来说是残酷的。我欠母亲一条命,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这份盼天伦的心,你还怀疑吗?我从心里敬重你,或许我做得不够,没有尽到人子之孝,却有一颗赤子之心,难道非要我叫声庶母才算?”“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我……只是家事隐秘,又在风月场中翻腾这么多年,惯见人情冷暖,信不过人心。”“我说过,你是杜家的人,没有其他的家世。子规是你的儿子,也是父亲,是杜家如今唯一的后嗣,我不会为任何原因伤害他,毁掉他。信得过信不过我,是你的事,我为人行事,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怎么说,只求问心无愧。你交付的所有银子,我花出去的每一文都记了帐,有时间带给你看。我兰家虽然穷,借了不少的外债,可万两白银过手,我一文都没动过。我兰心的人品德性,天日可鉴。”“是我鲁莽了。兰心,我生来就不同于世人,又多年从事贱业,连儿子都嫌弃我而走掉……别人看着我什么都有,金钱,美貌,武功,可在骨子里,我是自卑的,我唯恐别人看不起,也对任何一个人都有所防范,唯恐仇家时时窥探,取我性命,唯恐有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接近我。”“如果你不是杜子规的母亲,你我永远都不会有相见的机会,更不会有任何交集。对了,义庄建立,你去看了吗?可还满意?”“很好。兰心,我想跟你商量点事。”“请讲。”
“今时今日玄冥太子已覆灭,所余者,就我这一身功夫。不知……能否流传下去?”“你是想……”“子规一人在外,有时候我终归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他的功夫好一点,有自保之力,我就更安心了。”兰心记起她惊世骇俗的功夫,道:“你能否实言相告,你这门功夫是否属于邪功?”“什么样的功夫叫做邪功?”“我听说有所谓的先伤己后伤人,有直接吸取他人功夫为己所有的,有借助毒药,或他人性命,女人身子练功的,还有……我所知不多,说不出来。”“你说的这几样都不是。我这门功夫的运功方式不同于一般,首先是由七经八脉入手,走的是阴柔速成一路,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本末倒置,却于人于己无害,也不会有内息反噬,不会是嗜杀嗜血成魔。招式奇幻诡异,阴毒狠辣,令人防不胜防,往往置之死地而后生,处处都是与人拼命,同归于尽的打法,大概也是被人视作妖魔的主要原因。可奇正相生,正是克敌制胜之道。我希望这门功夫能够传下去,不是为了纵横江湖,天下无敌,只盼子规能够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