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涵甩开剑鞘,接连急攻,剑法柔中带刚,正是重阳遗刻中克制林朝英玉女剑法的武功。李莫愁不敢怠慢,拂尘摆动,见招拆招,凝神接战。
李莫愁拂尘上的招数皆是从玉女剑法中化出,数招一过,但觉对方的剑法精奇无比,自己每一招每一式都在他意料之中,竟给他着着抢先,若非自己对战经验丰富,竟不免要落下风,心中恨道:“师父好偏心,将这套剑法留着单教师妹。哼,多半是要师妹以此来克制我。这剑法虽奇,难道我就怕了?”
招数一变,突然纵身而起,跃到桌上,右足斜踢,左足踏在桌边,身子前后晃动,飘逸有致,直如风摆荷叶一般。手中弹射出一枚又一枚的冰魄银针,当然是奔着陆无双,程英所去,不为伤人,只为了让李义涵回身救援。
李义涵怒极,更不打话,挥动剑鞘纵身一涌,也上了桌子。只是他暗器不及对方,双足一上一下夹住了桌研,却也稳稳站定,横鞘猛劈。李莫愁举拂尘挡开剑鞘,笑道:“你这轻功不坏啊!你姘头师姊待你果然很好,说得上有情有义。”
“是么,师姊,那你为何不乖乖的来为夫怀里好好聊聊,啊?”李义涵嘴里调笑着,手中的剑依然翻舞着,一朵朵剑花盛开。李莫愁平生最恨的就是言语调笑之人当下加紧了手上的动作。
“李兄,莫急,我来助你。”耶律齐飞身前来,手中的剑也是上下翻飞着,使得确是全真剑法。她大为惊讶:“后辈之中竟有这许多好手?
”李莫愁见他慢慢走近,脚步凝重,看他年纪不过二十来岁,拔剑迈步的姿式,竟似有二十余年功力一般,当下凝眸笑问:“阁下是谁?尊师是哪一位?”耶律齐恭身道:“在下耶律齐,是全真派门下。”
李莫愁问道:“尊师是马钰,还是丘处机?”耶律齐道:“不是。”李莫愁道:“是刘、王、郝中的哪一位?”耶律齐道:“都不是。”李莫愁格格一笑,指着李义涵道:“他自称是王重阳的弟子,那你和他是师兄弟啦。”
耶律齐奇道:“不会的罢?重阳真人谢世已久,这位兄台哪能是他弟子?”
李莫愁皱眉道:“嘿嘿,全真门下尽是撒谎不眨眼的小子,全真派乘早给我改名为‘全假派’罢。看招!”拂尘轻扬,当头击落。
“嘿嘿,师姐,你莫要小瞧了天下英豪,这位耶律兄,乃是王重阳师弟老顽童周伯通的弟子,你权且试试他功夫如何?”
“李兄如何得知?”耶律齐一边手中不停,一边快速问道。
“嘿嘿,排除掉全真七子,就只剩下老顽童了。”李义涵说道
耶律齐左手捏着剑诀,左足踏开,一招“定阳针”向上斜刺,正是正宗全真剑法。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但要练到这般没半点瑕疵,天资稍差之人积一世之功也未必能够。李义涵在古墓中学过全真剑法,自然识得其中妙处,只是他武功学得杂了,这招“定阳针”就无论如何使不到如此端凝厚重。但是有独孤九剑傍身也不惧他。
“呵呵,好一个定阳针!”
李莫愁见他此招一出,就知是个劲敌,于是跨步斜走,拂尘后挥。耶律齐但见灰影闪动,拂尘丝或左或右、四面八方的掠将过来,他接战经历甚少,此时初逢强敌,当下抖擞精神,全力应付。刹时之间二人拆了四十余招,李莫愁越攻越近,耶律齐缩小剑圈,凝神招架,眼见败象已成,但李莫愁要立时得手,却也不成。她暗暗赞赏:“这小子果是极精纯的全真武功,虽然不及丘王刘诸子,却也不输于孙不二。全真门下当真是人才辈出。”
又拆数招,李莫愁卖个破绽。耶律齐不知是计,提剑直刺,李莫愁忽地飞出左脚,踢中他的手腕,耶律齐手上一疼,长剑脱手,但他虽败不乱,左手斜劈,右手竟用擒拿法来夺她拂尘。李莫愁一笑,赞道:“好俊功夫!”
“耶律兄,权且退后,看我斩她。”李义涵说道
“好!”
“总决式!破!”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闪过,李义涵像一道光一样,在一瞬间手中之剑已经斩出,人也已经在几米之外,李莫愁手中的拂尘,衣服,头上的发髻大都崩裂开来!
“师姊,只是最后一次,再一再二,不再三,下次再见,必去你的性命!滚!”
“哼,也罢,今日我认栽,咱们他日再见!”言罢,纵身飞上房梁,准备撤走。
正在此时,忽听得空中几声唳鸣,声音清亮,两头大雕往她头顶疾扑下来,四翅鼓风,只带得满地灰沙飞扬,声势惊人。李义涵识得这对大雕是郭靖夫妇所养,自己幼时在桃花岛上也曾与双雕一起玩耍,心想双雕既来,郭靖夫妇必在左近,自己当年因杨过离开桃花岛,再与他相见多少有些尴尬,忙跃后数步,取出人皮面具戴上。
双雕倏左倏右,上下翻飞,不住向李莫愁翅扑喙啄。原来双雕记心甚好,当年吃过她冰魄银针的苦头,一直怀恨在心,此时在空中远远望见,登时飞来搏击,但害怕她银针的厉害,一见她扬手,立即振翅上翔。
耶律齐瞧得好生诡异,见双雕难以取胜,正要猱身抢上,忽听东南方马蹄声响,一乘马急驰而至。
那马脚步迅捷无比,甫闻蹄声,便已奔到跟前,身长腿高,遍体红毛,神骏非凡。李莫愁和耶律齐都是一惊:“这马怎地如此快法?”马上骑着个红衣少女,连人带马,宛如一块大火炭般扑将过来,只有她一张雪白的脸庞才不是红色。李义涵见了双雕红马,早料到马上少女是郭靖、黄蓉的女儿郭芙。
“耶律兄,我不愿见此人,咱们就此别过!程英姑娘,陆家妹子,完颜姑娘,咱们有缘再见。”说完,也不待众人多说,流入人群,转眼已经消失无踪。
耶律齐忽然想起,叫道:“李兄呢?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完颜萍道:“他一个儿走啦。我问他去哪里,他理也不理。”说着垂下头来。
耶律齐奔上一个小丘,四下瞭望,只见那青衣少女与陆无双并肩而行,走得已远,李义涵却是没半点影踪。耶律齐茫然若失,他与李义涵此次初会,联手拒敌,为时虽无多久,但数次性命出入于呼吸之间,已大起敌忾同仇之心,见他忽然不别而行,倒似不见了一位多年结交的良友一般。
且说李义涵,朝着西北方行了一月有余,到了一处高山丛中。他知道这是天下五岳之一的华山,但见山势险峻,就发狠往绝顶上爬去。
“呵呵,洪老前辈,我来找你了!但是怎么这么TM的冷啊。”李义涵在心里想到。
他轻功虽高,但华山是天下之险,却也不能说上就上。待爬到半山时,天候骤寒,铅云低压,北风渐紧,接着天空竟飘下一片片的雪花。他心中烦恼,并不找地方避雪,风雪越大,越是在巉崖峨壁处行走,行到天色向晚,雪下得一发大了,足底溜滑,道路更是难于辨认,若是踏一个空,势必掉在万仞深谷中跌得粉身碎骨。他也不在乎,仗着自己轻功了得,仍是昂首直上。
又走一阵,忽听身后发出极轻的嗤嗤之声,似有甚么野兽在雪中行走,李义涵立即转身,只见后面一个人影晃动,跃入了山谷。
李义涵大惊,忙奔过去,向谷中张望,只见一人伸出三根手指钩在石上,身子却是凌空。李义涵见他以三指之力支持全身,凭临万仞深谷,武功之高,实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于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洪老前辈请上来!”
那人哈哈大笑,震得山谷鸣响,手指一捺,已从山崖旁跃了上来,突然厉声喝问:“你是藏边五丑的同党不是?大风大雪,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在这里干甚么?”
“老前辈说笑了,在下是久闻洪老前辈大名,得知老前辈约了藏边五丑来此,特地赶来,一睹前辈风采!”
“那你是何人?”洪七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问道。
“晚辈叫做李义涵,江湖中有个诨号叫做剑魔!”
“呵呵,原来是你小子,早几年前就听闻你在找我,怎么,想和老头子过几招?”
“不敢,但望老前辈不吝赐教!”
“哈哈,好,今日便试试你的成色!让你先出手”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接招!总决式!”
李义涵手中的剑瞬间出鞘,寒光一闪,已经冲到了洪七公眼前,天地仿佛为之失色,只余一剑,剑意中充满了霸道绝伦,有攻无守,视死如归。
“来得好!”
这降龙十八掌可说是武学中的巅峰绝诣,当真是无坚不摧、无固不破。虽招数有限,但每一招均具绝大威力。北宋年间,丐帮帮主萧峰以此邀斗天下英雄,极少有人能挡得他三招两式,气盖当世,群豪束手。当时共有“降龙廿八掌”,后经萧峰及他义弟虚竹子删繁就简,取精用宏,改为降龙十八掌,掌力更厚。这掌法传到洪七公手上,如今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降龙十八掌的劲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竟生出至柔的妙用。
只见洪七公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手掌扫到面前一棵松树,喀喇一响,松树应手断折。
他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正是生平得意之作“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但是我们的主角李义涵却也不是凡俗之辈,瞬间像一道龙卷风一般旋转起来,一掌拍到地上,借力飞起,轻飘飘的落向一旁。
“好!再来!”
洪七公欺身而上,一招「震惊百里」,也是双掌向前平推,这是降龙十八掌中威力极大的一招。李义涵不敢迎接,只能以高超的身法闪开。
“老前辈,果然厉害。接我一招。”