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次来的是秦耘轩，兰心从家中跑出来，在山神庙见了师兄，欢呼雀跃，拉着他问长问短。秦耘轩看到他也十分欢喜，也与兰心说了一些巫山派他关心的人的事。“珊瑚被人接走了。”“接走？什么时候？““就在你回家半年之后。””那么多年都没人理会，怎么忽然出来的亲戚？”“师父派人调查过，接走他的那个人，确实是他的亲爹。”“那以前怎么没人找啊？现在却出现了？”“你怎么知道人家没找啊？他说他一直在找，只是找不到而已。”“我总觉得珊瑚回去未必是福。”“他毕竟是官家千金，不该一直跟咱们这些草莽之人为伍，回去至少能求个好姻缘吧。”“但愿如此。”“师傅收他做了徒弟，他现在也是巫山门人了。”“什么时候？”“就在临走之前，师父也是怜惜他，想给他留一条退路，若是万不得已，至少他还可以回来。”“嗯。哎，他这会儿拜师入门，该叫我师姐了吧？我不能一辈子就做小师妹吧？”“呵呵，师父这几年收了不少徒弟，比你小的多了。你呀，早就不是小师妹了。”“这还差不多。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几个，各奔前程，是难得聚到一处了。”兰心觉察到秦耘轩笑容中带着几分勉强，再三询问，只道是义父兄姊有何不妥，秦耘轩却道安好无事，最终被追问急了，才不得不说：“师父听蓝师兄说了上次你练功作事的许多细节，甚是着恼，嘱咐我此次前来问你几件事，如果有一条不到，就赏你十记手板子。再考近日所学，倘有不到，还要加倍责罚。”兰心一时呆住了，细细回想先前行为有何谬误，令义父如此动怒。秦耘轩道：“你别怪蓝师兄，师父对你的事十分关注，不论大小，都要刨根问底，师兄应对的稍有不当，前后矛盾，难免受到责备，实在是不敢不实话实说，不是有心出卖你。”“我知道，义父师兄都是疼我的，我行事不慎，练功不到本就不该累及师兄。”“师妹别担心，我是断然不会为难你的，我把这话说给你听，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统一口径，倘若师父他日查问起来，咱们只说依照谕令责罚过了，你我也就都过关了。”“你我不能谎言欺骗义父，义父为我花费了那么多的心血，纵是赏我顿板子，也是希望我能学好，我不能辜负义父这份心意，更不能让师兄因为我受到牵连。师兄即是受命而来，替义父行事，我愿意听训。有什么话，师兄尽管责备，我听着就是。若有不周不到之处，甘愿领打。”“你这不是成心为难我吗？如果真该打，这板子我替你受都行。”“师兄，我孤身在此，所行所为，无人督促监管，多有不当之处，正该敲打，义父责备，我心甘情愿恭领，这不是责罚，而是帮助我矫正过错，引以为戒，求师兄成全。”“我怎么忍心……”“求你了，就当是师兄帮我一次。”“师妹。”“义父要问什么？请师兄赐示。”“师父问你，可是早睡晏起，怠惰不前？”“跟师兄不必遮掩，那只是人前假相。我一直在努力学习。请回禀义父，我不敢偷懒。”“我想你也不会。师父问你，可是天天往外跑，一味胡闹，不肯上进？”“往外跑是有的，可不是不上进，师兄若是不信，我领罚就是。”“我自然是信你的。师父问你，有没有不敬尊长，忤逆不孝？”这个兰心没法回答，他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请安都是就的饭点，不敬尊长这一条，他无法回避。便效仿古剑鸣，在外面折了根树枝。双膝跪下道：“有劳师兄教训。”“师妹。”“师兄尽管打，我不怨你。”秦耘轩见她态度坚决。又有师尊严命，不得不从，只得从袖中扯出条手巾扎住眼睛。兰心奉上枝条，并配合的把手伸到了枝条责打的最佳位置。秦耘轩将那长长的枝条折断了，稍粗的那一半丢掉，只剩下一小半稍头，长不足一尺，他不敢犹豫，他佩服师妹承受罪责的勇气，却害怕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心软动摇，无法出手，荆条准确的落到了双手手心。他勉强自己用劲。到底舍不舍得对她动粗，唯恐打坏了他，他不敢停顿，连续十下抽到，只听得枝条着肉的风声脆响，却不闻其他的半点声息，他感觉过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打完了。秦耘轩一手扯下面巾，才知兰心是怕有痛苦的呻吟与哭泣，会让他心软而深深压抑住，白白嫩嫩的双手手心红色印记纵横。这伤在他身上也算不了什么，可兰心是个从未挨过打的人。他忙扶着兰心坐下，连连道：“我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对不起，我该死。”兰心痛的说不出话来，只摇摇头，半晌才道：“我愿意的，师兄不必自责。谢师兄赐打。”“师妹何必如此自苦?”“如果在以前，纵然义父要打，我也不会乖乖受着，可如今不同了，我若不学好就是自己找死。我不能不严格自律。师兄是奉命来考核我近日所学的，我把近日所学练给你看，请师兄指点。”“你先歇会儿吧，明天再练不迟。”“不必。我该好好汇报一下，倘若不到，请师兄不吝赐教，也免得再去找枝条。”兰心演完了先前所学。秦耘轩加以评点指教，又陪她对练数招，然后教她新的功课，这也是一贯的做法。父兄虽不能常常在左右督管，却容不得有半点马虎，严格要求他上进，兰心也勤奋努力，尽心学习。秦耘轩这次仅仅住了三天，也是兰心出来不易，唯恐引起别人的注意，实在多有不便。秦耘轩道：“你这有意无意的钉子到处都是，我不能在此久留，引起别人的怀疑，给你招惹麻烦。你孤身一人，处于险境，大家都担心你，师傅也怕你有危险，说以后要拉开时间距离，不再轻易踏足此地。”“那我们以后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只要你好好用功，总有出头的日子。师父还说，你若有时间，不妨上山打猎去。”“打猎？”“猎杀动物本就是直面血腥，磨砺心性，同时也可以学到很多的东西，踩点，侦察，选时选场，组织调度，方式谋略，意志体力，也是学以致用，功夫的实战演习。”“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义父的安排。”“将功夫兵法在捕猎游戏中运用，丛林动物一生经历的战斗比职业军人还多，一旦遇上突发事件，人与动物的反应是一样的，而且动物比人更加灵敏，迅捷，你可以在此间学习一些实战经验，真正的征战，江湖都更残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去摸索了，切记，保护好自己的生命安全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