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山本要一击毙命,但最终只是给了这东西一个教训。它的肩胛骨上扎入了一块‘石末尖’。这是古古族自制的暗器,即用天然石粉制成一端尖的细棍,探入皮肤的尖端会开始延血脉扩散。“守门的类也不过如此,帮我们办理关署文,你就能活命!”尼山威风凛凛地立在类面前,威吓它。此刻,类一直用头发遮盖的两只狸猫耳竖起来,它的双手青筋暴突,眼睛因为发怒而变红。这阵势,一场恶战已在所难免。三位驱士拿出各自的兵器,准备迎敌。唯有尼山仍镇静自若。“呲嚇!”类纵身跃起,手背上装的骨爪似随蛟龙盘旋,真是势不可挡。蓝皮肤古古们纵然有再大力气,也该避开此锋芒。在此关头,尼山只说了一个字:“倒!”却像念咒一般,让类跌倒在地。它似乎已不可动弹。“我从蛇牙中取的毒,正好涂在尖上。”尼山一边解释,一边凑近类。“帮我们办好官文,我交给你解药。”尼山将一褐色方块在它面前摆了几下。“不!”它丝毫不想妥协,这让尼山觉得难办。“我们走!”四位古古要立刻进城,不能再耽搁了。并且由于刚才的战斗,他们自信高涨。古古族的驱士们总能受到胜利带来的鼓舞;他们会因此变得冲动,也会更加勇猛。“等等!我答应你们。”类在哀求。
刚服下解药的类还不能够动弹,尼山让两位古古抬他走。这场景很滑稽,类的猫尾巴被一位古古扛在肩上,以免将这些小个子们绊倒。大门看样子有好多年没关上过了,生锈的门钉至少有十几颗已不翼而飞,门上脱漆的地方生了藓。通过两扇大门,拱顶走廊的尽头是一宽敞的码头。靠近的河道已干涸,天空阴晴不定。类让将自己放下,它沿砖砌的广场走,在一箱式屋子前停下。门口的牌子上有三个笔力刚劲的字:售票处。这是什么地方?一点也不像办官署文的衙门。尼山记得别人曾给他做的形容。衙门门口有两只大鼓,踏上多少级台阶再跨过高门槛,他们才能见到门将--镇守零号门的将军。但现在,面前只有个装‘犄角’的长箱子,好多根线和对岸的黑漆木杆相连,这些线再接入了箱子里头。尼山观察这一古怪设施。显然,这些线不能作为绳索使用,但应该能用来输送一些很轻的东西。他正思索间,打开的窗户背后有位没精打采的胖大婶,古古们觉得这个灵长类太丑了。胖大婶没好气地问:“你们是什么身份?”她说话时还在打哈欠,古古们打搅了她的好梦。
“四位身手不凡的古古,我们打败了你的门将。”瘦子古古抢着回复胖大婶,有些得意忘形。
尼山瞪了他一眼,重新向这位关员作出答复:“我们要和田中农做一笔买卖。”
“四块金子。”胖大婶一边告诉他们价格,一边‘哐哐哐’地给车票盖上公章。古古们看到她对着听筒自言自语--他们不知道那是电话机,还以为她有些神经质。瘦子古古便告诉同伴:“这地方的工作让她俩变得暴怒和神经失常。说不准这是传染病,我们得快点离开。”古古们听完心中恐惧,传染病在他们心中的地位等同于死神。上一次这种病害死了许多古古,所有人束手无策,老族长莫日根找到一种叫石灰的粉末,将其撒在地上,这才赶跑了肆虐的传染病。“如果必要,我们就不能再回古古谷了,不能将疾病带给亲古古们。”瘦子古古言辞悲壮。就在这时候,他们四位听到悠长的鸣笛。“是火车!它正从河道上驶近。”
“婆婆,今天有四位客人!”一位年轻又热情洋溢的男人从驾驶室的车窗里探出脑袋,他白色的帽子后头有两道金色的麦穗带。胖大婶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她可不愿意迎接这些客人,一旦出了事,就得她来承担连带责任。
“好了,赶快出发吧!工作就是工作,延误一分钟都是怠慢。”胖大婶在站台上教导这位年轻人。终于,她带着类向后退,火车要开动了。一阵浓烟从铁烟筒挤出,列车长欢快的唱调淹没进滚动的车轮。四位古古呆在空荡荡的车厢里;检票员坐在门口,是个老头。古古们大概不愿打破这份寂静,直到车子第一次停下。“好多灵灵长类!”古古猛地站起身,指着外头。这一站名叫大古,涌进来许多灵长类,他们有的四肢着地,有的像人类一样行走,有的体毛浓密,有的皮肤细腻光滑。服装更是各异,他们似乎都在时不时注意占了五个座位的蓝胖子们。尼山的左脸突然被掴了一下!这力度不重也不轻,却极度挑衅。他先是困惑又变得愤怒,目不转睛地盯住面前这个可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