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跟随古古们进到帐子。考叔和尼山正在木案前对饮,盘盏之中水果肉块种类不少。尼山见到这位久违的故人,竟亲来迎请。“来者为客!”尼山说完,找人来服侍小白。又是捶腿,又是捏肩的。考叔神情凝重,向尼山多次举盏,大元首却不为所动。“对了,你这腿是怎么回事?”尼山顺便一提。小白揪卤进肚,对答:“坏了,所以就截了。”尼山便提议一赏,他装模作样用手在小白腿上敲了敲。“实心的?”
“不,里头充了东西。若是实心的,就走不动了。”
“我听说,你成了查尔斯手下的武师。那这只腿让查尔斯花了大价钱!”
“不,是个小孩随便帮我上去的。”
“像你这么大的小孩?”尼山说完,惹得考叔也发了笑。这家伙原来是要先调侃这少年一番。
“不,是个四十多岁的小孩。”尼山开怀大笑,完全没了元首应该有的风度。
考叔这次倒是插了话:“江湖上传言,有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他能化作任何人的模样,却拥有不老之身。你说的可是这个机关物?”
“还有这种奇人。如果被我抓了。我可以饶他不死,但得让他给我变戏法儿!”尼山仍在用玩笑话调侃小白。
“我这次来是想要让双方罢战!”
尼山强装正经,再问他:“你搞清楚了没?现在正义站在我这边,查尔斯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他只能用钱收买一大堆,江湖术士。这些驱士,你应该领略过他们的威力。”
小白点了点头,继续说:“你不敢参加和谈?”
“毫无必要,我动一动手指头,他们就会化为齑粉!”尼山说完,又补充了句:“我仍可以收留你,以朋友的名义。也许有天,你还是我的媒人,因为你,我才有幸与...”话讲到这儿,戛然而止。尼山显然说了不该说的。考叔这时候忙接过话头:“不妨,您同我去参观一番。”小白没有拒绝。这二位将小白请出帐子外。这会儿太阳已落山,但残影仍映亮天边。支起的大锅旁,驱士们在跳舞和歌唱。这是家乡的歌谣,元首已断言:“这场战争结束了,他们就能回家。他们会有金子,但要让蛇女们都呆在自己的土地上。”古古们想淳朴的妻子了,这就是战争带给他们的念想。
看到元首和将军过来,士兵们起身行礼。“大家要玩得尽兴”,尼山又向各位介绍小白:“这位少年,大家都该熟识。他是朋友,也是敌人。但今天,是秋天的最后一个月亮日,我们为此而庆祝!”这每个秋天的最后一个月亮日,是古古族们的冬礼节。这天,若在家乡,他们就开始筹备过冬需要的食物。等到最冷的时候,他们就会停下手头的活计,所有人在宽敞的洞穴中享受美食和酸味揪卤,酸味揪卤会让人放肆和大胆。就趁这机会,男女古古们围在擂台前比斗。
斜向中冲来一“刺客”。考叔手无寸铁,一个后撤步,正要擒住那家伙右肩,却未料想“刺客”竟使出一招“泥鳅打滚”,肩骨稍松,一把弯刃插向小白。小白站在原地,将腰肢稍摆,等那人靠近,一招“弹腿“。刀磕上木头,‘嗡嗡嗡’三声便没了劲力。小白眼见这矮矬子挥动右拳,左臂向外一撇,一个回旋踢让这古古直飞出一米多。考叔急忙上前,将刺客拿下。“说,你是何居心?”
这古古毫不犹豫地说:“就这小子杀了我两个哥哥!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随后,竟哭了起来。
尼山这时候安抚这位驱士的情绪:“谁都会犯错,有时会迫不得已地做些错事。但死去战士的血不能白流,等下一个月亮日的末尾,我们就冲锋上阵,杀个片甲不留,以报血海深仇!”尼山顺利煽动起古古们的情绪,小白注视着他们浩大的声势,似乎他们代表的就是正义。
“怎么样?你现在作何感想?”
“如果我说服了查尔斯,你会答应参与和谈吗?”
这家伙还是顽固不化,但尼山很肯定查尔斯比小白更顽固。他索性顺水推舟:“当然,我们是正义之师。怎么能拒绝和平解决领土问题呢?但你只有半天时间。和谈的日子就定在明天下午。”
小白离开了古古们的营地,他没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最后,尼山便老是岔开话题,他只好起身告辞。这时候,小岩从背包探出脑袋,它的肚子在咕咕叫。小白无奈地摸了摸它地脑袋,将半块硬饼喂给它。这个肉食动物对此根本不感兴趣,用滴溜溜的眼睛看了小白几下,便重新回到包中。小白慌忙躲开。一辆疾驶的马车迎面过来,他不希望再被师姐发现。跑到山坡,风有些烈,四周漆黑一片,却在东南边发现几点灯光。小白奔下山,躲在草叶后头。屋子里有对老夫妻,他们正坐在窗口谈天,不时抿口茶叶水。“还是别打扰他们了。”小白正要离开,却听到房门咯吱一声打开。老头身手了得,就这么一下,便站在小白跟前。“小娃娃,迷路了?”小白点点头。老头一把年纪,身手如此矫健,不定是什么世外高人。
“小娃娃,你想什么呢?”老头又问。
“有心事吗?”老太太慈眉善目地看向他。小岩竟从口袋跳出来,它直奔到门帘后头,不一会,嘴里叼出一大块五花肉。
“你的这个狗儿可不得呢!”老头讲道。小白忙表示抱歉,从兜中取出几块金子。
“你给我们......这荒郊野岭,也没地儿花。”
“小娃娃,快说你的心事嘛!我两个都是过来人。”老太太说完,老头又补充:“这世间之事,难为就难为在这男男女女之间。似猜得透,又飘渺得很。”
“两位误会了。”小白想了想,继续说:“我这儿有个故事,请两位指点迷津。”小白便隐去名姓,将止战和谈的事告诉这对老夫妻。可没成想,他们竟睡了过去。小白这下算是白费口舌。
“行了,小伙子。故事总会结束。其它的明天再说!”老头起身,又回过头来讲:“对了,客房在隔壁。”老头用手指了指,已经哈欠连连。
第二天醒来时,小白见桌上摆了几块点心。屋子里空无一人,桌上写了十个字:“一己之力,如何左右战争?”这就是他们给的建议?小白眉头微皱,心中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