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从梦中惊醒,他身上满布三棱针。这房间为烛火的红光所映亮,在墙上有个神龛,其中供奉的是最大神,也就是创世之神。原来,这世界的来历统共有两种说法。其一是,传说有座创世之山,山上居有一位大神——被称为创世之神,他的两只宠物分别成为了太阳和月亮。其余的事物则由他尽兴捏造而成。此种说法往往为那些桀骜不驯之人所接受;其二则是,这个世界最开始的时候,四季分明,冬暖夏凉。从能够感知周遭起,人们就懂得追寻未来而不去探究过去。所有人时时精进,修自然之理,习万物之法。他们砌筑城池,分出尊卑,从而建立起世界上第一个文明。此后,不知经历了多少年,长寿的城主竟带领自己的国民爬上天梯。在天空之中,他们修起城池,然后藏起了天梯。此后便管制着整个世界上处于萌芽状态的文明,接受他们的跪拜和祈求。这第二种说法则为大多数政权所接纳。
这时候,涵灵禅师推门进来,他见小白已苏醒,讲道:“你急火攻心,才会晕倒。”
小白动弹不得,应是被封了经脉。那膻中穴处有一三四寸长的银针,熠熠生辉。小白试图反运吐纳之气以化精血之淤,却无法撼动银针分毫。这针似钉子般将他钉得死死的。
“你现若是动弹分毫,这几日的调理之功可就毁于一旦了。”涵灵禅师取下小白咽喉上的三棱针,小白才得以自由转动脖颈。涵灵禅师料知小白不愿乖乖服药,便找了徒儿用汤勺来喂。
“这是治病救人的汤药,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这小沙弥年纪尚小,却已懂‘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白在这孩子面前也不好无理取闹,便一勺一勺地喝着。沙弥见了,脸上竟也泛起浅笑。
“这是什么地方?”小白问男孩。他将药碗放下,回答道:“长留山,你暂时要好好修养。”男孩说着便将银针插回小白咽喉上。他顿时失了声,随即沉沉睡去。
等他再睁开眼,涵灵禅师站在他旁边。“现在,你的十二正经脉已是气血充盈。就剩一件事,我便可解开你的穴道。”
涵灵禅师见小白毫无反应,便继续道:“你得拜我为师,或者,我现在就杀了你!”涵灵禅师清楚,像是这般强悍少年,一旦为野心家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倒不如,他现就为民除害。
“就凭,你救了我两次性命?”
涵灵禅师也不回答,倒是再问他:“你这身上既受了鲁家的机关术,又受了‘悬壶济世’中的祈天法。你既愿得他们相助,又为何不愿接受我的传授?”
这一术一法的名号,小白也不慎清楚。他只知自己有一只木械的右臂,和一对龙凤足。小白也反驳不出,灵机一动便说:“把我兵器拿来,若你斗得过我。我就拜你为师。”
涵灵禅师点点头,便为小白解穴。小白抓过寒铁剑,却觉手臂轻盈无比,舒展几下身子,推门而出。这才发觉,此处是一神仙境地。这座三间的院房悬于半山腰,站在门口空地上,远处便是茂密的丛林。屋子两边的小园种了菜蔬和五谷。只有一条贴着山边的窄道通出去。而在这山峦之间,你能见到那红岩绿水,以及陡峭的山脊如同巨龙穿梭于海洋般。险寨奇涧,壮丽雄奇不可胜说。
小白当下挺剑过去,涵灵禅师随手一推,一块大石便似流星般窜至。小白横剑去挡,却向后退了五六步才停下。“请受徒儿一拜!”小白将剑回鞘,握拳半跪于涵灵禅师的面前。他欣慰地抚髯,心中念道:“这小子倒挺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