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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锻造基础

锻造室里,陈凡拎着一柄重锤,开启了洛寒锻造生涯。

“基础锻造,从锤开始,分四项,平、滑、连、叠。接下来是合,就是将四项基本技法交叠运用,说来简单,但能融合在一件武器锻造中,除了对各大技巧的熟练掌握外,就是锻造节奏的掌控,这很难。有的人需要大量的经验堆叠,愚钝者再努力也学不会,而有的人天赋使然,一次便会,我相信你是后者。”

……

“各种技巧我只演示一次,学多少看你自己。”

“咚…”不等洛寒回话,千斤重锤,便在陈凡掌间有规律的砸了起来,真正的举重若轻。

平锤,时而如惊涛拍岸,时而如细雨击石,讲究力道的垂直收放。细看那锤头落于铁锭上的位置没有一丝火花溅出,这份精准度让洛寒咂舌。

滑锤、连锤、叠锤,一应技法在陈凡掌间使出,总有种大巧若凡的感觉,这很艺术,这很有难度。

渐渐的洛寒内心升起了层层涟漪,虽然在末法世界里杀伐半生,对力量及身体的运用上自认达到大师级,但通过观赏陈凡的锻造手法,仍觉不可思议,确实有诸多可取之处。

就再洛寒看的入神时,陈凡突然停止了锤击动作。

他呼吸平稳的说道,“叠锤,无外乎就是力量叠加,这种技法,你昨天便已掌握,凭你的身体力量,最多三叠,以后注意些,及时收力。”

“碰”将变得厚实的铁锭随手抛给洛寒,“锻造不仅是为了塑形,更是精华的浓缩与均匀,真正大师级的锻造师,在这一步甚至能通过锤砸间产生的热度做到对金属内特质的微控,从而达到质变效果。”

“你对力量的控制很不错,节奏感也很好,上手应该很快,我给你四天时间,将四项基本技法练到熟练程度,再去摸索合技节奏,但你要记住,锻造里每个人的节奏感均是独一无二的,你需要找到自己的规则…”

一旁抱着甲胄走过的刘青,听到陈凡的话,不觉加快了脚步。要知道天赋算出众的他,学四项时,可是被要求在半年内,即使努力刻苦,仍晚了一个月才达到熟练,还被战锤内一众学徒奉为天人。此刻他只觉得,天赋这种东西,人比人得死呐。

陈凡沉思了下,还是将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战斗如锻造,技巧上可触类旁通。”

听完陈凡对锻造基础的讲解与演示,洛寒若有所思,然后举起属于他的那柄钨钢锤,舞了起来。

……

夕阳如火,一天的锻造学习转瞬即逝,无论哪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天才,最缺的就是专注品质,而洛寒就是一个专注的天才。

这一天,除了抡锤他几乎连饭都忘记了吃。

每当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就发现体内的血液会突然波动下,然后身体便会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这种状态下力量会极快的恢复,也变得极难掌控,砸出的效果总会超出预知,当然不是好的方向,而是要么砸的过分凹,要么划出一大片火星,让铁锭几乎无法修复。

于是,他便皱着眉头继续砸空体力,追逐这短时间的状态,时刻想掌控它。周而复始,乐此不疲,直到腹中空空如也,头晕目眩,才不得不停止练习。

内视身体,居然发现武脉中的斗气也在不觉间增长了一大截,虽然没到六重,但也不远了,这让他很是欣喜。奇怪的血脉之力,想来这洛家祖上的血脉应该不算普通。

这种耗空的状态下,除了力量恢复速度极快,也让新生出的力量强度达到短暂的爆炸程度,同时斗气的生成速度暴增,而且他还发现武脉中的斗气随着血脉波动变得隐隐沸腾起来,也就是说这种情况下,他的战力提升了一大截。

这就有些破釜沉舟的味道,用在修炼上还行,战斗中他是不想达到这般境地的,绝境啊!

之后洛寒在刘青目瞪口呆中,吃下八大碗牛肉面,便出了门,沿着往日习惯走入龙舞大街。

……

依旧是那个角落,依旧是那份期待的心情,望着刀削斧刻般的魏府牌匾出神。

这种等待似乎早已刻进骨子里,对那个女人,他有着发自灵魂深处的想见。洛寒知道,前身的某些情绪已经无法改变,好在,他倒也不会觉得讨厌,至少还能令浮躁的心情变得平静下来,或者这也是前身的灵魂左右的原因吧,否则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如何会有这般屌丝心态。

而现在的他相较于懦弱的前身,在情绪的表达上又有很大的不同。他觉得此刻车辇中走下的女人,就该是属于他的,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夕阳不知不觉落了下去,洛寒笑意森然,仍在远远的垂涎着。

下车的魏然眉头紧皱,回望了眼蹲坐在黑暗里的男人,一口森然的白牙在灯火摇曳中,显得有些狰狞。

她极度讨厌这样的男人,那种目光让她烦躁、不安,她开始后悔当初对他的救济,那个在真武学院中混迹底层的懦弱青年怎敢如此放肆,或许可怜之人当真有可恨之处吧。

魏然对身畔的侍女摇了摇头,踏步走入府中。

而对洛寒来说,至少,此刻的他是最真实的自己,是前世今生都不曾有过的真挚!

……

龙城郊外,乱葬岗几乎每天都会有新藏的职业者。乱世当道,大部分冒险家的尸体被埋没在荒野之地,甚至尸骨无存,但仍有更多的人对机遇、资源趋之若鹜。能有幸拖着重伤不治坚持到这里,就算是落叶归了根。

洛寒在新坟下盘膝入定,体内气血流转全身,周遭飘荡的魂气顺着毛孔与呼吸纳入体内,魂池旋涡缓慢的加速吸收着。

然后是指玄经的运行,魂气融入流淌的血脉,沸血状态下,血脉凝练、斗气加速的转化。因为没有新鲜强大的血液补充,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久。

半柱香之后,血脉被少许提纯,武脉中斗气再次增长一截,他便撤掉沸血状态,开始常规修炼。

直到幽暗的墓园有熹微的天光洒落,这一夜无任何凶兽送血,加上白天绝境状态下的斗气提升,目前刚好让他达到聚脉六重境。

这种修炼速度在天才如狗的真武学院里也勉强能挤入中流了吧,他不无自嘲的想着。

魂池中的魂力旋涡增长的倒不算明显,仅是壮大了几分,或许只有拥有魂脉才能快速提升,他有些遗憾,对指玄经总有一种笼了一层雾气般的感觉,越是修炼越是明显,就是抓不到、摸不着那丝灵感,这一定与魂池有关,他很笃定。

洛寒由于贫血状态而头昏眼花的回到战锤-铁匠铺,或许修炼的关系他的身形愈发的消瘦,看得憨厚的刘青很是担心,一副了然的神态劝道,“师弟,媚楼的姑娘虽美,但千万不可耽误了大好的修炼年纪…哦,放心,我不会告诉陈师的。”

洛寒无言的加速着进食的速度,身边空碗码得老高,胃部强烈蠕动吸收。

这食量再次刷新了刘青对常人的认知。

……

四天时间,洛寒在战锤、魏府、墓园三点一线规律的修行中度过。

他的四项技法以达到熟练地步,甚至摸到了自己的节奏,对绝境状态下的血脉之力掌控也愈发的纯熟,基本能控制状态里锤砸力道的收放自如。

聚脉境界极快的攀升,估计再有个一周的时间变能突破入七重,向他成为职业者的目标不断迈进,只是魂力依旧增长缓慢,这急不来,只能慢慢的窥探指玄经中的秘密。

第五日,接近聚脉七重境的实力,无论是力量蓄积还是回复速度都远超过之前,他越来越少能进入绝境状态,这大大拖慢了修炼进度,所以,他换用了三百斤重的二级钨钢锤。对于已摸索到自己的锻造节奏的洛寒来说,再加一百斤也不过是短时间的适应而已,以他现在的身体并不算太吃力。

而这一日,陈凡左手拎着硕大钨钢锤,右臂抱着一柄双手重剑,一改往常对他技法的纠正,开口道,“一把寒铁打造的落狮重剑,至少需要百炼以上,越是好的材料能承载的炼数越多,对锻造师的技术甚至体质也就越考究。”

“接下来,你的任务是打造一把百炼以上的落狮重剑,熔炉的技术交给刘青就好,你正好可以熟悉下三级地火的应用。给你一周的时间,别想在我这白吃白喝。”最后陈凡不无玩笑的说了句,转身走出锻造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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